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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州吴家

次日,各路江湖人士陆续进入中州,胡腔街一时也是人声鼎沸起来,相比往日,不知热闹了几许。

前几天的大雨将整个中州洗刷一新,加之要举办武林大会,此地到处是张灯结彩,颇有过节的气氛。人气加上景致,好一处江南要塞。

此时,两个做公子哥打扮的小白脸牵着马匹迈进城中,好奇地张望着这座颇具古韵的城市。此二人皮肤细嫩、瓜子脸、眉黛正浓,虽然做男装打扮,但却是欲盖弥彰,只要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两个生得极其娇俏的女人,是而回头率极高。

东瞅瞅西瞧瞧,集市的好东西真不少。虽说两人什么上好的绸缎布料没见过,但见到那琳琅满目的女子服饰,还是忍不住眼馋。

凤来酒楼上一个翩翩公子哥目光游离在二人身上,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来。

做小厮打扮的丫鬟葛玉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不禁回头一看,却见不少男人心虚地回过头去,葛玉顿感不安,悄悄凑到主子唐秋雅耳边,说道:“公主,我感觉有很多人在盯着我们?”

被唤作公主的美人唐秋雅很有些不悦,低声愠怒地回答道:“叫少爷。你忘了书中所说,江湖中乱党贼匪颇多,若是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还不把我绑了,要挟我父王?”

葛玉被训斥得有些委屈,回道:“可是,我感觉我们好像穿帮了,他们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女儿之身。”

唐秋雅瞄了一眼四周,有几个痞里痞气的家伙目光充满玩味和挑逗地盯着她们看,穿帮已是显而易见的事。当下颇为埋怨地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好好的女侠不当,非说男儿身闯荡江湖方便,害得我们遭贼惦记。不过就算穿帮,你也不能叫公主,顶多叫我小姐。”

“哦。小姐。”葛玉说时闻到一阵饭香,看看囊空如洗的钱袋,很是有些惆怅道:“小姐,我们的钱袋空了,现在没钱吃饭,怎么办?”

唐秋雅嫌弃得恨不得敲她一个板栗,老大不满地说道:“到底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这种事不是应该你去想办法吗?笨丫头,连个钱袋都看不住,还让小偷给偷走了,幸亏本公主机智,重要物品都带在了自己身上。”

“公主,你说的重要物品是那些衣服吗?”葛玉有些无语。

唐秋雅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是啊,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仪容仪表。没有衣服穿,难道你裸奔?还有,不要叫我公主!”

唐秋雅都快气得发飙了,怎么就带了这么个蠢丫头出宫,真是服了她。亏得她还声称自己有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

不过说实话,唐秋雅对这所谓的江湖挺失望的。三教九流,果然让人不敢恭维。

穿行在人群中,浑身脏兮兮泥垢都可以用铲子铲的人一瞅一大片,酸臭味两米开外都闻得到;一身瘤子伤疤化脓的恶心的家伙看着都觉得膈应;还有的自认为清高却是嗓子一提‘哈’吐出一口浓痰的江湖剑客看得唐秋雅简直不堪入目。

而偏偏这些人还不在少数,举目比比皆是,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小玉,为什么这江湖和书里写的完全是两个样,书里写的都是侠者正气、英雄豪杰,我怎么看……这都是一街的地痞流氓、无赖混子!”出宫闯荡江湖,本以为是一件非常惬意之事,可现在看来,这简直是在受罪啊。

“小姐,你看的那些武侠书,都是说书人胡编滥造的。让我说,江湖就是一个泥潭,大部分人都是在泥潭里打滚的寄生虫,有能力的人都去考仕途去了,谁真的有那个闲工夫当什么侠客。”葛玉一边敷衍地回答着,一边惆怅着接下来该怎么解决温饱问题。

“那你的意思,像《多情剑客无情剑》里的李寻欢也是假的?”

看到唐秋雅一厢情愿的样子,葛玉也不好打击她,想了想拐着弯安慰她道:“小姐,就算是李寻欢,人家本来也是要走仕途的,只不过是厌倦了官场争斗,后来才入的江湖。所以江湖,就是一个去除了精华的糟粕罐子。小姐,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

一听葛玉劝她回宫,唐秋雅立即不愿意了,“要回宫你回,反正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却在此时,只听一声狂妄至极的大喊,“让开!”

众人闻声望去,五匹高头骏马狂奔而来,一紫袍少年纵马奔在前头,面部表情虽然欠扁却又显得高贵邪魅,白皙的脸棱角分明,人生得妖孽,狂妄之中充满暴戾之气。

后面四个壮汉放马追随。虽是闹市人潮拥挤,这五人却丝毫没有放慢马脚的意思,一路猖狂至极,把沿途的路人吓得狼狈逃窜。

一个没来得及跑路的挑夫,被冲在最前头的枣红大马一蹄蹬飞,不但货物被洒落一地,人也被踢飞出去。而那紫袍少年毫无道歉和停下来的意思。

眼见此人如此猖狂,路人虽然愤慨,却是无人敢上前阻止。

紫袍少年姓吴名天,乃是中州吴家少主人。吴家,是中州可以与慕容世家平起平坐的家族,到了这一辈,吴天父亲吴冠英更是在朝廷捐了官,而且凭着一身不错的武功以及阿谀奉承的本事,一路加官进爵,高居二品,黑白两道通吃,在中州一地,可以称得上只手遮天!连慕容世家,也不敢正面与之为敌。

等闲之辈,莫不是走投无路,哪敢与吴家作对。是而在场之人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大庭广众之下,这紫袍少年如此顽劣的恶行,竟然无一人出来阻止,看得唐秋雅对这江湖更是失望透顶。眼见紫袍少年就要肇事离去,唐秋雅哪里容得他逍遥法外,当下拔剑挺身而出,一剑朝着那枣红大马刺去。

枣红大马吓得人立而起,终于急停下来。

马上少主吴天见居然有人挡他的路,顿时剑眉竖起,勃然大怒,指着唐秋雅颐指气使、破口大骂:“哪来的狗,敢挡本少爷的路!”

唐秋雅何许人,虽说是入了江湖,但是性子一点未改。挺起胸脯,凛然望向吴天丝毫不惧:“我观你相貌堂堂,原本以为是个斯文人,没想到也是个倚强凌弱、满口喷粪的败类!”

“你敢骂我?找死!”吴天顿时虎目圆瞪,双脚一踏,翻身下马,一记虎掌直拍唐秋雅门面。

同样坐在凤来酒楼的宁悍悠悠地看着下面的闹剧。吴家的武学自然是博大精深,但是这个气焰嚣张的少爷武功就稀松平常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爹都这么厉害了,这少爷还要练什么武啊,有那功夫,不如多找几个保镖。

宁悍本打算今天再打一批剑来的,可阿光阿旭早早出去打探凌宫之事去了,他一人不爱鼓风生炉火,便关了铺子,上酒楼喝酒来了。

再说楼下,吴天一掌劈来,唐秋雅反而丝毫不惧,身正剑直,一剑直劈,凛然正气地逼迫吴天避让。吴天闪身落地,见唐秋雅居然敢还手,当下更生愤怒,正欲再次出手,却被一下马的壮汉拉住。

“少爷……”

“来得正好,给我弄死他!”吴天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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