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瑟话音刚落，周遭树叶陡然掉落，枯黄的叶子随着风败下，飘零许久的叶子似乎在寻找归处，但是好像并未如愿。
缓缓躺在了树根处，而墓碑处的胭脂盒却纹丝不动。
一行浊泪载着快要溢出来的思念，久久不能平复。
萧何不知道老头子竟还有这般故事，以为他只是一个潇洒自如，嗜酒如命的糟老头子。
深叹一口气，萧何将手搭在了老头子的肩膀处说道：“对不起，让你想到伤心处了。”
萧风瑟摇摇头，轻轻拍了拍萧何搭上来的手，轻声说道：“没事，你也算是我儿子，我将这事说与你听，只是不希望到头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萧何拍拍胸，郑重道：“你这是什么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况且没有我在，天晓得你要喝多少酒！”
萧风瑟看上去有些欣慰，继续说道：“你一定想知道我有没有去寻仇纳兰无涯吧。”
萧何点点头，确实很好奇。
意气风发的少年痛失所爱，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萧风瑟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壶酒，兀自饮了一大口说道：“二十八年前，当我回到长安城时候，已经太迟了，纳兰无涯的剑已然扫平了长安城。”
萧何感觉到老头子声音颤抖了几分。
“那一年，长安城已然成了颓垣败井，我寻着记忆找到了月月的家，不出所料，当我寻到了月月的父母时。可一家子却少了一个人...........！”
再也无法抑制，老泪纵横。
萧何幽幽地叹了口气，摸出酒壶，递给了老头子。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我将月月父母安全地送出了长安城外，并称自己是月月的朋友，我本来打算下山后打算与月月的父母说明关系。”
“可谁知，太迟了，太迟了......”
老头子将他再次回到长安城后的事情缓缓讲述出来：
————
长安城四处燃起大火，街上充斥着妇女小孩的叫唤，他们害怕，恐惧，无助，绝望。地上血流成河，无数的尸体冰冷地躺在地面。
“爹！”
“相公！”
......
一声声无助的哭泣，很快被淹没在西域人的马蹄声，厮杀声。
这些刽子手说着蹩脚的中原话，视人命如草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有的淫性大发，随意对这些妇女做苟且之事！
忽然，城门进来一位少年，眼神冷冽，背负一柄长剑，散发若有若无的气息。
当他随意走向一名西域人之时，只一瞬间，寒芒闪过，被杀之人已然身首异处。眼睛骇然睁的很大，临死之前，都不敢相信。
死不瞑目，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同行的人看到自己人被杀了，先是一脸震惊，而后便满怀杀意，持兵刃朝着少年杀去。
倏然间，只见这西域人逼近少年三尺之时，猛地愣在了原地，随后，“扑通”倒在了地上。
少年脸色不变，继续向前走去。
“扑通！”
“扑通！”
“扑通！”
随着少年的脚步，躺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三尺之内，无一幸免！
随着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地上的鲜血愈来愈盛，骇人的深红色与血腥味交织，散发着令人颤栗的气息，可少年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奇特的是，少年三尺之内却一尘不染。
忽然，那少年缓缓望向天空，双眼微闭，叹了口气道：“你说过让我不要杀人，因为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啊！”
“可是你没等我！”
“那这约定便就此作罢！”
一行清泪滴向地面，刹那间，剑气四射如雨落，刀光剑影中，每一道光闪过，便飞出一具尸体。少年眼中精光更盛，也如他们一般，杀人如麻！
“呵......！”诡异的笑声传来。
“铛”！
伴随着清脆的剑锋互碰的声音响起，少年手臂竟有些许发麻。
不知名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少年，剑芒如血红色，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少年横剑抵挡，身形极速后退。
一阵烟雾爆炸了开来，里面站着一道人影，与少年截然不同的是周身血红色的光芒。
两者同样使剑。
烟雾缓慢散去，那人舔舐着嘴唇，如发现猎物一般，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
这男人看不出年龄，留着一头红发，甚至连衣服都是深红色，有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美中不足的是那妖艳般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少年凝视那妖艳男子，面色沉重，他肯定眼前这男子实力在他之上，仅一次迅速的交手，或者说更像是试探，便令自己的手臂有了些许的发麻。
“纳兰无涯！”
男子率先开口说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萧风瑟！”
少年思索片刻便回答：原来这是他的名字。
“你实力不错，但为何要杀我的人？”
纳兰无涯笑容不变，问道。
萧风瑟深吸一口气：“你们杀了我的心上人，我自然要杀你们！”
纳兰无涯摇摇头道：“哦？我不知道你心上人是谁，但你可知我要作甚？”
萧风瑟淡淡道：“杀我！”
毫无掩饰的杀意逼迫着萧风瑟。
被知晓意图的纳兰无涯脸色逐渐狰狞，甚至癫狂：“我最喜欢的便是杀人，尤其是杀如你这般有天赋的人！”
忽然间，纳兰无涯脸上癫狂的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出现的是一抹失落：“你也是用剑的，可惜很快就被我杀了啊！”
“疯子！”
萧风瑟不在听纳兰无涯的话语，持着剑杀去，青色剑气，凝实无比，化作一点光，刺向纳兰无涯。
纳兰无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腰弯下，如癫笑一般，冲向萧风瑟。
横劈，竖砍！
暴风骤雨般的剑光包围着纳兰无涯，二人交手，你来我往，可纳兰无涯依旧不急不忙，萧风瑟的剑势似乎对纳兰无涯没有什么威胁。
蓦地，萧风瑟大喝一声，身化无数剑影，每一道影子同时刺向纳兰无涯，携着充满杀意的剑芒，如大河大山般的压迫感倾泻而出！
随即，一道冲天红光迎向如山河般的压迫感，伴随着骇人的血腥气息，红光内似有鬼魂在哭喊。
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相互碰撞！
一瞬间，两人交手已过上百次！
忽然！“嘭！”的一声！
萧风瑟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猛地砸在了城墙上！
纳兰无涯蹲在地上用食指抹了抹萧风瑟吐下的血液，突然，将其放在嘴里细细品尝了一番！
“啧啧啧，血液的味道真是让人着迷！”
“呸！”
萧风瑟吐了口血沫，咬咬牙道：“老子跟你拼了！”
纳兰无涯太强了，萧风瑟很清楚，若使出全力的纳兰无涯，他无法抵抗半分！
萧风瑟提剑再度杀向纳兰无涯，可纳兰无涯气力更盛几分，不给萧风瑟机会，渐渐地，萧风瑟疲于防守，身形极速后掠，他用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呼吸着。
纳兰无涯桀桀笑着，当萧风瑟定睛一看，纳兰无涯消失了！
“糟了！”
窒息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萧风瑟一剑刺空！
纳兰无涯躲过这一剑，猛地抓向萧风瑟的脖颈处。
“咳咳！”鲜血溢出了嘴角。
萧风瑟无力抵挡，纳兰无涯的实力超出了他太多。
“死吧！”
“月月，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