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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意义

黄昏时分,大将军府,庭院里。

萧北尘和萧淑婉刚从街上回来,两人都开心地笑着,脸颊上泛着映红。

“嘻哈哈~想不到那皮影戏还挺好看的~”

“嗯~”她点了点头。

北尘看着她,呲牙笑道。

“嘻嘻,那今天玩得够开心啦吧~”

淑婉微微抬起脸,柔情地望向他说。

“只要……能和你一起,每天都很开心。”

下一刻,他将脸慢慢别向右边。

“嗯……嗯……”

此时,他正用手轻捂着嘴,脸上的红晕已伸延到耳垂。

忽然间,老夫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微皱着眉,对北尘说。

“北尘,你怎么又带她出去玩呐……”

“额……嘿嘿……”他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着。

她伸出手,摸了摸两人的头,语重心长地说。

“真是……你们这般贪玩,我又怎能放下心让你俩在一起呢。”

“没事,娘,我明天一定好好学文练武。”淑婉轻声回道。

“对对对!我会一整天陪……监……监督她学的,师娘您就放心吧~”北尘笑着说。

“唉……快进去吃饭吧。”老夫人轻摇着头,叹息道

“好好。”两人一同回道。

片刻过后,膳厅内。

一张铺着碎花布的大圆桌,陈设在膳厅中央。

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特色佳肴,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老爷坐在大圆桌的正北方,拿着酒杯喝着酒。

而老夫人则坐在他的左边,为身旁的小素夹着菜。

“来,小素,你吃多点昂。”老夫人笑道。

“够的……谢谢,娘。”她轻声回应。

此时,萧南浩的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小素。

“哼!”老爷皱着眉,紧盯着南浩和小素两人。

老夫人听到后,立马回过头望向他说。

“你又怎么啦,生谁的气呢!”

“没谁!我生我自己的气,气我自己没教好这儿子。”

说完,他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哈?!什么叫没教好,我儿子是最乖的!”她大声回应。

“哼!也不知道今天是谁!为了某人要在皇上面前打王爷!”他怒斥道。

老爷的一番话语,让老夫人很是惊讶。

北尘和淑婉也因响亮的训斥声,而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随后,小素缓缓抬起脸,看着正在认错的南浩。

她的细眉微皱,心里很是难受与愧疚。

下一刻,她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紧紧地握住。

“对不起,父亲。孩儿知错了,下次我一定收敛。”他微低着头说。

“你还想有下一次?!”老爷即刻大声回道。

此刻,老爷的表情怒不可遏,满腔怒火地大吼。

“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传来的大笑声,使得众人都顿滞了一下。

“哈哈哈!今天街上的那笨蛋真是笑死我啦!哈哈哈哈哈!”

北尘的笑声响彻整个大将军府,吓到不少家丁和丫环。

“嘻哈哈哈~你说对吧,淑婉~”他望向她大笑着。

“额……嗯嗯……嘿嘿嘿……”她含笑道。

老爷紧皱着眉头,瞄了下干笑的两人。

此时他的眼神十分不屑,但却没有说话,缓缓地提起筷子。

之后,随着北尘的笑声越来越小,大家也慢慢拿起了碗筷。

夜晚,南浩房。

萧南浩轻轻推开门,牵着小素的手走进屋内。

忽然间,她停下了脚步。

他慢慢地转过身,看见她正低着头。

“怎么了?”

“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没事的。”他微笑地回道。

她揉了揉那微红的眼眶,伴着哭腔说。

“半年多了,我连一点喜脉的迹象都没有……呜呜……往后,父亲只会更讨厌我……”

下一刻,他迅速伸出双臂,环抱住她。

南浩微微笑着,缓缓开口说道。

“小素,你不用在意的,没人能让你离开我,即使是父亲也不行。”

“呜呜呜啊啊……”小素在他怀的中细声啜泣。

“我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只要我们两人能一直在一起……就够了。”

他的双手渐渐发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此时,她身上散发出的淡雅芳香就犹如一杯清酒,让他有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可是……我是真的想要有……有我们的孩子。”她轻声抽泣着。

“……”

他的眼帘微微下垂,眼神愈发迷离。

一会过后,两人仍旧紧紧地相抱在一起。

小素的双唇正轻轻颤动,在轻声呢喃着什么。

“南浩,你在听么?”她抬起了脸。

“嗯……”

此刻,她看见他正满脸通红,双目中尽是陶醉。

“真是……你认真听我说嘛。”

“好的。”他点了下头。

她微微斜了下脸,张开润红色的嘴唇。

随即,她伸出玉手摸着他的脸颊,轻踮起了皙白的双足。

几日后,清晨,书房内。

萧南浩正坐在书桌旁,看向手中竹简,倾听着报告。

只见牧溪站在他面前,微弯着腰,严肃地说。

“此番战役,损失兵力近两成。共死者三万一千,伤者八千左右,折损刀剑枪戟两万,箭矢五万,粮草还剩三成。”

“森州军所损兵力?”南浩轻声问道。

“属下亲自督查过,就数在战场上的尸体来看,大概六成以上。想必,他们撤军之后,仍会有不少的伤亡。”

“嗯,我知道了,战后打理真是辛苦你了。”他笑着对溪说道。

溪的嘴角轻轻上扬,点了下头说。

“职责所在。”

他微微笑着,对溪说道。

“这段时间来,多亏有你在呢,那呆子真是一点也靠不住。”

“将军,别这样说,少将大人只是不喜欢做这些繁琐内务罢了。”

“……”

两人没说话,沉默了许久。

忽然间,牧溪稍微弯下腰。

但他因没有左臂的缘故,只得将右手搭在左肩上。

“将军,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南浩望向他,轻托着下巴说。

“嗯……你来这坐会,与我聊下天吧。”

