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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寒山龙酒(下)

载着祖一行的飞艇名为吞焰号,它由长期与元素使者保持雇佣关系的萨提桑风险投资公司提供,其中包括了飞艇水手若干,厨师若干以及一个看起来无所事事船长,巨魔塔尔玛女士。

“啧——我只想着要一搜飞艇,却没想到把母老虎找来了。”祖在小声嘟嘟囔囔。

“你说什么母老虎?”索尼娅好奇地问。

“嘘——小点声!”祖赶快堵上了索尼娅的嘴。

“我都听见啦!”塔尔玛一身笔挺的军装,迈着正步走道祖跟前,“我本来还想说管好你的部下,不过看来首先你得学会管好你自己,老祖。尤其是你那张臭嘴。”

“谢啦,谢啦!谢谢塔尔玛女士的提醒!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去寒山?”祖一脸不悦。

“哼。”塔尔玛女士转身走向舵轮处,然后开始指挥众人,“动力组,加大油门!水手们,满帆飞行!”

“哪里有什么帆啊!又不是船……”祖还在嘟囔。

接着,吞焰号后身两个巨大推进器炮管迸发出火舌,吞焰号冲上云霄。

寒山。

麦洛夫孤零零地跪在雪地上,天空中的飞雪更大,更加肆虐了。

他的目光呆滞,仰着头。

艾席恩缓缓向他走来。

“我说过离我远一点!快滚!”麦洛夫叫骂着。

“你的朋友告诉我,你拯救了龙酒镇的人们,背负着英雄的名号,却没能拯救你的妻儿——他们觉得,你恨他们,恨他们给你拷上的枷锁,让你没有办法拯救妻儿和自己……”艾席恩说着,面无表情。

麦洛夫什么也没说。

“可我们都知道,那只是故事的一半,不是么?”艾席恩接下来的话终于引起了麦洛夫的注意。

艾席恩看着麦洛夫稍稍把目光想自己移过来,便继续说,“其他人可能不会知道,但是作为萨满一定会明白其中的秘密:每一个地方,都有元素之灵的庇护,任何一场天灾都是由于元素领主的任性妄为而引起的——元素领主的性格就像是孩子一样,灾难会随着人们对当地的生态条件改造程度和……萨满使用其力量的程度而积攒最后爆发。所以,根据你以往无所忌惮地为你的朋友们建设龙酒镇的事情来看,你才是后来毁灭龙酒镇,杀害你妻儿的凶手。”

麦洛夫大喊:“闭嘴!”

“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你追寻的荣耀是多么美妙啊!你为了这份荣耀,甚至可以忽略对萨满守则的忠诚放在脑后!”

麦洛夫怒不可遏,突然空中的飘雪凝固成了一根冰刺,飞向了艾席恩。

艾席恩动作更加敏捷,落在地上的雪瞬间竖起成为一道冰墙,挡住了这次攻击。

她面不改色,继续说:“英雄这个名号,沉重吧?你顶着英雄的名号欺骗着你的朋友们,我可不可以这么想,你也骗了你的妻子儿子,是你每天都骄傲地告诉他们,你是个英雄,在你的保护下,他们能过上幸福的一生!”

空中的冰刺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大了。

“死吧,死吧!”所有的冰刺都飞向了艾席恩。

艾席恩一瞬间消失了。所有的冰刺都打空了。

空中传来了艾席恩的声音,“你还骗了你自己!你骗你可以瞒过所有人,默默地继续顶着英雄的名字活下去,尽管如此痛苦,如此难受,你也没有勇气去轻而易举地叫别人痛恨着你!你要的是,你自己恨你自己,这样就够了!不用祭奠,不用承认过去的一切,默默地痛苦,就能苟延残喘了!”

麦洛夫的青筋暴起,他寻找着艾席恩的身影。

艾席恩突然出现在麦洛夫身后,麦洛夫一转身,艾席恩一掌打在麦洛夫头顶。

“我来帮你去死,这样你才能解脱。”这一掌,叫麦洛夫的头身体疯狂抽搐起来。

天地此时也无比颤抖。

吞焰号在一片暴风雪中剧烈地晃动。

“刚才还好好地,怎么快到目的地就莫名其妙地遇上暴风雪了呢?”索尼娅顶风发问。

“这里的元素领主……发怒了……”祖看着眼前的寒山。

麦洛夫的身体疯狂抽搐,一股有形的东西正在从他的身体里抽出。而等这不可名状的东西抽出来时,艾席恩终于把它看清,它浑身都是阴暗的旋风和冰块组成的并且以一个残破的身体佝偻在雪地上。

