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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落幕

“我,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谁知道这么赶巧,平时几百次才能遇到一次的偶然事情,竟然就这么被他赶上了。”张师傅垂死挣扎,竭力辩解,"而且,刚刚你们也说了,舞台早晚出事儿,这也,也不是我控制得了的。"

“不能怪我,说明,说明这是老天爷的意思,是老天爷不想让他活,我是在替天行道,惩罚这个畜生而已。”

张师傅与他,确有深仇大恨。

张师傅在老家有个相好多年的姑娘,自小相识,早早订了亲事。村中大水,钱财、房屋被冲了个一干二净。张师傅远走他乡另寻出路,等赚了钱,回去盖房子结婚。

他手脚算是灵巧,干得了精细活儿,也跟吃苦,跟着混剧团演出,学了点儿本事。跑得地方多了,不满足于回去那个破旧、偏僻的小村庄,手里攒了些钱,在城里置办了间小房子。

想着把老家的妻子接来,两人尽早成婚,生个胖娃娃,等有了功夫,再回村里风风光光补个仪式,也算了了桩心愿。

他常在外各地跑,姑娘也在旁跟着,帮忙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

家中有女人,日子自然过得不一样,羡煞旁人。

死者与他是搭档,在剧团中颇受重视,张师傅想着搞好关系,便常常邀请他来家中,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婚礼在即,张师傅备好了聘礼,订了宴席,就等她点头。结果姑娘支支吾吾,突然跪倒在地,请求他原谅。

原来她承认自己一时糊涂,被甜言蜜语蛊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张师傅如五雷轰顶,当场立在原地,身子凉半截。

如此狗血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的身上。

死者平时做事荒唐,但好歹有分寸。如今竟然连兄弟的妻都不放过?未免太过分了。

张师傅当天夜里提了棍子去找他讨要说法。

死者坦率承认,满不在乎地说,俩人你情我愿,兴致使然。还说,如果他介意。今后不去便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后若碰到漂亮的姑娘,也分给他试试,权当偿还。

张师傅热血上涌,在后台狠狠揍了他一圈,被周围的人拦了下来。

又不能告诉他们事情的缘由,只说是拌嘴。

与姑娘多年的感情,张师傅断然舍不得。

思虑再三,忍了。

张师傅不想丢了脸面,装作无事发生,闭口不谈此事。

然而仍走露了风声。

团里的人渐渐知晓他们的事儿,表面不说,背后偷偷取笑。

张师傅颜面无光,心中烦闷,看自己的妻子也越发不顺眼。她与男子多说了句话,都要怀疑是不是又勾搭了别人。

有次喝了酒,打了她几巴掌。

不想那时她怀了身孕,孩子竟然掉了。

姑娘伤心不已,说什么也不肯再与他过了。收拾了行囊,躲回娘家。

押上全部身家买的房子如今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人独居。

而害他如此下场的人,天天流连于风月场合,吃喝玩乐,年前又得了个富婆的赏识,給了他一笔不菲的钱财,吃穿用度越发金贵,逐渐不屑与剧团中的人玩。

身边姑娘不断,光是被他撞见的,得有十多个,小日子好不惬意。

凭什么?张师傅日日见着,常常问这个问题。

自己工作比他努力,为人比他正派,吃苦又能干的。现如今自己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被人再背后讲究、嘲笑;对方反到混得风生水起,被视为人生赢家。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嫉妒和愤恨在心中扎了根,越发看不惯他的行为作风,矛盾越发尖锐。

有次,张师傅练习木偶操纵时,一时走神,被刀具狠狠砸到手指,肿了好几天。

白洋告诉他,木偶使用刀具就会这样,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小心些。

诸事不顺,张师傅又想起之前的种种。他怀疑妻子的事便是他散播出去,故意恶心他的。

何不利用这个缺陷,除掉他。

张师傅打定主意,暗地摸索木偶失控的规律。盘算着表演时故意将木偶靠得他更近些,刀子置于他胸膛的正上方。

然后,只等着……

刀子如他所料落了下去,正刺破了死者胸前的皮肤,毒药进入体内,随着血液传遍全身,几分钟的功夫便丢了性命。

"他该死,他本来就该死。白洋说的没错,这是具诅咒木偶,帮人复仇的,人渣都该死。"

细高条带来的那唯一一副手铐,用在了张师傅的手腕上。

“杀人的是张师傅,但木偶割伤白洋,也是他有意为之。”

白洋跟在杜伯鸿的身边,心中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揭露他的伪善面目。所以换了刀尖,引导他捅伤自己,然后叫来警察和医生。