“啊?属下哪有资格……”他惊讶地说道。

“这是命令哦。”南浩轻笑着说。

牧溪听后,只好走到他左旁,迅速坐下。

他微微侧着脸看向溪,缓缓张开口说。

“你这样的眼神……和年少时的我很像呢。”

“将军您也……”溪有些吃惊。

南浩把手放在溪的右肩上,温柔地说道。

“因为自己不够强,没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或物……那种无尽的愧疚与自责感,正无时不刻地折磨着你吧。”

突然,溪睁大了双眼,瞳孔有些许润泽。

萧南浩的话语就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剑,一遍遍地直戳进牧溪的内心最痛之处。

下一瞬,他快速低下头,不想让南浩看见自己那通红的眼眶。

“哭吧……哭出来会好很多的。”南浩轻声说道。

他用右手紧捂着嘴巴,双肩不断地在颤抖。

此刻,他想要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在将军的面前痛哭流涕。

“将……将军,属下有件事想问你……”

“嗯……说吧。”

他缓缓抬起头,面目透红地看着南浩。

此时,他那英气俊俏的脸庞,有一种别样的凄美感。

“我……我现在活得有……有意义吗……”

萧南浩听后,伸出手抓住了牧溪的右腕。

南浩微微笑着,轻声地对他说。

“你是中原北境统帅萧南浩最重要的心腹,这样的意义……够么?”

“够……够!”他流着泪,微笑地说。

“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废人。”南浩认真地说道。

“呜呜……呜啊啊……啊啊……”他揉着眼,小声痛哭。

泪水不断地从他的眼眶溢出,在微红的脸颊上留下数道泪痕。

南浩柔和地看着他,此时的牧溪,像极了当初那个懊悔的自己。

早上,大合院里。

萧北尘如往常一样,依旧在石砖平台上练习着剑法。

而平台边的圆桌旁,萧淑婉和小素正静静地坐在长木凳上。

她俩都拿着衣物,手里捏着细针。

“嫂嫂,你那样不对,应该这样绣。”淑婉轻声地说。

“嗯,好的……就是有点难。”她点了点头。

“嘻嘻,没关系的~我想,只要是嫂嫂绣的,哥哥一定会喜欢。”淑婉红着脸,开心地笑着说。

她微微浅笑着,脸颊上多了一丝红晕。

站在两人身后的阿花,正低头看向手里的小纸盒。

今天的她比平常显得更要好看些,在那圆润的双眼下,皙白的脸颊上化了些许淡妆,嘴唇上呈现着樱粉的润色,两边的耳垂都挂着小耳环,头发上方两端绑成小丸子状。

忽然,书房的门被轻轻打开。

下一刻,萧南浩和牧溪从里面缓步走出。

“好的,老兵们回家的补贴,属下也会尽快操办。”他轻声回道。

“嗯,但你也要答应我,这两天必须休息。”南浩微笑地说。

牧溪笑着点了点头,眼角和脸颊都有些淡红。

突然间,北尘迅速窜到两人的面前。

他微皱着眉,摸了摸下巴,对溪说道。

“咦?小河流,你怎么哭啦?”

“啊……少将大人,我只是最近有点感冒罢了。”

“这样啊……那你要好好注意身体才行呢。”他摸了下溪的肩膀。

“嗯,好。”他轻笑地回应。

南浩伸出手,摸了摸北尘的头说。

“他可比你这小屁孩更懂的照顾自己。”

说完,他便从北尘右边缓步走过,朝小素所在的方向走去。

北尘扭过头,鼓着嘴抱怨道。

“什么嘛,怎么老把我当小孩……”

“哼哈哈……因为少将大人您美如冠玉,皮肤如幼童那般皙白嫩滑~”溪轻捂着嘴高兴地调侃道。

“真……真哒?”他通红着脸,摸了摸后脑勺。

“哈哈哈,那是当然啦,毕竟您可是全金陵城最帅气的少年呐!”

“嘻嘻哈哈~”他得意地笑着。

溪浅笑着弯了下腰,行礼道。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哦~”

“嗯嗯,好好~”

随后,北尘继续练着剑,而牧溪则准备走下平台。

这时,阿花望向牧溪,微红着脸说。

“小……小姐……”

“嗯,你去吧。”小素轻声回道。

她话音刚落,阿花便快步向他那儿跑去。

下一刻,南浩走到圆桌旁,疑惑地问。

“你们……在做什么?”

小素迅速抬起了头,把刺绣藏在身后。

“哥哥!你快走开啦!”淑婉大声说道。

他微微斜着脸,困惑地望着小素。

只见她慢慢地低下头,轻抿着红唇,白嫩的脸颊上映着淡淡嫣红。

此刻她娇羞的样子,引得他的脸也渐渐泛红。

“哥哥!”淑婉娇嗔地跺了跺脚。

“……”

无奈,他只能走回书房。

此时,阿花正挥着手,大声地叫道。

“牧……牧都尉!”

“嗯?”他缓缓转过身。

她红着脸,将手中的小纸盒递给了他。

“这是……?”他伸手接过。

“这……这是人家做的桃花酥啦~”

“哦,谢谢。”

他轻轻划动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似乎是想打开盒子。

稍微过了一会,牧溪仍未能弄开。

忽然,阿花轻握住他的手。

“我帮你吧。”她红着脸,微笑地说。

他没有说话,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花轻轻打开纸盒,一股清淡的桃花香气悠悠飘出。

牧溪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地细嚼着。

“好……好吃吗?”她透红着脸,轻声问道。

“嗯,很好吃。”

她轻抚着秀发,害羞地低下脸说。

“那……你以后想吃的话,都可以来找我喔。”

“好的。”他微笑地回应。

随后,两人再聊了几句,便相互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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