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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与乱

风小也让小守带日早和和八去参观参观人间的地方后,她自己就打算回趟父母的家。

当初虽然说是去旅行,但也没买到什么合适的信物,所以她准备了两份红包就是了,反正老人家看到钱会比较开心。

但是因为没有联络过就回家,所以家里只有母亲在,父亲和战友去玩了。

风小也一字未提旅行的事,只把两个红包给了母亲就是了。母亲也没问过旅行的事,只是高高兴兴地把冰箱里的葡萄拿去洗了放在风小也面前。

风小也答应留下来吃晚饭后,母亲就马上去市场了。还说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吃饭,什么新鲜菜都没有。

风小也不太记得母亲以前是否有过这样的行为,但是她已经不愿多想,也不奢想什么。既然母亲开心,有精神就可以了。

母亲出去后,她又久违地独自待在家里了。和以前渴望拥有自己房子的自己不同,现在,冰箱充电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不再是提醒她去找吃的闹钟了。

她没有坐下休息,而是上楼去看看自己曾经的房间。大姐也搬出去了,这里早已变成杂物房的样子,到处都是灰尘,走进去也已经没了能坐的地方。就算想睡,大概也需要好好收拾一番,反正今天是不可能了。

走过去看看弟弟的房间,或许弟弟回家的次数比自己的多,因为就算弟弟也已经搬到外面住了,母亲还是把他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

她只是突然想起,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和大姐和弟弟打过电话了?信息是从来都没有发过。

再去二楼的客厅里走走,好奇心驱使,又去瞧了瞧厕所,又去走廊上站了站,走廊上的小盆栽都尽长野草了。缺少人气的地方果然会显得孤独,也异常冷寂。

下了楼,她很自然地走进了父母的房间。但是和以前大不相同的是,父母的房间里的味道变了,以前偶尔会有些铁打油什么的味道,如今,只有一种不好闻的味道。是别人说的老人味吗?她不清楚,只觉得这味道有点冲鼻子。

她又检查了四周,发现在门后有一个夜壶,才明白了这房间里的味道是从何而来的了。她就想肯定是老人家懒得在夜里来回走,才特意在房间里放个夜壶的。但老人家晚上尿频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就担心了。

晚餐,母亲用盐焗的方式烹饪了六只鸡腿,还炒了一盘风小也喜欢的菠菜。明明只有两个人吃饭,母亲还煎四只鸡蛋。所以风小也一坐下就免不了又唠叨两句,何必要多煮菜?吃隔夜菜又不好。

看多了妖界里的肥肉的她勉强吃掉一只鸡腿,吃了一个煎蛋,菜就一人一半都啃完了。喝杯茶顺了顺胃后,她就问:“你们晚上很经常去厕所吗?”

“我还好,你爸就多,临睡前都还要喝一口茶的。”

“唉,以前就说过早上喝茶身体好,晚上喝茶就会尿频,爸怎么还喝啊?妈又不劝一下?”

“怎么不劝了?你爸说喝茶对身体好,没那么多讲究。我是劝不过他了,常常说一说就吵架。我现在都很少理他的了,爱怎样怎样,反正他也什么都不做,在家也只会吃喝撒拉。让他做点事,活动活动身体,他急起来还说我想他快点死呢。管不的,管不了。”

老人退休后的生活要做些什么,也是风小也在看到舍离老头子后常想到的问题。如果像舍离老头子那样练练功夫是真不错,但一退休就发懒的老人家能有心学吗?

她记得父亲曾经说过,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什么都不想做。但那时候到现在也好几年了,人还是很有精神,为什么就不能和母亲过得更加互助互爱呢?再看看母亲,母亲也是百般无聊的样子。

人要活到老学到老,这话真不假。

饭后,母亲留风小也过夜,但是弟弟刚好回来了。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风小也也能安心回自己家了。

风小也当初的自我痕迹消除的行动特别有效果,如今冷静再看,除了父母房间里的几张旧合照,屋里已经没有一点她的痕迹了。

她想想当时的自己确实很消沉,好像得了忧郁症的一样。不过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因为从前的决定而感到后悔或心情依然;而且,虽然自己不像佛那样悟空了,但心是真的变平静了。

她为觉醒后没有走火入魔的自己感到自豪,她为能保持平静的心的自己感到无比光荣。

可是,当她一进家门,平静的心马上就被打翻了。

日早扯着嗓子喊:“你为什么不变回虫子?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小守又睥睨日早说:“要防住你这么个色狼,当然是这副人身方便多了。倒是你这个赖皮鬼要在这里住多久?赶快给我滚出去,没看到又多了一个人吗?已经没有闲地给你睡了,滚!”

“日早大人冷静,小守大人也冷静……”左右为难的和八都不敢多说话。

“你们在干嘛?”风小也终于明白,这里才是自己的修行之地,如果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持平静心,那自己大概就能成佛了。

和八一见风小也回来了,就马上贴过去求安慰。并苦恼地指着争吵中的两位大人,说:“本来是小守大人教我们吃人间的火锅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位大人突然就吵起来了?怎么劝都不行。”

“搞什么啊?”她过去看看桌上的东西,一样都还没吃过嘛,那能吵什么?

她把火关了,并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看看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

小守很快就闭口了,但是日早就哼地一声,还把筷子用力地拍在桌上。然后吼着:“他从外出时就开始瞧不起人,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还反过来怪我们太乡巴佬,怪我们什么都不会。那就算了,刚才要开始吃了,他竟然还要自己先吃,说示范给我们看要怎么吃。哼,完全当我们是白痴啊。我强烈表示,请十字神大人命令他变回壁虎,不要让他在这里装什么神样。”

“小守?”轮到风小也睥睨他了。

“我为他们介绍人间的事物有错吗?都是你让我做的。还有,家里突然多了两只妖怪,我是不会变回壁虎的。”

“唉,那你们还吃不吃?不吃是吗?和八,你自己吃饱后就马上把所有东西都收进冰箱里,不用管他们,我要洗洗睡了。”

“那我先服侍大人洗澡。”

“不用,我想静一静。”

“是,大人。”

躺在床上风小也一下就看不懂自己的世界,究竟是变平静了?还是变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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