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答应？
蔡菲菲看了一眼谭露，见女孩看不出悲喜，只是面容上多了些之前无有的柔情，她愈发笃定了这样一个事实——
肯定是答应了，肯定是在一起了。这样的怀春模样做不得假。
那就是王祥太小气，不肯告诉我真相。
哼，男生真讨厌。汪汪汪！
蔡菲菲把书一竖，挡住了身边的狗，还有身边的疑似狗粮。
☆☆☆
又稀里糊涂上了一节历史课，王祥打了个哈欠，手中的笔已经连转了好几个花样，像一道在指尖飚起的小旋风。
他合上书本，看着从历史老师徐如平手中接过试卷，一组组发放的历史课代表鲍书文，故作深沉地发了个牢骚:
“哎~又是卷子，也不整点新鲜的。听说隔壁中学有什么，历史情景剧，我们也不搞一个？”
“先把自己的历史成绩弄好吧。”
刚在心里种下对王祥的愤慨，蔡菲菲闻言，立刻冷嘲热讽道。
“切，我是学不好历史，说不定让我演个秦始皇汉武帝，就能学好了。”王祥摇头晃脑，大言不惭。
“你每天的卷子都是抄李阳的。”蔡菲菲摇头，她毫不客气地揭开了王祥的粉饰，“能学好才怪。”
“……”
王祥想要发作，却又觉得有点丢面子，他揉着试卷，想撂两句狠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不会是真的不会，老是抄李阳的卷子也是事实，并不能因为他的说辞而改变。最后，他只憋出来一句:
“我学好干什么！我志不在此！”
是啊，自己是个前小混混，如今的学习痞子，父母老师同学对自己都没有期望，早就习惯了过一天算一天，混一天爽一天的高三生活了。
至于能不能上大学……应该能吧，考个三本什么的，不行就专科。
他颇有些心虚地扫了一眼谭露，却发现她正如约定的那样，白天在人前一切如常，绝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王祥有些欣慰，又有些不爽——
明明都定下了关系，为什么还跟做贼似的？唉。
“你要是不学好，谭露怎么办。”
蔡菲菲不知王祥的心路历程，她只是一针见血地戳中了他的软肋:
“人家可是优等生，未来可是要考好大学，去大城市工作，前程似锦的人。”
蔡菲菲的成绩只能算中等，所以她特别羡慕谭露这种轻轻松松考进前十名的人，对于破罐子的王祥，则多了不少努力者对放弃者的轻视。
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是高三战场上的艰难跋涉者，面对临阵脱逃的家伙，在心理上的优越感。
“啊？”
听到这话，王祥张口结舌。他面红耳赤地挥舞起拳头:
“都什么年代了，大学还是唯一的出路？我不能，去她上大学的城市找一份工作？陪她一起？”
少年不会想那么远，却愿意用最笨拙的方式，用仅有的眼界去表达对一个人的爱。
“高中文凭有什么用。”
蔡菲菲从大人那里听来了不少道理，她继续粉碎着王祥的幻梦:
“你怕是只能去洗盘子。一个女大学生，有一个洗盘子的男朋友，啧啧啧……”
“蔡菲菲。”
一直沉默的谭露突然出声喝止。她睁着明眸，雪亮的目光投在八卦女孩的身上。
说来也怪，蔡菲菲敢于和王祥叫板，却从不敢惹安安静静的谭露。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
“啊……”
“关于你刚刚说的话，我的回答是，我乐意。”
千言万语，抵不上一句我乐意。
说完这一句，谭露低下头，又隐在书堆后。
蔡菲菲当场怔住，尴尬地看着女孩的方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获得了心上人的支持，王祥则一扫之前的颓势，凑到谭露身边，亲亲热热地说着:
“放心，我到时候肯定认真陪你，顺便认真洗盘子。”
说完，没等女孩有反应，他便匆匆正了体形，闪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知道！白天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他倒是格外乐呵，却没有发现，听到那一番真情告白的谭露，眼波流转之后，涌上了从未有过的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