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猴子笑嘻嘻说：“财神约见，下午三点云雀大厦29楼2129室，还是个美女！老大，去不去？”
曾奕问：“你怎么知道是美女？”
猴子说：“声音特好听。”
“可能是前台。”
“不对，前台说话都是程式化没感情的，要么讨好要么傲娇，这一位说话甜爽干脆充满底气和自信，而且还情意绵绵。”
“胡勒吧你，你见过多少个前台，还总结出经验了，我讲给陈小红听。”
祝俊问：“云雀大厦在哪？”
曾奕说：“在东城，挨着亚云村好像。”
祝俊说：“地图查清了，我们先过去到那边吃饭。”
“行。”
“楼下先买个包子垫垫行不行？”
两点五十分，云雀大厦。
不锈公司铭牌贴满大厅一面墙。
猴子仰着脖子望着说：“一栋楼里就这么多公司，都什么人开得啊，都赚不赚钱啊。”
曾奕说：“拿到风投我们也有公司了。”
电梯下来，三人进了电梯曾奕问祝俊：“你还能不能说话？”
祝俊点头：“别着急，说不定这家就谈成了，你明天就不用上场了。”
曾奕大笑。
上了29楼，找到2919，猴子抢先按门铃。
看见墙上镶的蚀花铜铭牌，祝俊忽然呀了一声。
玻璃门开了，一位高挑盘发的美女迎到门前，曾奕仔细打量，美女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欢迎，你们是祝先生的团队吧？”
猴子点头，眼神舍不得从美女婀娜多姿的身上移开。
“我是公司助理小唐，祝先生请跟我进去，你们请等稍等。”
猴子一闪身，把祝俊让到前面：“这位才是祝先生，我是侯飞。”
美女甜甜一笑，猴子半颗心都化了，祝俊跟着小唐往里走。
公司两间室面积不算大，布置非常有格调，背景主调象牙白，墙边窗台桌上摆放着文竹、绿萝和红掌，将空间点衬的清新生气，现代极简的办公桌椅显出主人眼光不俗。
小唐引领祝俊走到里屋门口，轻敲两下推开一条细缝，侧身挥手请祝俊进去。
祝俊推门进屋，看见桌子后面坐着的人，关上门兴奋地说：“邹姐，真的是你！”
邹爽资讯工作室的主人真的就是一年多不见祝俊曾经的上司师姐邹爽。
邹爽笑悠悠说：“恋爱赚钱双幸福，把姐姐忘了吧？”
“怎么会呢，你是我进入职场的第一个引路人，永远是我姐姐。”这一年多，祝俊在中秋元旦给邹爽发过祝福短信，父亲生病之后便断了联系。
邹爽端视着祝俊说：“个子没长高，还瘦了一点，光长心眼了吧？”
祝俊说：“邹姐倒是越长越年轻，越来越好看了。”
邹爽笑：“学会说好听话哄女孩开心了。”
祝俊笑笑说：“邹姐你怎么找到我的？”
邹爽说：“看见门口的牌子了么，资讯工作室，每天上午固定浏览一百家网站，今天时间多了点转了转论坛，看到祝先生和留的电话，好熟的号码这不是我弟弟的么，打过去一听不是你声音，还以为你把号给了别人呢。”
祝俊说：“姐姐真是过目不忘好记忆！”
邹爽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想起找钱了。”桌上咖啡壶开始沸腾，邹爽端起咖啡壶将咖啡注入两只白色小巧的瓷杯，将一杯端给祝俊。
祝俊接过瓷杯放在桌上，拿出方案书给邹爽看，把灵魂交友项目情况大致说了。
邹爽一边听一边看，听完了也刚好翻完了，放下厚厚方案书说：“真佩服你们，想什么就是什么，想做就去做！”
祝俊说：“就是没想到招资这么难。”
邹爽说：“岂止是难，你们这个状况，没有圈内人介绍，能拉到风投就是等着流星砸到脚面。”
祝俊不太服气：“上午我们在创业大厦，遇到一家投资公司老总，准备投给我们五百万，还等着我回话呢。”
邹爽问：“哪家公司，老总叫什么名字？”
祝俊说：“摩杰公司，老总叫明重舟。”
“摩杰？明重舟？没有印象。他们投过成功哪些公司？”邹爽问。
“一个精油一个美甲，具体公司名字明先生没有说。”
邹爽想起了什么忽然问：“这个明重舟是不是留着大背头，形像很像上海滩的掮客小开？”
