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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风鹿之战(十二)

穆多坠入了冥想之地。

他闭着双眼,却清楚周围的一切,是黑暗的。

作为元素使者的领袖,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随时召唤,他与元素本源之间有一种“交易”,他会遵循“标准”,元素本源会给予他“肯定或者是指责”——这样凡人与元素就都能按照既定的未来而进行下去。

本来,是这样的。现在,灰烬之王出现了,至少在永恒的元素本源记忆中出现了。

而闭上双眼的穆多也预感到了一个熟悉的存在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一直都像找你聊聊,多恩。”穆多睁开双眼,看见了多恩那散发着灰烬的身躯。

“这么说,你一直知道我还活着?”多恩问。

“不,确切地说,我一直知道你没死,但是‘活着’?你现在可不是‘活着’。”穆多说。

“别装出一幅智者的样子了!”多恩怒吼道,“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自欺欺人的萨满,我才会变成这样!”

“你做出的牺牲永远是伟大的。”穆多说。

“伟大?我遵循着元素使者所崇尚的牺牲、正义,可我现在呢?被命运戏弄了一番,我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我保守着被封印在冥想之地的痛苦中!前人的牺牲换来今人的成就?!放屁!我怎么样了?我成就了谁?元素使者现在只变得更坏!因为他已经烂了!”多恩的眼睛瞪得很圆。

“你现在就像是个迷宫行者,癫狂……”穆多的神情伤感起来。

“而你,依旧是元素使者,腐朽、自以为是、还喜欢劝你的对手牺牲……”多恩回击道。

“你是……在说你的父亲么?!”穆多听了出来。

“哈!你也是时候告诉我真相了吧!升格之路家族的真相——我父亲是升格之路的后人吧,所以他才没有资格担任元素使者领袖。”多恩说。

“不!”穆多喊道,“升格之路的后代早就完全融入巨石之拳的血脉!无论你相信与否,你父亲不是因为血脉而失去领导权,你也不是因为我可怜你才栽培你!”

“那是为什么?!”多恩吼着。

“因为你父亲没有才能!”穆多的吼声最后一次响起。

多恩没在争辩,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无论你多爱你的父亲,多对他的记忆美化出来,可他就是没有才能——你当时还太小,我不愿破坏你对你父亲的憧憬……”穆多流下眼泪,“根本就没有什么命运的不公,也没有什么升格之路的血脉限制一说,一切都是你的想象——也都是我给了太多的压力……多恩,孩子……我对不起你。”

多恩也流下了眼泪,但他的眼泪在流下了的同时就变成灰烬而飘散了。

“多恩,我的孩子,太多的责任压倒了你,我早就应该注意到的……”穆多时不时地低下头抽泣着,多恩也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元素使者是陈旧了,但是它依旧能找到拯救你的方法;你或许想做一个迷宫行者似的的变革者,但是我求你的良知回来,好好想想迷宫行者的所作所为……”

多恩此时低下了头。

“我求你再相信迷宫行者一次,再相信我一次,我会拯救你,然后我们一起拯救这个世界!”穆多无比恳切。

多恩抬起头,他满脸泪水。

穆多也是满脸泪水,但是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希望多恩能理解他。

多恩沉默一会之后,终于开了口,“灰烬从迷宫中诞生……”

“多恩?!”穆多的眼睛睁大了,因为此时多恩的身体开始逐渐地变成元素一般的无机体,并且由黑色的碎片堆叠而成,他那牛头破碎起来,然后又燃烧起红色的火焰,他的两颗眼睛也变成了红色,而他散发出的灰烬则越来越多……

“狂风亲吻着自己的尸首!恶鼠啃食大地!枯骨随波逐流!”多恩的声音也恐怖起来,听上去像是无数人发出的狰狞。

穆多现在只能仰视多恩了,多恩现在无比巨大。

多恩伸出黑色而晶莹的爪子,然后紧紧握住,“我从来都不想履行元素使者那洗脑的‘责任观念’,我已经因此而死了,现在我要为了力量而生!只有我的牺牲才能换来我未来的成就!我,多恩·巨石之拳,我将成为预言,我将成为未来,我将成为……”

穆多一下子醒来了。

“灰烬之王……”穆多打了个冷战。

春藤议会进行到最后一日,谈论的主要议题就只剩下至高精灵如何对敌了。

“我们自有办法。”老白鹿昂格里斯站在木台上。一连几天,他都是站在木台上的那个。

元素使者们也出席了最后一日的会议,他们勉强接受了很多项内容,作出的很多妥协的同时也在心里筹算好战时战后的一些应对措施。

祖观察到穆多的脸色不好,于是便问他发生了什么。

“散会后我和你们讲。”穆多摆了摆手,他在会后将会把在冥想之地的所见告诉大伙。

木台上,昂格里斯一直对接下来的作战计划闭口不谈,这让诸位代表们很是不满。

“昂格里斯殿下,你知道我们的敌人很强大吧?”夸卡拉加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夸卡拉加阁下。”昂格里斯慢条斯理地回复道,“我当然知道我们的敌人很强大,从他们制造的风界灾就可以判断出来,一些凡界的种族甚至将他们崇拜成神明——也正是如此,我有十足的信心去迎击我们的敌人。”

“啊?”夸卡拉加不是很明白。

“我来解释一下,首先,我刚刚提到他们所制造的风界灾,那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了,但是他们却用来入侵,而不是粉碎谁,说明他们的‘武器’并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力量;其次,凡界的一些种族与他们为伍,这只能让我看到他们的兵力其实不多,而且还很成问题,另外从风之界内战的消息中也能推断;最后,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神’,‘神’是不会与凡人同行的。”说道这里时,昂格里斯的视线明显投向了穆多等人。

其实就是在嘲笑元素使者的信仰。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被在座代表所接受,他们的生意依旧无比嘈杂。

“现在——”昂格里斯突然提高了音量,“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诸位,我现在就去前线了,希望你们的皮尺和锄头赶到的时候,至高精灵就已经奏起凯歌了。”

接着,当着所有代表的面,昂格里斯突然放出一道刺眼的光。

代表们再度睁开眼睛时,昂格里斯已经消失了。

风之界领土。

昂格里斯把自己传送到了一处高坡之上。

高坡之下,平原之上,至高精灵中五大家族的数万联军士兵正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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