“这是什么意思？”陈大虎不明就里的问道。
“相之大概，不外八格，我给你写的这几个字基本可以代表了人的脸型轮廓，你仔细看看你印象中那个女人的脸型像这里面的哪个字？”吴福解释道。用一个相对标准的模板能够给目击者提供一个参考和思路。
陈大虎想了想，“我记得好像跟这个甲字型和田字型有点像。”
“陈大虎，这田字型的典型特点是脸宽，而这个甲字型的特征就是大额削下巴方，不用着急，你再仔细想想这个人的脸型跟哪个更接近一些。”
“你让我想想，时间太长了而且也没有特别留意过，是甲字型的，我更偏向于这一点。”陈大虎回答道。
吴福在纸板上画了一个“甲”字的轮廓。
“嗯，不错，咱们继续。你记得她的上庭，中庭和下庭的间隔有多少，也就是说从发迹到眉弓，再到鼻底最后的下颚，你估摸着距离有多少，拿着手指给我比划比划。”
五官的位置能够确定一个人基本形态，就算是双胞胎也都是不一样，只是用肉眼分辨不清楚而已。
陈大虎拿出手，分别做出了比划，。“大概就是这么长吧，每次见她都离得太远，这个我不敢确定。”陈大虎看了看石伟民的眼睛，怕自己的表现不好又惹怒这个警察。
“你不用着急，能画出最好，没有也代表你尽力了，你不要有思想负担。”石伟民知道陈大虎在畏惧着自己。不过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自己坐在这里就是对他的一种震慑，以免他糊弄了事，影响案情的判断。
陈大虎闻言大喜，：“我再想想，我当过兵目测远方目标离自己的距离是必备的技能，不会错，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样子。”
吴福又在纸板上勾画起来，时不时的还用橡皮做着修改。
“好，我们继续，那这人的眉毛是你还记得是什么样吗？弯眉，立眉，浓眉，平眉，挂眉和淡眉，你认为她是哪种？这里是一些图例，你好好看看。”吴福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些照片又放到了陈大虎的手里。
“警官，能给我一根烟抽抽吗？好几天没碰那玩意了。”陈大虎请求的说道。
石伟民倒也没犹豫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根送了过去，还扔下一个打火机。
“哒”的一声，火苗冒出了头点染了烟心，一股清香的烟飘散出来，陈大虎很惬意的抽了几口。
他用手指掸了掸烟灰，又抽了一口，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是浓眉，很黑很亮，是浓眉。”
“好，很好。”吴福不时的就要夸奖一下陈大虎，这也一种画画的心理技巧，回忆的时间长了难免疲惫，给予鼓励会人保持亢奋。
“现在我们就要画最重要的眼睛了，你先把这根烟抽完，完了之后我们再继续，”
“好好好。”陈大虎当然求之不得。
石伟民也站起身转动了两下腰，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陈大虎，你们剑豪集团实力很大啊，公安局这边都有认识的人。”他一直怀疑警方内部有奸细，或许这个陈大虎还能知道点什么。
“的确是，我见过一个警察和黄总吃过一次饭，好像很熟的样子。”
“哦，是吗，那个人还穿着警服啊，这影响可太不好了。”
吴福知道石伟民的用意，转头之际给石伟民投去了一个佩服的眼神。
陈大虎把烟吸得一干二净，把烟蒂扔在了地上觉得不合适又捡了起来放到了手心里，
“哦，他没有穿警服，就是便装，只不过我再公安局办事的时候碰到过他，这几年查的这么严，怎么可能穿着警服就大摇大摆的很一个商人见面呢。”
“欧，你记性很好啊，是谁啊，能和剑豪搭上线，好福气啊。”石伟民很羡慕的说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也是一贪财的警察。
“好像是一个什么领导的秘书，我也不清楚。”
秘书？公安局的领导干部中有资格配备秘书用手指头也能数出来，等忙完黄伟的事情得认真查查，把这个蛀虫给挖出来。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吴福又拿起了铅笔和画板，进入工作的状态很快。
“好，休息好了我们继续，你现在就想想那个人的眼睛是什么类型的。”
短发女人在走廊里也抬头看过摄像头，可从监视器里看到的保真度并不太高，再加上光线角度的关系并不能真实反映眼睛的样貌，捕捉到的画面只能做一个有限的参考。
“眼睛总体来看一共也是有八种特点，你比如说日常经常见到的三角眼，突出的眼睛，凹下去的眼睛，除此之外还有细眼，圆形眼，吊眼，基本在揉里面的平眼和挂眼。”吴福很认真的做着介绍，说的越详细目击者描述的越到位，画像也就越接近与本人。
“我和那个女人对视过一眼，能感觉的到是个凶狠的角色，至于眼睛形状的话是平眼，就是类似于这种的。”陈大虎指着照片上的图例回答道。
“你确定吗？”
陈大虎摇了摇头，“不确定。”
“你除了感觉到她的凶狠，她给你的第一感觉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还有一种愤怒？太模糊了。对，对，就是你现在的这种眼神。”陈大虎指着石伟民眼睛说到。
