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衣沉思了片刻，沉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十多年前的阴山之战，晋风是受过重伤的。”
“什么！”左都护有些吃惊，阴山之战他也是知道的，在几乎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下，晋风率领八千豹云骑北出阴山，在阴山脚下击败不可一世的铁浮屠，一战成名，成为传说。
“不是说那一战，晋风直接一枪就杀了铁浮屠的大统领木里都吗？”左都护回想了一下，晋风一枪刺杀木里都一度被人们口口相传，一个人穿过千军万马直取敌将首级这种事只在说书人的故事里听到过，可如今被真实的再现了出来。
那种无视千军万马的胆气，那种带着敌将之首返回本阵的气概，仅仅是想想看就令人折服。
“我是听我老师说的。”叶红衣解释道，前段时间让送回玄国的信件已经收到回信了，“晋风的确是一枪就杀了木里都，用的也是龙牙之息，以木里都的实力，想要正面对抗龙牙之息下的独技——破云关，是根本不可能的，也就只有额都那样的刀才能勉强抗住破云关。”
叶红衣的眼帘低沉了一些，“晋风是混战当中受的重伤，阴山一战，虽然豹云骑赢了，但也是惨胜，豹云骑主力伤亡过半，虽然保持战斗力，都豹云骑的核心将领也所剩无几，一些将领在后来，也因为各种程度的旧伤死了，最后只留下了现在的晋风，白副使和鬼风营的秋统领。”
“也是那一战之后，晋风和豹云骑的实力都不复以往。”叶红衣继续道，“所以这一枪不是晋风最完美的一枪，现在的他是带着旧伤的。”
“哦，原来是这样。”左都护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也难怪，为什么铁浮屠覆灭之后，豹云骑没有继续深入十风草原驱逐牧族余下的兵力。”
叶红衣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加上她一直冰冷的小脸，显得有些凶狠，“豹云骑没有追击牧族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豹云骑丧失了战斗力，晋风和豹云骑身上背负的东西，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殿下，您刚刚说什么？”左都护问了一句，刚刚叶红衣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他并没有完全的听清楚。
“没什么。”叶红衣敷衍了过去，有些事情虽然是无意间提起的，但她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练武场上，晋云一时间还没有从龙牙之息的那一枪中清醒过来，他的脑海里还在不断的重现着那化成了火龙的一枪，那一幕的震撼并不亚于第一次看见额都的霸刀。
“这就是，破云关吗？”晋云想起了额都跟他说过的晋风的独技。
“破云关也好，摧城也好，都是龙牙之息下的一种变招，本质上没有区别。”晋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晋云的身后。
“额都的刀也是这样的吗？”晋云才想起这个重要的事情来。
“是。”晋风并不打算向晋云隐瞒这件事。
“那额隆的刀呢？”晋云又问道。
“很接近额都，距离额都的霸刀的境界，只差了一步。”晋风毫不避讳的道。
晋云的心情猛然间就跌落了下去，草原上的那一战，对于额都，他的确是败的心服口服，可对于额隆，他一直以为是接过了额都的刀之后才导致的落败，所以，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可现在……
“如果我输了，会死，还是会怎么样？”晋云想了很久之后，才缓缓道。
“对于你而言，有可能会死，有可能会只是败给他。”晋风道。
“对我而言？”晋云有些不明白晋风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豹云骑而言，这场战约，输不起，你输了，就是豹云骑输了。”晋风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了许多，他从晋云的身边经过，走向了入口。
晋云一时间沉默了。
“我需要多久能学会龙牙之息？”晋风快要走出入口的时候，晋云忽然大声道。
晋风停了下来，并没有着急立刻开口。
“十天的时间，你觉得你能学会龙牙之息吗？”晋风等了一会儿再道，虽然话里的意思带着一点挑衅，但语气里却没有任何挑衅的意思。
“那你当初想过我一个人能走到血阳关吗？”晋云争锋相对。
晋风一直铁硬的身躯这时候有短暂的松动，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他不开口，晋云就一直在等他。
“十天的时间，这是你要学的全部。”晋云从怀里摸出一幅卷轴，头也不回的扔给晋云，迈步走出了练武场。
晋云接过卷轴，那是很古老的卷轴了，并不是纸质的，而是竹卷，大概因为时间长远，它的外表面已经被磨得十分的光亮了。
晋云没立刻就打开，犹豫了很久，收了起来，走去了之前立的那支长枪前，握住，第一时间并没有直接拔出来。
“龙牙！”晋云凝视了枪锋一会儿，豹云骑的步枪和骑枪都是特制的，虽然锋刃的利度并不高，但锋刺却是十分的尖，看得久了，就真的像是一颗锋利的牙齿。
“多指教了。”晋云稍稍用力，把长枪拔出来，带了枪离开了练武场。
“十天的时间学会龙牙之息，真的可能吗？”左都护有些半信半疑。
叶红衣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信他。”
“啊！”左都护满脸的不可置信，“殿下，你认识他才半个多月吧。”
“怎么，你不信我。”叶红衣的语气忽然就冰冷下去。
“有点吧，虽然晋云的天赋的确很高，但龙牙之息可是虎将创造出来的调息术，十天的时间，我是觉得很难做到的。”左都护实话实说。
“你说的没错，龙牙之息，的确很难，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也许我也会觉得不可能做到，但是晋云，我信他。”叶红衣认真的道。
“很少看到殿下这样肯定一个人。”左都护难得的笑了笑。
“我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叶红衣轻声道。
左都护愣了一下。
“不服输，只信自己。”叶红衣轻笑了一声，转身下了哨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