把事情闹大,在全天京城人的面前揭露他的真实面目。

如今他得偿所愿。

杜伯鸿消除了杀人嫌疑,但他窃取木偶,涉嫌害死自己师傅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恐怕不敢再踏入木偶届一步。

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杜伯鸿挑了值钱的东西带走,不见踪影,只給白洋留了张字条。

"师傅并非被我害死,他是活活饿死的。"

白洋扁扁嘴,将字条撕得粉碎,"瞎说八道,鬼才信的。"

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老板又跑了,整个剧团无人经营,白洋也受到牵连,不敢再在天京城多做停留。

霍连秋二话没说,联系了家工厂,说对方愿意为他提供住处,供三餐。

白洋拒绝了霍连秋的好意,收拾行囊,准备出城。

夏衍特地起了个大早,前去送行。

“天大地大,我有手艺在身,还怕饿着不成。再说了。当年师傅所教授的。单单是做木偶的手艺。”白洋顿了顿,扬起笑脸,“他如我的亲生父亲般,教给我的生存本事儿可多了。”

夏衍提前将木偶包装好,封存在木头箱子里,箱子下面还装着四个轱辘。

“霍连秋说路途遥远,搬来搬去的不方便,有了轮子方便拿些。”

白洋看了看,却摇头拒绝。

"我用不上,送给你吧,毕竟是你替他老人家教训了那个叛徒,而且你玩得很好,这木偶理应交于你保管。"

"这可是你师傅……"

白洋笑嘻嘻地说,"师傅说了,木偶造出来当自己亲闺女的。你说我带着师傅亲闺女浪迹天涯,放屋里摆着,算怎么回事,天天看着,多别扭啊。"

夏衍想象了下,画面确实有些难以直视。

这话颇有瞿天文不正经的精髓。

"再说了,师傅嘱咐,身为个木偶师傅,手艺人,就是要制作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木偶。等哪天,没准我领着自己的演出队伍,再杀回天京城,到时候可别忘了来給我捧场。"

"一言为定。"

送走了白洋,夏衍把木偶搬回霍家,将其恢复原样,再穿上件衣服,手里配上精致的扇子。

站到远处欣赏,真像个活泼的小姑娘,甚至能想象到她跳舞时活泼灵动的模样。

宁卫渝的女儿生前,应该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吧。

不知何时,霍连秋站到身后。

“很抱歉,本想在生日当天给你个惊喜,挑了木偶剧,没想到惹出这么多的麻烦……”

夏衍连连摇头。

“不,这个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霍连秋前脚刚走,瞿天文后脚溜了进来。他双手背到身后,神神秘秘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我好心好意給你送大礼来的。"

夏衍双手一摊,直接伸他面前,毫不客气地说:"哪那,赶紧让我看看。如果我满意的话,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咳,虽然晚了几天,但现在这东西身价飞涨,可比当时值钱许多。多出的部分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好歹多年的合作伙伴,咱不差这点儿。”

瞿天文假装满不在乎地把小木偶递到她手中,斜着眼睛偷瞄,“还,还可以吧,我的手艺。”

夏衍强忍着不笑出声。

木偶是个普通的木偶,但背后真贴了张道符,龙飞凤舞的字体。夏衍大致猜出它的意思。就是钱字的各种写法。

“我们两个是合作伙伴,共同经营事务所,我发财就等于你发财,小算盘打的精啊。”

“哪里哪里,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投其所好,这么长时间我还不了解你。给你弄个姻缘之类的,想必也不感兴趣吧。”

“谁说的?找个有钱的土豪,岂不也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瞿天文忍不住哈哈大笑,“想太多了,这路线不适合你,除非这土豪有自虐倾向,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平,命长,想找点儿刺激的,给自己找麻烦吧。”

说完,瞿天文的脑海中浮现出个身影。

好像还真有这么个人,乐不得帮人解决麻烦,专门拯救困难女性。

“楼下的那个就别惦记了,留他一个,造福全天京城的女性。让你一人独占了,她们还不得哭死啊。做人要善良,好东西需分享,还是把它留给广大妇女群众吧。”

瞿天文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她说:“身为朋友,为你着想是应该的,不必太感动。”

夏衍捏起手边的棍子,寻找他浑身上下最软和的地方。

瞿天文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溜得那叫个痛快。

“哼,就这功夫溜得快。”

小黑鸟在屋内盘旋几圈,落在那木偶的头顶,东张西望,像是在为它的主人探路般。

夏衍眯缝着眼睛,看了会儿,笑了。

一个受人操纵,毫无想法的物件儿,碰到了珍视它,愿意为它付出的人,也像有了灵魂般,变得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有趣,着实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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