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回怼了回去:
【我看你是脑袋被门挤了，当心老师把你给煲掉！】
【呵呵，去死！】
……
或许很多年之后回头，看着那时的行为会觉得很傻，但事实上，很多情绪只有那时候能懂。比如为分数的高低自豪难过，为父母老师的责骂黯然神伤，怜惜街边的乞丐猫狗……
又或者，为了某人的一颦一笑而牵动自己的悲喜。
越长大心肠越硬，可人们总在义无反顾的长大。
☆☆☆
第二天早上，王祥顶着黑眼圈来到学校。他拎着书包，摇晃着脑袋，走一步看一步，时刻预警着撞见老师，被拖进办公室教训。
他觉得自己现在正处在一个分裂的状态:既在心里担惊受怕，生怕下一秒东窗事发，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又要在谭露面前装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做她的后盾和支柱。
责任战胜了胆怯，但无法完全战胜。
当地理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王祥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流进了心脏里——要不然怎么会心跳的这么快？
坐的最近的蔡菲菲甚至听见了王祥剧烈的心跳声。她讶异地打量了一会儿，趁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字，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男生:
“你心律不齐？要不要去医务室？”
王祥听闻了蔡菲菲的话，眼珠子一瞪，装模作样拍了拍桌子:
“没事没事，老子身体倍棒，才不去那鬼地方。”
学校的医务室只能开999感冒灵，这是一直流传在学生中的一个段子。不过也确实，医务室治不了心律不齐。
“那我可不管你，万一你猝死了，学校还能放几天假。”蔡菲菲笑嘻嘻地说。
一轮复习即将进入尾声，学习压力越来越大，学生们比任何时候都盼望着假期。
但假期哪有那么容易得来？听说学校正在商议，把原本的一天假期再削掉半天，用下午的时间来考试。流言四起，一片怨声载道中，这样的调侃也算苦中作乐。
宋波的表现毫无异常。当他展开昨晚的作业试卷，开始评讲的时候，王祥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看来是没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真不好玩，偏偏自己是那只老鼠。
放松下来后，他偷瞄了一眼谭露，从女孩的表情中捕捉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果然如此。王祥稍稍有些失望。
虽然知道谭露的内心是火热的，但外表……也着实冰冷了些。
他轻叹一声，靠在椅背上，竖起试卷挡住脸庞，有些意兴阑珊。
……
宋波放下卷子，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环视着台下的学生，他沉声问:
“有没有同学来解释一下选择题的第四题，图中的洋流是暖流还是寒流，最有可能出现在哪个海域？”
这道题并不难，但比较考验学生的识图能力。前排的几个尖子生已经跃跃欲试地举起手，宋波也打算从里面挑一个来回答。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竖起卷子的王祥。宋波瞬间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他不露声色地改了主意:
“王祥。”
底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不幸中奖的王祥表情仿佛见了鬼，他放下卷子，磨磨蹭蹭地站起，手在裤兜上擦了擦，张开口又合上，表情格外难堪:
“啊？”
他全心在想和谭露的事情，压根没注意到老师讲到哪一题。
蔡菲菲小声说:
“第七题……”
王祥赶忙现场看，一时情急却什么知识点都想不起来。下意识的，他把目光投向谭露，想要向她求助，女孩却一言不发，仿佛与世隔绝。
他只好又瞄了一眼蔡菲菲。蔡菲菲倒是给面子，她压低声音，努力地提示:
“是千岛寒流，判断依据是高纬流向低纬，以及旁边的日本北海道岛……”
待王祥结结巴巴复述了听来的内容，宋波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他啪地合上了教案，阴阳怪气地开口:
“有些同学啊，自己平时不学习，还经常和女同学搞一些小动作。过分的话我也不想说，老师给你一个忠告，自己对自己不负责，可以，但不要带坏别人。”
说完，自顾自讲起了其他题目，只晾着王祥立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片刻后，他这才讪讪坐下，沐浴着全班人异样的注视。
……
地理老师一板一眼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王祥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听课。他心中有些酸涩，虽然平日里以铁汉自诩，可这一刻，他真的不太好受——
虽然是约定好的，在学校里还是平常同学，也没有确立情侣关系，但是……
但是真的，跟情侣差不多了啊。
就是差个名份而已。蔡菲菲都愿意帮我，避嫌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说好了一起的……嗯……帮我会让宋波起疑，对，你做得对，可是……
可是。
我就是心里不好受啊。
地理课下课之后，谭露递过来一张纸条，写着“对不起”三字。王祥苦笑了一声，把心里想的，替女孩开脱的字眼全部写了上去，换来对面一道长长的省略号。
……
算了，就这样揭过吧。
矫情而已。
☆☆☆
PS: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