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达萨庆典的倒数第三天，四强赛。
也亥的毒仍然没有解——与其说那是毒，不如说是一种专门针对狂暴化的诅咒。霍尔顿不知道下毒者是如何在一圈巴库人中间精准地毒倒了也亥，他只知道大汉的情况并不乐观——王尊德给他诊断过，这种毒他老人家也无能为力，幸好不是什么过于烈性的毒药，只要也亥什么也不干，卧床一周左右，靠着巴库人自身的恢复力，应该就没事了。
琴则是一去不回。一开始少年以为她会在当天晚上回来，可是晚上的时候她没有回来；然后他又以为她会在第二天晚上回来，她仍然没有。少年有些惆怅地拿出四套餐具，然后愣了一下，放回去一套。
老人嗤笑一声，从大壶里面给三人每人倒了一杯奶茶。
“一会我陪着霍尔顿去赛场，小子你给我好好躺在这里不要乱动。”王尊德放下茶壶：“我有一种预感，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知道，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我知道，我还能去拖你们后腿吗？”男人左手拿着烤包子，右手拿着奶茶，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无论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从您老的帐篷里面出去的。”
霍尔顿最佩服的就是这家伙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还能清楚地讲话，他咽下嘴里的肉：“昨天我们已经联系过了你的‘朋友’们，也亥大哥，但是他们说，在也速该王的眼皮子底下，很难做出什么大动作。”
“这都不要紧，只要他们有这个意向就足够了。我们毕竟不是西陆人，政治斗争不是巴库人擅长的领域——我们更擅长直接打架。”也亥抹抹嘴，喝了口奶茶：“哈扎会尽量拦住拓山，不过他能打过拓山的可能性基本为零。霍尔顿，”他看着少年：“我再说一遍，打不过就直接认输，我还有办法。”
“……我知道。”少年沉默半晌，说。他抓起盘子里面的最后一个烤包子，大口地咬了下去。
早饭之后，霍尔顿一边擦着自己嘴上的油一边走向比赛场地。
他很平静。
依玛念出比赛选手名单：“第一场，霍尔顿·考菲尔德对瓶朔部的也亥！”
少年走上台来：“也亥认输，他托我告诉公正的裁判们。”
巫医有点懵：“这……”她回头看向也速该可汗。老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同意，胜者霍尔顿·考菲尔德。”他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依玛：“下一轮。”
女人红着脸喊出了下一轮对手的名字：“瓶朔部的拓山对铁益部的哈扎！”
少年走下台来，看着哈扎和拓山。他有几天没注意瘦弱的男子了，仔细看去，他的病好像更加严重了，走上台的时候一直在咳嗽。
“比赛开始！”依玛喊道。一声鼓响，两柄旗挥，两人看着对方。
哈扎一句话都没说，他直接开启了狂化，恶狠狠地向拓山扑去——他大概是觉得和这种人渣没什么可说的。年轻人学的是铁益部的战技，最擅长的是防守反击，在正面战斗中有着强悍的持久力和爆发力，就算是也亥，见到他也得有一场苦战——按照西陆上的算法，他应该是无限接近金之阶的。
瘦弱的男人面对着疾冲而来的哈扎，一边咳嗽，一边伸出了右手。
在所有观众的惊呼声中，哈扎以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大部分人甚至没看到拓山是怎么出手的，倒霉的年轻人就已经挂在了竞技场的栏杆上，不省人事。依玛吞了口唾沫，举起手：“胜者，拓山！”
“这也太强了吧……”霍尔顿挠挠头：“什么鬼？”他自忖自己也勉强算是银之阶的实力——在连续一个月的比斗当中，他对于战气和战斗的熟练程度迅速上升——可是拓山展现出来的力量让他也没看懂。他倒是跟上了男人的速度：拓山只是单纯地出了一拳，但是速度快的让人没法处理，顺着哈扎的破绽就把他打飞了。的确，铁益部的战技攻守兼备，尤其在防御上很有心得，可是拓山实在太快，在他的速度面前，哈扎浑身都是破绽。
“位阶从来就不能衡量实力。”王尊德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凡世和圣灵之间如此大的鸿沟，古往今来，被金之阶杀死的要素强者还算少了？”他看着拓山的身影：“不对劲，从头到尾都透着不对劲。”
拓山落寞地咳嗽了几声，刚要下台，可汗突然站了起来：“既然决赛的两位选手已经定下来了，今天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不如现在就开始决赛如何？”说着，他看向拓山：“需要休息吗？”
男人摆摆手：“不需要。”
巫医无奈地喊道：“班达萨庆典，决赛，霍尔顿·考菲尔德对阵瓶朔部的拓山！”
随着她的喊声，观众席上欢呼雷动，本来要走的许多牧民也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对他们而言，无论如何，今天都有一场好戏能看到。
霍尔顿攥紧拳头，又松开。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他确实很强，但是想要赢你也不容易。”他看着霍尔顿的眼睛：“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少年点点头，走上赛场。周围的观众们大声呼喊着两个人的名字——拓山是他们早就熟悉的世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能打；霍尔顿是这段时间一直帮他们干活的小伙子，平时总是一副害羞的样子，没想到也打到了决赛——虽然还是有些人觉得他完全是凭运气打上来的，毕竟比赛的五分之一他的对手都直接投降了。
“拓山大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两人站定，霍尔顿看着男人说道。
“问吧。”瘦弱的男人咳嗽几声，用手帕擦擦嘴。
少年看着带着殷红血迹的布帕：“也亥大哥的毒是你下的吗？”
“什么？”拓山惊愕地看着他：“大哥被人下毒了？”
少年认真地看着他：“你这演技也太浮夸了，难道不是你派那个术士在他喝的酒里下了毒，所以他才受了重伤？”
男人皱起眉头：“那天我比完赛就走了，并没有看到他战斗的场面。”看着霍尔顿凌厉的眼神，他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怎么说你也不会信的吧？”
男孩点点头：“没错。”他举起拳头：“无论如何，现在我都要打败你，如果真的有什么隐情的话，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他颔首：“这样是对我来说最稳妥的答案。”
拓山松开手，白色的手帕飘飞，像是风中飘飞的雪花：“你不可能打败我的，小伙子。”
手帕飘落，两人同时向前一步，对上了第一拳。
PS:PS：今天差点就没更新成——是这样的，我的老电脑中断系统不怎么好使，只要一合上盖子就必定会死机。然后我强制重启的时候，它突然自检失败了，没法开机，我不得不去lenovo的硬件界面修复问题——我一点半就写好了更新，修电脑修了一个小时……还好不是硬件损伤，不然我今天可能只能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