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吴王造反,而且朝中大臣咄咄逼人,让我去当这个使者,安流不乐意了。
“凭什么让你去啊,他们没手没脚吗,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非不分了,哦~你有才,你有权,你文武双全你就非去不可了,你才多大啊,就要你去,觉得你是栋梁之材就啥事儿都让你上,偏偏说的还好听,你巧舌如簧,我看他们也不差啊,怎么他们自己不去?这才上任多久,就赶鸭子上架,你没来之前,他们就不用做事了?怎么你一来,事儿都是你的,半只脚都入土的人了…”
“安流~有点过分了啊。”我出口提醒,这年头,祸从口出的事还少啊。我怕我走了以后有人会欺负她。
“……本来就是嘛~”安流嘟囔。
“这不倚!老!卖!老,欺负新人呢嘛?往小了说,他们是见不得你好,往大了说,他们是见不得皇上找了个结实的臂膀是吧?不行,我得找皇上评评理去…让他换其他人去。”说着就要走,拉都拉不住。
得,女人一生气,皇上都不配有名字,还他他他。
“没事儿,我知道你是气不过他们,可是又没有信不过我对不对,”看她不说话全是默认了,我再接再厉:“况且我都应下来了,总不能博了皇上面子吧?”
“什么没事儿,”安流还是气,“虽然都说两兵交战,不斩来使。但是,从古至今,你以为各个都像蔺相如一样传奇,完璧归赵吗?知道那些血腥的例子不?”
“什么例子。”我好奇的看着她。
“行,今天我就跟你说道说道,看看吓不死你。”安流这下来劲儿了。
“咱先说说颜真卿吧,多好一人啊,”安流两手一拍,小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家伙,就这么,没了!唐代宗时官至吏部尚书、太子太师,封鲁郡公,人称“颜鲁公”。名利双收,文采就没的说了,那又怎样?兴元元年(784年),被派遣晓谕叛将李希烈,凛然拒贼,终被缢杀。他遇害后,嗣曹王李皋及三军将士皆为之痛哭。追赠司徒,谥号“文忠”。是得人心了,谥号也不错哈,要这些干嘛呢?昂!”
这小家伙气的不轻啊,典故都挡不住她的气势汹汹。
“再说说说苏武吧:天汉元年(前100年)奉命以中郎将持节出使匈奴,被扣留。匈奴贵族多次威胁利诱,欲使其投降;后将他迁到北海边牧羊,扬言要公羊生子方可释放他回国。苏武历尽艰辛,留居匈奴十九年持节不屈。至始元六年(前81年),方获释回汉。”
“十九年啊!你说说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这事儿搁你还不一定呢,以你那暴脾气,一气之下,指不定十九个时辰之内就得把自己气死,到时候你要我怎么办?”
我突然发现,女孩子讲起道理的时候,能把自己气死。
“你要不想娶我你就直说,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还把命给搭上,不值!”
我摸摸鼻尖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家伙还挺可爱的。
“你还有脸笑。”安流开始恨铁不成钢。
“他们夸你有才,借此怂恿你前去谈判是吧?”安流突然静下来说道,很明显在憋着气呢。
“大概是这么回事,”我如实应答,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又想说什么。
“曹操没少听说吧。”
“那是自然。”
“他就斩了匈奴的使臣!”安流话中有话
“恕小的愚昧…”我不明所以,本来女孩子的心思就难猜。
“他脾气不好,吴王脾气也不好,他们可像了。”安流撇撇嘴。
……这是什么道理。
“知道曹操为什么要斩了匈奴使臣吗?”见我不说话,安流自己埋伏笔。
“愿闻其详~”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自古以来惟贤知贤,英雄惜英雄,匈奴使者看出曹操是个英雄,那么使者本人也是个英雄,甚至就是单于本人,来窥视中国,伺机入侵中原也说不定。曹操认为该使者认出了自己,那么自己由于自卑而让人替代的事传出去,就不好听了,这是杀他灭口的理由, 再有就是认为这个使者眼光非常,又会说话,是个人物,无论是嫉妒还是谨慎,都是杀他的理由。”
“朝中之人都把你夸成那样儿了,吴王那小家子气的人,能放过你?”
“有道理……”说完我就彻底憋不住笑了,这都哪跟哪啊。
“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对牛弹琴。”安流白了我一眼。
也许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八字有了一撇之后,在心里你就是她的人的,任何人都欺负你不得,一点点都不行。她不会看大局,不会看趋势,因为她不在乎,她在乎的仅仅是,有人伤了她的人她就不开心,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事情呢,已经应承下来了,改是改变不了了,所以呢,我们现在要做是事就是,打肿他们的脸,办好这差事,你说呢?”我试着跟她讲道理。
“
我不说!”事实证明我错了!跟女孩子讲道理,那是不可能的。我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万一你到吴地被扣压了,等到我回来了,孩子都不认识爹爹了,你就愿意他叫别人啊?”
“傻子,说什么胡话呢,有的没的都说。”
“我不管,反正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去,要去让别人去。”安流开始耍无赖。
“他们谁能有我厉害啊,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别人去是可能成功,我去就一定能成;功,别人去会死,我一定能活着回来。”说完我抬头看了看天上,老天爷,看在我这是善意的谎言的份儿上,您老可别劈我啊,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安流气得两眼冒烟,一直发着闷气不肯说话。
“其实,皇上派我去的目的谈和示弱是假,查案是真。因为吴王称是自己杀了太后,可是,据我们调查,凶手主要想杀皇上,而且,吴王手底下没有武功这么高强的人,可以杀死卜引子和太后的条件。所以,他可能说的是假话。当然,也可能是真的话。”
安流也不知哪儿来的倔强,看也不看我,将脸一扬,啥也不管,也看不出来到底信没信。
“如果是假的,吴王可能知道杀死太后的凶手,如果是真的,皇上派我去示弱讲和,不过是拖延一下,皇上调兵。就算吴王真的要杀我,我能自保,如果要收押我,以大齐的实力,不出两个月,吴王肯定要败。”我只好继续解释道。
“所以,我没有什么事的!”
不过,安流依然不相信,反正说什么都要坚持进宫和皇上说叫别人去。
“这自己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内,触及我的知识盲区了,只能交给那个老男人了,自己默许的事自己善后,我是尽力了…”我只能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安流说着,就进宫去了。
“安流有事想见皇上,还请公公通传一声。”来到养心殿外,安流就急着要见皇上,在她看来,这事儿还没成定数之前,一切都还是有转机的。
“郡主,皇上他说,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今日批奏折有些乏了,他已经歇下了,还请郡主许他些小憩的权利,恕老奴也无能为力了…” 等了半响,公公温声细语的给她这么回话。
“给给给,哪敢不给啊…”气得安流直跺脚,嘟嘟囔囔的转身离开了。
事儿没办成,就回来来,回来之后,也不和我说话,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