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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试刀(十二)

实话说,不知道名锻城的百姓究竟是怕试刀人多一些,还是怕津中重矢多一些。

津中泰八郎重矢,身高七尺,豺目猿臂,膂力过人,精于弓术,有万夫不当之勇——与他懦弱的堂兄津中时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重矢生性暴戾,好杀人,掠夺平民女子,在二十年前,担任名锻城守备时,没少祸害当地百姓。

此次衣夫人主张下,将重矢调派到名锻城再次担任守备,着实把下町武士们吓了一跳。

衔草三郎在出了天守阁之后,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治安所预备着一些协调工作的展开。

而对名锻城的往事种种还处于一知半解状态的祖和乔,则回到了馆驿,商讨下一步对试刀人的计划。

另一方面,海心造家。

海心造听取了麦洛夫、查理和索尼娅关于对武器打造的要求后,在一张纸上,挥动毛笔,开始描绘出萨满们期许武器的样子,然后再和三人沟通,更改样式,反复几次后,最终决定了打造哪几种武器。

“哦,对了”查理将身后的两把刀摘下,然后扒掉麻布,两把长刀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海心师傅……您能看看这两把武器么?”

此时海心造还在用眼睛盯着研究纸上的图样,他伸出一只手,示意查理将刀放入他手中即可——于是查理照做了,他放的是元素之核铸成的那把刀。

海心造用手一拧,那长刀接着在海心造手中转动二三,然后刀刃对准海心造的眼睛,在感受到此刀的重量以及观察此刀的质地之后,海心造开了口。

“刀是好刀,就是亵渎了神灵,工匠是要谢罪的。”海心造说。

“什么意思啊?”索尼娅不解。

“它是由元素之核打造的,与一般的刀不同,元素之核打造的刀,源土而强,源水而轻,源火而烈,源风而利……”海心造说。

“完全不懂。”索尼娅摇摇头。

“哈哈哈……”海心造顺了顺胡子,“就是说,元核武器,土元素之核的无坚不摧,水元素之核的轻盈灵动,火元素之核的暴烈凶猛,风元素之核的削铁如泥。”

“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索尼娅问。

“是这把刀告诉我的。”海心造说。

“啧……”海心造的一席话让索尼娅想起了四相府里说话总喜欢拐弯抹角的觉冬大师。

见到索尼娅以及另外二人都露出怀疑的表情,海心造看准了院落内一颗磨盘大的石头,手起刀落,一道风波就切开了那石头。

“哇!海心师傅,您也是萨满啊!”索尼娅惊讶地问。

“我可不是什么萨满,只不过是这件元核武器发挥出了这样的力量。”海心造说。

“那么,海心师傅,关于元核武器,您怎么会了解这么多呢?”查理问。

“如果你怀疑我偷偷打造过元核武器,我会告诉你,没错……”海心造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啥?”查理对于海心造的诚实有些手无足措。

“不过,你的明白,在我年轻的时候,名锻城中私造元核武器的工匠多如牛毛,直到名锻城严格遵守元素使者的禁令后,我和大多数工匠一样才放弃打造元核武器。所以我了解元核武器这种事情,并不稀奇,而名锻城的许多人也是如此。至于那些被打造出来的元核武器,它们如果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奇怪,毕竟过去有这个‘潮流’。”海心造说。

“您能判断这把刀的‘年龄’么?”查理问。

“虽然刀柄上的编绳是新的,但是仔细观察刀柄和刀身的缝隙中的磨损处,不难判断这把刀已经存留世间几十年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对元核武器管制不严的时代。”海心造说着,还给萨满们看看刀上的一些细节。

“那当初那些私造的元核武器都散落各处了吗?”麦洛夫问。

“大多数的元核武器应该都被津中家统一销毁了啊。”海心造说。

可如果津中家没有销毁这些元核武器呢?——麦洛夫这样怀疑着。

“来看看这把。”查理又拿出了另一把刀——从试刀人身上获取的那把刀。

海心造接过手中后,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细细观察起这把刀来。

如果海心造接下来说这把刀也是由元核武器打造之类的话,萨满们都能接受这个答案。

可是海心造却说,“我不认识这把刀。”

“您不认识?材质有什么问题还是……”查理追问。

海心造摇摇头,“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刀,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了。”

“就没什么特别?”查理又问。

海心造顿了一下,“没什么特别。”

索尼娅这时想要把此刀的来历说一下,“这把刀是昨晚……”

“昨晚我们在巡逻的时候捡到的,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武士落下的。”麦洛夫赶紧抢过话头,并且示意索尼娅闭嘴。

“哦?在哪里落下的?”海心造问。

“哦,是下町的一个桥下,您也知道,我们都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名锻城的具体地方的名字。”麦洛夫说。

海心造点点头。

之后,海心造告诉三个萨满,两天后再来——但如果有什么改进、要求,可以随时到这里做客。

于是,三个萨满返回馆驿。

夜半时分,名锻城传来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津中时治在自己的卧榻上本来睡着,却一下子坐了起来。

奇怪的是,天守阁内并无人马进来。

慌张的津中时治赶紧质问下人,城内有无来人。

“大人,重矢大人的部队进城了。”下人回答道。

“什么?怎么这么快?”津中时治很是讶异。

“是我在得知元素使者会进城的时候,就给重矢发了书信。”衣夫人这时走了过来。

“啊?”津中时治扭头看着衣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蠢货,如果这些萨满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难道要留他们活口么?”衣夫人说。

津中时治猛拍榻榻米,“夫人你说得对啊!”

“随我去接重矢。”衣夫人说。

“啊?不应该是让重矢来天守阁见我么?”津中时治十分不情愿。

衣夫人冷笑一声,“小心别怠慢了重矢,否则他连你一并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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