这倒把石伟民吓了一跳，反问道“我的眼神？”可这一张嘴，和之前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不对，刚才不是这种感觉。”陈大虎也有点着急的说道。
“石警官，你刚才在想什么，试着再回到之前的状态。”吴福也把目光转向了石伟民。
“我在想这个女人现在在哪？”
“嗯，你继续想着，试着回到之前的状态，我继续画各位，不要管画像的事情，你继续想你的事情就行，不要刻意的想。”吴福嘱咐道。
“我尽量。”石伟民有种自己成为了一名站在T台上走秀的的错觉。
“陈大虎，我们继续。先跳过眼睛，该轮到鼻子了。鼻子的形态很简单，高鼻子，平鼻子，踏鼻子，钩鼻，还有一种翘鼻。你想想是哪一种？”
吴福边说着眼神不时地看着石伟民的状态。
陈大虎的脑子现在就像电脑的一台硬盘存储器，在杂乱的信息中找一个女人的身影。似乎明明记得那个女人的容貌，可就是嘴中说不出来，这让他很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我记不清了，那会我忙着倒车，没仔细看那么多？
“倒车，你这几次是在哪碰到她的？石伟民这才想到从以前见过面的地方调出摄像头来不就可以了嘛，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对对对，那个女人的眼神和现在一样。”陈大虎也在惦记着刚才的事情。
“好，我看到了，我知道她的眼睛什么样子的了，不是平眼，是凹眼。”吴福趁着手感抓紧画了出来。
陈大虎的这句话让石伟民哭笑不得，不过他现在更想知道碰到那个女人的地方。
“赶紧说啊，在哪看到的？”
陈大虎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才说道：“那个地方是郊区，没有摄像头。”陈大虎知道石伟民想问什么，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
“你就说在哪个地方就行，就算那个地方没有监控，说不定沿路也会有。”只要有给一个方位，运用一些技术手段是能够追查到的。
“
“在北郊的太仓路上，那儿有一个农场，也是一个赌窝。”陈大虎回答着。
“那你知道她开的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吗？”
“记不得了，她那会不在车旁边，不过映像中三辆白色的。”
“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
北郊那边是江州城区里边发展最为滞后的一个地方，恶性案件时有发生，摄像头也只是在几条主干道上面有，大部分地方还是监控的盲区。石伟民拿出手机给王贺发过去了一条短信，让他去北郊秘密排查一个农场。
“我们继续，用你的第一意识说出来就行，她是什么鼻子？”
“钩鼻，是钩鼻，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那我们暂且先认为她是钩鼻。”
吴福又根据嘴型，嘴唇的特点慢慢地勾勒着，不停地修修改改。每次画好一幅后就会让陈大虎看一下，陈大虎总是摇头，感觉还是不对。陈大虎是目前知道的唯一一个见过这个嫌疑人的人，他的意见有着决定性的作用，他说感觉不对，一切都得推倒重来，吴福几乎已经把带过来的纸和橡皮都用的差不多了。
傍晚，落日的余晖映衬着天空，微风拂拂的吹动着在街上散步的人们的脸颊，惬意的享受着美好时光。这种幸福的日子似乎注定不属于石伟民，整整一天石伟民都在看守所的会议室内坐着，除非必要他很少开口，他要给吴福创造一个安静的工作环境。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一天的努力，一张完整的画像终于出炉了。
吴福首先把画像拿到了陈大虎的眼前：“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对，就是她，太像了，神了简直是神了。”陈大虎不可思议的说道。
画像里的这个人无论从样貌，到脸型轮廓，甚至是眼神都惟妙惟肖的勾画出了短发女人的特点。
石伟民用手指弹了一下画布上的头像：“终于找到你了。”
“喂，小茅，我给你发过一张照片去，你立刻把它做成一份协查通报再用文件发给我，要快。”送走了吴福，石伟民就开车赶到了市局。
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一间办公室内的警察还在紧张有序的盯着电脑。因为有李中央的支持，市局又从已经很紧张的警力中抽调了五名警员调入专案组配合石伟民的工作，支持力度不可谓不大。
十多名的警察工作只有一个，根据吴福的画像从江州医院，新马街26号，城北郊区等三个地方一个月内的所有监控录像中找到她。为了保密石伟名并没有把协查通报发放到下面的分局和派出所，而专案组的成员也都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在上岗前已经把包括手机在内的所有电子设备上交。
