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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晴看着台上引经据典，解释“世界是物质的，世界的真正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这一哲学论点的阚文正，她下意识把手伸进抽屉里，按压着鼓鼓囊囊的书包。
阚文正似乎是见到了女孩的动作，他停下讲解，不咸不淡地提了一句:
“有些同学上课不听课，倒是挺怕冷。”
赵雨晴一惊，连忙把手从抽屉里拿出，默默低下头，做出认真听课的模样。
阚文正顿了一会儿，似乎不打算追究，继续解释起了知识点。
赵雨晴松了口气，她的视线偏移到了抽屉里，只见黑色的皮书包比往日大了不少，却不像装了棱角规整的书，反而像一个膨胀的气球。
阚老师说的对，自己确实没听课，反正也听不懂。
但是，把手塞进抽屉里绝不是怕冷。
书包里塞着她最漂亮的一条冬裙，呢子布料，黑白格子。
学校里只能穿校服，她不敢直接穿来，只好偷偷藏在书包里。
人就是这样奇怪，如果钱包有很多钱，总会不自觉的抚摸确认，若带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也会时刻担心被发现。
赵雨晴就很担心被人发现这条裙子，因为，这是要穿给曹安看的。
晚上要和曹安出去玩。中午的时候，曹安就发消息过来，拐弯抹角说，他想看赵雨晴穿裙子。
那就穿呗。她在衣柜里挑了许久，把最喜欢的冬裙放进了书包，只等着晚自习的时候换上，和心爱的人度过美好的夜晚。
现在是倒数第二节课，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
x市的初冬，温度已经跌到了个位数，原本应该是学生们的饭点，此刻的赵雨晴却在学校厕所的隔间里，对着摊开的格子裙发愁。
她失误了，时间仓促只记得挑裙子，却忘记了保暖的裤袜。看着套着黑色紧身裤和保暖长裤的下身，她罕见地六神无主——不管是紧身裤还是保暖长裤都配不上裙子，如果穿着它们，带裙子过来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如果直接穿裙子的话，现在这个温度……
手机壁纸上“9℃”的符号有些刺眼。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传来特别关心才有的提示音。
曹小猪??:
【雨晴你好了没？怎么换了这么久啊。】
“……”
赵雨晴摁灭了手机，毅然决然开始脱紧身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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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满意地打量着穿着格子裙的赵雨晴。他注意到，裙子的长度不短不长，恰好露出了光洁的小腿。
不过，眼前的女孩身躯似乎有些颤抖。她牙齿上下打架，发出了咯咯的轻音，睫毛也止不住地张合。她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
“曹安，我好看吗？”
曹安笑得非常开心，甚至还带了一丝果然如此的得意:
“好看，这裙子真好看，我女朋友果然有眼光。”
他当然不会注意到女孩只穿了这一条裙子，他当然不知道女孩是经过如何激烈的心理斗争，方才有勇气在寒冷的季节，用如此方式表达对第一次约会的重视。
他怎么会知道呢……坐在温暖的计程车里，赵雨晴看着被雾气笼罩的玻璃，她出神地想。
眼中飞快掠过灯红酒绿的街景，摩天广厦林立，她像一条游鱼，带着不安的神色，游入了车水马龙。
“到了。”
坐在副驾驶的曹安说。
赵雨晴听到这声后，方才从混沌中回了人间。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寒风带来刺骨的清醒，她不安地并拢着腿，忐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希冀着能够分神，从而忘却冷意。
眼前是嘈杂的夜市，扑面而来的烟熏火燎激得她有些眼痛。
曹安付了车钱，站在地上，拉着赵雨晴的手。他小声说:
“我的几个好哥们在里面，他们听说我交了女朋友，想见见你。进去之后礼貌一点，千万不要使小性子。”
赵雨晴愣愣地看着他:
“今晚不是我们的约会吗……”
你在做什么？原来我是一个装饰品，是你面子的体现？
“啊？哦，我没跟你说清楚，不是约会，只是出来玩，顺便见见我的朋友……”曹安连忙解释着。
赵雨晴默然。她甩开了曹安的手，准备招车回家。曹安连忙追了上去，再次拉住了她。他声音急促，语调里饱含着歉意，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央求:
“雨晴，这次都跟他们说好了，你要是走了，我以后就没办法抬起头——不能让男朋友在朋友面前丢面子，就先跟我进去，好么？”
赵雨晴还是心软了。她点了点头，默许他的动作。曹安大喜过望，挽着赵雨晴走进了夜市。
女孩一路无话，只是紧紧地靠在曹安的胳膊上。
即使身躯冰冷，也希望通过相拥的方式，汲取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