“对，没错！”祝俊终于想起曾重舟身上那股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气质在哪里见过了，在电影和电视里，就是邹爽说的那种掮客小开身上精明光鲜浮华轻飘的气质。
邹爽笑了，问：“你相信他？”
祝俊问：“你认识他？”
邹爽说：“北京城很大，投资圈却就那么大。祝俊，人们为什么抢着挤着要来北京呢？北京资源多，那资源在哪里呢？就在大大小小几十圈子里，娱乐圈、文化圈、实业圈、金融圈、收藏圈、摄影圈……不知晓这些圈子，你就是盲人摸象迎风举烛；你进了这些圈子，成了圈子里的成员，你做事就顺风顺水事半功倍；如果你被圈子屏蔽唾弃，北京就成了你的死地，趁早转战上海广州，或许还有一片生机。”
祝俊说：“不至于吧？”
邹爽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圈子就大大小小明明暗暗地在那里。”
祝俊胸中激起一股壮气：“我就不信了，不进北京这些圈子就搞不成事了！”
邹爽合掌说：“可以搞成，但你实力必须要逆天强悍！”
祝俊不觉握紧了拳头，他讨厌这些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圈子。
邹爽说：“所以说我挺佩服你们的，无知者无畏，社会永远需要理想主义者，他们用头和血开拓前进的新路，开不开得通另说。”
祝俊说：“姐，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邹爽说：“我告诉你啊，你找谁都行，这个明总明先生你千万不要再搭理他。”
“他怎么样了？”
“他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这人最早叫明瑞，后来又叫孟浩、罗醒，现在又改回姓明了。你提到的那个精油项目叫阿乐精油，当年网络炒翻天，‘加盟阿乐精油店，三月能赚一百万’，收了二三线城市好几百家加盟费，结果精油根本卖不出去，后来爆光精油根本就是三无产品，把加盟者坑惨了，姓明的人间蒸发消失了一年，改名换姓出来又做美甲连锁，还是炒作加盟老套路，没想到有记者揭老底曝光直接炒糊了，老本都没有收回来，你还指望这种人给你投资吗？”
祝俊听呆了，问：“邹姐你不会搞错吧？”
邹爽说：“不会错，一说姓明精油美甲就全对上了，这些臭事他还好意思拎出来说，也就骗骗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祝俊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们？能从我们身上骗到什么呢？我们一无所有啊。”
邹爽看着祝俊说：“你们一无所有吗？我觉得你们什么都有，除了钱。”
祝俊还不太理解。
邹爽说：“你们的时间不是钱？精力不是钱？劳动不是钱？方案书和框架结构不是钱？姓明的会画个金山套住你们，一边让你们反复修改方案，一边拿着你们的方案书和资料——很可能不止你们一份，拿给投资人看，能拉到投资他抽成，北京拉不到他会飞广州深圳，最后实在找不到就会十万八万把你们方案和资料打包买掉，有专门项目拍卖市场。”
祝俊惊叫：“这怎么可以？方案我们是不卖的！”
邹爽说：“他要卖你阻止得住吗？再说了，谁说方案书和资料是你们的，封皮上和里面所有者策划者的名字全改了，你们申请专利了吗？”
祝俊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还有这种骚操作，这也太阴险险恶了吧。
看到祝俊惊悚的样子，邹爽微微一笑：“算你幸运，姐姐找到你给你提个醒，吃一堑长一智吧。喝咖啡啊，是不是还嫌苦喝不习惯？”
祝俊看看杯子，指指自己的嘴：“溃疡了，吃什么喝什么都痛，尤其是热的。”奇了怪了，刚才说话一点没感到痛，现在提起来突然就痛得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