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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线与植物

蔡菲菲嫌弃地站起身,把王祥放进了中间的位置。尖利的声音像是能扎破气球:

“王祥,以后我们坐在一起,你最好不要打扰我,都高三了,我想好好学习。”

“呦,蔡八婆居然也想好好学习,真是太阳从夜里出来了。”王祥嘲讽道。

“你这个人嘴巴真臭。”蔡菲菲把书往王祥那边一推,挡住了他的脸,“别烦我,不然我告诉老师去。”

尼玛!这女人跟吃了枪药似的!高三怎么了,高三你不喘气吗?高三你不吃喝拉撒睡吗?

不过王祥还真怕她告老师。不是怕阚文正,是怕她那张添油加醋,把一分说成十分的嘴。

自言自语“不和你丫一般见识”,王祥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现在他的左手边是一堆书,属于闷不做声的谭露,右手边也是一堆书,属于刚刚吵了一架的蔡菲菲。

王祥人高马大,胸阔肩宽,每人一个的小桌子本来就盛不下他,更何况还有一左一右两垛门神一样的书。

这得多憋屈啊……

王祥瞟了一眼蔡菲菲,对面完全没有抬头的意思,更何况刚吵过一架,问也是自讨没趣,看来,只能和谭露商量一下了。

王祥把头凑近闷不做声的谭露,低声道:

“喂……”

谭露用看待犯罪分子的眼神打量着他。她笔尖凝滞,瞳孔急剧缩小。王祥毫不怀疑,如果这不是三楼,她可以随时跳窗。

至于吗……我平时名声到底是有多坏啊!

王祥努力摆出一幅正常的,跟人商量事情的表情。他轻抚着谭露的书堆:

“谭露同学,跟你商量个事呗。我肩宽手长,你这书放右边我有点憋屈,干脆放在里面吧,反正你又瘦又小。”

意识到又瘦又小听起来有点像骂人,王祥又补充了一句:

“哦不,苗条。”

“可以……”

谭露低声说。

“得!你就是好说话,比蔡菲菲那个八婆强多了。”

王祥对新同桌的好感急剧上升,他殷勤地帮她搬书,希望能以此安慰她不知为何受伤的心灵。

很快的,王祥和谭露的桌子连成了一片,空间扩大,视线开朗,相应的,谭露的仪容仪表,一举一动也落入了王祥的视线里。

她很瘦,扎着马尾,额前裁剪出长长的斜刘海,瓜子脸上眉目明秀,属于不算美但很耐看的那种女孩。她穿着校服,却是非常贴身的校服,不似大部分人那般松松垮垮——后来王祥才知道,女孩有一双巧手,会自己对校服进行精修,从而兼顾校规校纪,与这个年纪对美丽的向往。

意识到王祥在盯着自己看,谭露扭过头去看书,只留给他一个简单扎起的马尾辫。

王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故意伸了个懒腰,用夸张的声音说:

“啊,地方大了就是舒服。”

蔡菲菲低骂了一声:

“神经。”

王祥瞪了她一眼,又情不自禁看向身边的谭露,想知道一直淡漠的她对自己的感慨如何反应。

然而并没有引起谭露的注意。准确来说,她一学习起来就像尊佛,不动也不言,沉浸文字,数字与字母,悲喜无论。

☆☆☆

晚自习休息时,王祥到李阳的位置兜了一圈,又跑去走廊和男生们吹了会儿牛皮,闲极无聊,他插着兜回到自己的位置。只见蔡菲菲不在,谭露趴在桌子上,拿着笔聚精会神地涂涂画画,全然不似之前般淡漠。

王祥凑了上去:

“你干啥呢?”

谭露被吓了一跳,桌上的图案也尽收眼底——是一条被描得很粗的线,从她的桌面最前段延伸到最后端。

王祥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谭露,这东西不会是三八线吧。”

三八线众所周知有两个含义。一个是朝鲜半岛那两家的分割线,一个是中国很多男女同桌间不可逾越的线条。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我们的桌子又不连在一起,只是拼在一起罢了,想搞小女生三八线那一套,中间这缝不是现成的吗?

“不是的……也是的……”谭露紧张地摆起了手。

“嗯?”

自相矛盾的话实在令人生疑。王祥索性把桌子往旁边一拉,让缝隙扩大了些:

“画什么画,笨手笨脚的,想要三八线,就用中间这条,纯天然,到哪儿都不变。”

“不是三八线。”谭露终于把话说出了口,“我看你骨架那么大,手也长,就算中间没书也蜷得难受。”

“我很瘦,用不到那么大的空间,画这条线的意思就是,我的桌面你随便越,只要不超过它就行……”

王祥扶着桌子的手不由得一滞。

他发现自己发火发错地方了,新同桌不是小家子气,她是好意,虽然是奇怪的,把自己看成不良少年的好意。

可惜他是王祥,王祥是很糙的,即使错了也死不认账,不知道如何正确表达善意的那种人。

于是,他只是回了一句:

“哦,我看书去了。”

“嗯。”

谭露又拾起笔,重新蜷缩了起来,像一盆安静的植物。

王祥莫名其妙,他打量着自己与周围别无二致的衣服,情不自禁嘀咕了起来:

自己是刺猬吗?背上多长了几根刺,戳人生疼?

怎么这女孩就一直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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