所有的视频加起来共占用将近10个T的内存，要从这么大规模的录像数据中找一个人，难度可想而知。
警方的破案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更多的还是取决于这些普通人做的干似这些普通的事情。看似无聊却又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很多重要的发现乃至刑侦人员脑子里冒出的一个灵感都需要这些繁杂的工作作为支撑。其中哪怕一个人偷懒或者一时的疏忽就可能把一个重要的发现给错过，案件能否尽早的破获就取决于这些基层的战斗力。这些人和石伟民一样整整的坐了一天，很多人眼睛已经累的睁不开，在桌子上趴小会就又继续工作。石伟民又开车到诊所采购了一批滴眼液放到了办公室。比起刚来被众人的排斥，石伟民现在已经完全赢得了人心
他们只知道杀害黄伟的凶手是一名外表甜美内心毒辣的短发女人，他们不知道找到这个女人的意义不止与此，她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制毒贩毒运毒的集团。因为纪律，石伟民暂时还不能告诉他们这些。
江州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内，李中央屈着腿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对面的江州市市长令镇伟端坐在正中，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中央啊，你是我的老下属了，我当镇长的时候你就在我手下当派出所所长了，对你的工作能力我是比较了解的。最近江州市的治安很不好，我的市长信箱里群众的来信对你们公安局的工作提出了不满，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出现了四起的凶手案，一些退休干部也把意见提到了我这里。”
“是，老领导，我接受批评，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对于令镇伟李中央还是很尊敬的。
令镇伟从蓝色的文件夹里递给了李中央一封已经有些发黄的举报信。
“老领导，这不是有人陷害我呢么。”李中央拍案而起，火冒三丈，要不是在领导办公室他说不定就要骂娘了。
“都这么的年纪了，脾气怎么跟年轻人一样冲，坐下说。”
“市长，您是了解我的，我什么时候乱搞男女关系包养大学生，终日不上班接受下属贿赂了，这明显是有人想搞臭我呢。”
令镇伟当然是相信李中央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这封举报信给留到自己的办公室甚至让李中央亲自看了。
“那为什么会有人搞臭你呢？想过这些没有？
这倒让李中央冷静了下来，：“老领导，您的意思是？”
“你最近在忙什么，我给你办公室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是你秘书接的。”令镇伟并没有把话说透，很多事情是需要下属自己去顿悟的。
“市长，我最近一直在‘一号仓库’忙活，想抓几条大鱼。”
“如果我想问你是准备查什么人，你是不会告我的吧。”令镇伟看了一眼李中央。
“对，这是纪律，您也不会问我的。”李中央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主管领导就违背自己的理想。
令镇伟并没有生气，他自己也是有一番抱负的，对于有李中央这样的下属心里很是欣慰。
“中央啊，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市里的某些人对你不满啊。”
李中央这才知道市长深夜找他谈话的原因，看来自己的调查已经把一些人给惊着了，至于这位市领导是谁，他当然也是能够猜的到的。
“他最近很活跃，你要搞好团结，不能愣头青一样的往前冲，懂吧。”令镇伟也不想让自己这个下属在阴沟里翻船，这对他也是一个打击。
“市长，我们对于他是有一些发现的。”
令镇伟摇了摇手：“你不用向我汇报，有思路就干去吧。天塌了还有我这个市长给你顶着呢。”
“是。”
“听说借调过来的那个石伟民表现很不错，这样的人才就要想办法留住，切实的解决的他本身的困难，让他踏踏实实的留在这里工作。”
“您也听说过石伟民这个人，想留住也很难啊，原单位根本不想放人。”提到石伟民李中央也是觉得可惜。
“听说他最近在调查黄伟案，一定要让他深挖下去，懂吧。”
“是，市长，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啊。”李中央适时的拍了一个马屁。更为明确的是令镇伟已经从其他的途径得知了此事，而且他也认为黄伟背后牵扯着更大的阴谋，要不然作为市长的惜字如金，要不然也不会哦好端端的做出这样一个指示。
“外面的风很大，要抓紧点时间了。”
李中央点了点头，他明白这句话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