“你好,寒山的元素领主。”艾席恩笑着说。

麦洛夫筋疲力尽般地重重摔倒在地上。

“嘶——”元素领主发出了它特有的嘶鸣,寒山开始摇动,地上的雪好像涨潮一般,涌向了艾席恩和麦洛夫。

艾席恩两手做分开状,那雪的浪潮便在她眼前分开。

“站起来,麦洛夫,能平息它的人,应该是你!”艾席恩说。

“你不是说我应该去死么。”麦洛夫的脸贴在雪上。

“你死过了,就在刚才——这次,你还是再做为英雄活一遍吧。”

在麦洛夫站起来时,元素领主将雪变成了冰刺,不同于刚才的大小,而是像千军万马般狰狞着杀向二人。

麦洛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他用双手抚慰着大地。

“寒山啊,请听从的我的恳求吧!”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冰刺也好像畏畏缩缩起来。

“我们曾经迷失了自我,我忘了自己做萨满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道理,也忘了我的情感也深深影响着这片土地,我对不起你……我以为自己能抗下所有的重担去当一个英雄,却忘了我首先应该做一个萨满,做一个最起码能保护自己妻子,儿子的萨满。我恳求你,停下来,停下来,也想起来自己是谁,你是守护寒山的神明啊……“

震动停下了。

麦洛夫缓缓地走向元素领主,而元素领主正耷拉着脑袋,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上的冰刺开始破碎,重归地表。

麦洛夫来到元素领主跟前,伸出一只手,想要碰触元素领主。

元素领主突然抬起头来,“小心!”艾席恩大喊。

麦洛夫没反应过来,数根冰刺刺穿了他的身体。

艾席恩随即做好了战斗准备,谁知麦洛夫说话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叫你死一次了。”

天地再次震动起来,狂风乱做,飞雪肆虐。

麦洛夫身上的冰刺瞬间融化了,接着又汇聚,然后成为绳子一样的水流,将元素领主死死捆住。

麦洛夫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元素领主的头部,然后轻轻地,按碎了。

从元素领主这一次死亡的刹那间,雪崩便开始了。

“杀死寒山的元素领主,这可不是什么上策啊。”艾席恩说。

“还是快疏散镇上的人吧!没时间计较这些了。”麦洛夫说着,将一捧雪涂在身上的伤口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捧雪会消弭麦洛夫的伤口。

各家各户的矮人们涌向镇子的中央广场处,麦洛夫看着大家,大家用期许的眼神回馈了他。

麦洛夫说,“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是我必须要对你们说,其实是你们救了我。谢谢,朋友们!”

接着麦洛夫双手挥动,好像撕纸一般,将周遭的房屋建筑物都摧毁了,然后这些被撕毁的建筑又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可供攀爬的高塔。

“往上爬!”麦洛夫头上留下汗水。

众人往上爬的同时,还有石块,木料源源不断地在搭建高塔。

雪潮摧毁了没成为高塔材料的剩余建筑物,麦洛夫站在塔下,试图并努力用自己的力量,抵挡着雪潮的来袭。

但是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寒山没有了元素领主,愤怒便不会再隐瞒起来而是全部倾泻——麦洛夫深知这一点,这次灾难要比上一次更强大。

“好了,别再逞能了。”艾席恩说着,拍了拍麦洛夫的肩膀。

“你怎么还不上去?”麦洛夫惊讶于艾席恩的行为。

“我是来告诫你的,别再以为自己是个英雄了。”艾席恩说。

然后麦洛夫便重重的倒下了,他太累了,艾席恩说得对,不能再以为自己是个英雄了。

雪潮眼看着就要来了。高塔会不会承受不住而倒塌?镇子里的人们会不会掉下来?他们以后没了家该怎么办?麦洛夫想着,然后就连想的力气都没有了。

艾席恩坐了下来,好像静静的等待雪潮淹没她一般。

“你不怕死么?”麦洛夫问。

“我死过了,不怕。你也是,你也应该不怕。”艾席恩说。

雪潮淹没了二人,在片刻之后,高塔快轰榻之际,吞焰号匆匆赶到,救下了所有的矮人。

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矮人们在吞焰号临时调整着。人们从深雪中,掏出了艾席恩和麦洛夫,他俩被一层冰包裹了起来,冻得没了知觉。

又几日后,矮人们收拾好行装,准备找一个新的驻地。

麦洛夫这时早已醒了过来,而艾席恩还躺在吞焰号中的一个病床上昏迷着。

“麦洛夫,你真的不和我们走么?”矮人们临行前问。

“抱歉,我就不走了,虽然我很想帮你们再建造一个小镇。”麦洛夫说。

“哈哈哈!麦洛夫,我们不会再依靠你了,你就放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矮人们离开了。

最后,矮人们还留下了一句“我们会在一个新天地,造一个新的龙酒镇!”

麦洛夫摇了摇头,他来到了萨满的舱室。

“麦洛夫·龙酒!你现在是一名元素使者了!”祖欢迎着麦洛夫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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