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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人在江湖

内测速度大大加快,发现的BUG越来越少,进入九月中旬,基本上运行流畅再没有什么故障了。

与各个平台运行商的合作谈判也在如火如荼进行着。

拜访蒋平之夜之后,祝俊调整自己工作重心。蒋平告诉祝俊,他多年观察总结成功的CEO只做三件事:找钱、找人、做规划定战略,其余的事情都放手交给手下做。

祝俊不再做具体技术任务,也暂时停止了新项目的设计,分担了曾奕的大部分谈判,邹爽薛先生联系的见面饭圈也不再推托,见了形形色色的投资人、商人老板、企业经理人、政府官员和许多奇奇怪怪的人。

完全不同于学校和公司内部的另一个江胡,如同人工湖与大西洋的差别,不断刷新祝俊的眼界和三观,好奇兴奋震诧崇拜鄙视,困惑思考讨教辩论,愈加混乱困惑,继而乏味无奈迷倦,随波逐流半醉半醒,竭力保持自己的独立。

合作平台已经落实了几十家,平易、亿腾、千酷、视镜……见面握手讨价还价,大平台冷傲霸道,霸道到渠道分成三七开,平台拿七海欣拿三,气愤争吵拂袖而去,冷静思量觍脸再来,小平台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一家竟然将签字协议与认可版本暗自改动几十个字!红脸白脸话术套路,妥协握手言不由衷。

祝俊对曾奕说:“这一个月比大学四年学得都多,我快黑成乌鸦了。”

曾奕说:“你才感觉到,现在知道我出淤泥而不染多难得了吧。”

祝俊故做忧虑:“我好担心啊。”

曾奕问:“你担心什么?”

祝俊说:“赔钱我不怕,只担心赔了夫人。”

曾奕笑问:“你真的担心?”

祝俊说:“你不担心么?我经常和薛先生和客人去夜总会,那里很多美女的。”

曾奕笑着说:“我担心什么,用一位大导演夫人话说:我们家是男的,吃亏的不是我们。”

祝俊说:“我可没你这么豁达,你以后出去绝对不能喝酒,多晚都要回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曾奕说:“知道啦,怎么说接触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有人有歪心眼也看人闻味的,我是狮子座的,没人敢欺负。”

祝俊说:“看你好像乐在其中?”

曾奕说:“还行吧,累是累的不过挺有意思,总能遇到有趣的人听听离奇的故事,多长见识挺好。”

祝俊原本想分担曾奕的社交负担,听曾奕这么说,心里好受一点。

协议签定,上线调试,预热宣传已经开始,万事俱备,只待十月一日零点正式上线了。

忙活一年半,就看明天的结果了。

公司里工作量骤减许多,空气却凝成了重元素,只有上帝才知道十几小时之后它将会眩目裂变还是一片死寂。

曾奕与营销部的人全部出动,去了各个合作平台方。

韩睿把自己反锁到屋子里睡觉。

猴子订两箱啤酒,说今晚通宵守侯,要和留下来的兄弟共喝庆祝酒。

祝俊反而很平静,浏览着平台的宣传网页,该做的都做了,该尽的力都尽了。

手机响。

薛先生电话:“祝总你马上过来,大富翁夜总会,我和杉木投资高老板还有两个朋友在这儿,就等你了。”祝俊工作重点转变之后,和薛先生见面多了,关系也自然亲近好多。

祝俊说:“我在公司坐镇着,就不过去了。”

薛先生说:“马上下班了,还有什么好守的,真有事打你电话。快来吧,高老板对海欣很看好的,有些事情只有你能说清楚,晚上我们一起加把火,投资就搞定了。”

钱是最大的老大,祝俊答应了。出来给猴子交待几句,夜里韩睿睡在公司,一个三人小组通宵值班,预防应对突发问题,困应假期值值班也已经排好。

“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等着节后开庆功会吧!”

大富翁夜总会。

“这是高总,这是邵总,这是杨老板。”

“你好!你好!”“好靓仔啊!”“年轻有为啊。”“久仰久仰。”“喝点什么?”“还拉菲吧。”“经理上酒!”

经理、小食、美酒,妈妈桑和年轻女子们鱼贯而进,衣香鬓影春暖花香,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商圈轶事内涵段子,股市行情小姐几岁……祝俊习以为常了,不再脸红不再矫情,该点头点头,该微笑微笑,该敬酒敬酒,只是不夸大不谄媚不攀附。

对这一点,薛先生既欣赏又惋惜,“小祝啊,做人纯真是好的,有点清高也是好的,有时还要故意表现高傲一点,让他们觉得不是我们求他们要钱,而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赚钱!不过该低头还要低头,毕竟面子是由含金量支撑的,有时该装孙子还是要装的,该吹牛的也要狠吹,太实在了会亏的。”

祝俊微笑倾听,不辩解也不反驳。

“算了我不说了,你这人面目和善,心里有准主意比金刚石还硬,曾小姐就比你灵活多了,一软一硬你俩搭档做生意真是绝配,哈哈。”

“哎,小祝,别发呆只自己喝酒啊,旁边小姐都凉成冰淇淋了,还不赶快暖一暖。”

挨着祝俊坐的袒肩装女孩马上娇嗔地笑了,长长的手臂正要搭过来,祝俊倾身去拿桌上的遥控器:“听说高总唱歌一绝,是京城王力宏,今晚我们耳朵有福了。”

“对对,点‘唯一’,高总的最爱!”

祝俊坐回座位,音乐中对身边袒肩女孩低声说:“我这人很没情趣,你别介意,把我当透明好了。”

女孩笑笑,举起高脚杯和祝俊理解万岁地轻碰一下。夜色欢场,什么人没见过呢,只要您满意就好。

可以逢场作戏,可以共歌一曲,可以把酒言笑,但是绝对不能有身体的接触,这是祝俊对待场女子的底线,也是薛先生打趣祝俊的保留笑点。

灯光氤氲脂粉过厚看不清本来面目,室内五位女子无疑都是身材一流面目姣好的美女,而且知识素养也极好,祝俊甚至听到和邵总谈论文学的那位长腿美女说出“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的诗句,禁不住望过一眼。长腿美女察觉到了,侧脸撩发对祝俊扬眉一笑,祝俊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明日起五天小长期,大家尽兴欢乐爱国情绪高涨,一瓶又一瓶拉菲空了,反正82年的拉菲永远喝不完。薛先生杨老板一起加入大合唱,爱国是必须的“一条大河波河宽”,友谊是永远的“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回忆是深情的“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爱情要当下的“爱情就是你想卖想卖我就买”,有人酒意上头,有人心不在焉,有人动作渐近少儿不宜了。

今晚谈不成什么正经事了,看看手机再有一个多小时灵魂交友就面向大众了,祝俊握着手机过去对正与小姐私密交流的薛先生悄悄说:“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

“紧要么?不急一会转场地再耍会儿么。”

“比较紧要,你跟高总他们说一声,我就不打拢他们雅兴啊。”

“你总是这样,琪琪扶着送送祝总。”

叫琪琪的女孩还没答应,墙角里轻拍邵总入睡的长腿美女忽然站起来说:“我送祝总吧,刚好出去方便下。”

“一定要送到位哦。”

短发美女跟着祝俊从包房出来,走到拐角时祝俊站住对长腿美女说:“没什么好送的,你方便吧。”

长腿美女哑然一笑,露出白白六颗牙齿:“祝俊,你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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