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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不得其解

从金丝巷回到辖区派出所之后,我们全体所有人在会议室里开了个案情总结分析会。

首先是对之前两次现场查勘情况的整理和汇总:三户失主物品失窃的地方都是在其卧室内,其中两家的卧室处在二楼,一家在一楼(这一户是平房)失窃的时候卧室里都有人,虽然当时是深夜时分大家都在睡觉,但窃贼进入三户人家的房间房内的主人都没有丝毫察觉,这实在有些违反常态,因此我们也进一步确认了之前的结论——窃贼很可能并没有进入盗窃现场。

第一次去现场只有两位民警,因此调查得不够仔细,难免有些疏漏。因此第二次我们去往现场的时候,从二大队这边借调了几名痕迹检验员过去协助调查(小张原本的工作就是这个,结果这货去了之后把自己当做来莅临检查的领导,对于现场查勘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对现场再次进行了二次查勘。

刑科的几位同事反馈的情况和之前那两名民警描述的基本一致:失窃的几个卧室内都没有检查出除屋子主人外其他人入室的痕迹、经过确认,三户失主的房间有两户在案发当晚房间门是上锁的,其中一户还是那种很古老的插销锁,也就是说除非暴力破门,否则根本不可能从外面打开。

刑科的同事同样也检查了窗户,并没有发现脚印一类可疑的痕迹,包括防盗网上他们也做了仔细的检查,同样没有发现任何攀附过的痕迹。

为了谨慎起见,他们还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那三户人家的外墙,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在调查的过程中他们还注意到,那户平房的卧室窗户的构造与另外两户的都不同,是那种由下往上推开的类似酒店里的那种窗户,他们试了一下,窗户最多只能打开15°就会被卡住,窗户打开之后只有一条十来厘米宽的缝隙,一个人顶多能伸进去一只手臂,身体根本不可能钻进去。

刑科的同事叙述完调查,那几张失窃现场的草图就再次被摆到了桌子上。草图不止是室内的,还包括室外院子部分的,其中还有一种是谷歌的卫星街景图,将整个金丝巷都拍了进去。会议室里的众人对着那几张图纸激烈的讨论起来,其中有一部分依然坚持犯罪分子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潜入室内作案,然后通过特殊的方式掩盖了入室的踪迹。

另一部分同事则赞同吴师傅的看法,认为犯罪分子很可能并没有亲自进入犯罪现场,那么他或者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盗窃走室内物品的这一点就成为了讨论的焦点。

两方人各抒己见,讨论的热火朝天,可说来说去哪一方都无法说服另一方,同时也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说法。

整个过程当中吴师傅都盯着那几张现场草图沉默不语,眉头紧紧的锁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见临近晌午会议室内依然没有讨论出个结果,赵所长也变得焦急起来。刚刚他出去接了好几个电话,显然是上级部门在过问案情的进展,这无形中又给他增添了很大的压力。

在我看来这是我们国家刑侦体系一个很不好的弊端,就是职权属不明确。在那些三权分立的国家,司法权是独立于另外两大权力单独存在的,职权之外任何部门或这个人都无权过问办案的过程。在司法实践当中执法权又是完全独立的,纪检监察部门在一般情况下也无权过问。这样做有利有弊,但在我看来利大于弊,至少不会出现人人都能插手个个都能过问办案过程的情况,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司法权的独立性。

说白了,就是总统也不能干涉一个警员的办案,因为在办案的过程中,警员和总统并没有隶属关系。要是任何人因为干涉司法独立被发现并曝光,那不管他是谁马上就要玩完,以为这动摇的是国家权力组成的基石,是整个国家都不允许的行为。

但是在我们的国家,虽然表面上司法权也是独立的,但实际上却往往隶属于行政权。案件的侦办过程中除了本系统的领导之外,只要是行政职级比案件办理人员高的似乎都可以“关心”一下,这就是为什么很多重大案件都需要一个职级很高的市长甚至是省长来牵头成立专案组的缘故,因为你这个专案组的组长要是吨位不够重,那市里的领导也能过问一下,省里的领导也能关注一下,甚至更高级别的单位再来重视一下,整个案子就很难保持公平公正了。

如今推行依法治国多年,各级行政机关已经很少敢直接插手司法案件了,但是上级部门这种关注和过问无形中一样会给办案人员造成无形的压力,特别是什么限期破案的规定往往就是造成冤假错案的原因之一。有的地方干涉的更加明显,市里或者省里找公安检察法院的一把手去开个会,会上只要说一句“XX类型的案件应该从严从重处理”,或者“为了经济发展的需要不要把XX案件闹得太大影响了本地的招商引资”等等,同一个类型的案件侦办包括判决的结果很可能就天差地别。

接完电话之后进入会议室的赵所长面色紧绷,坐到吴师傅身边之后沉声问道“老吴,你有什么看法?”

吴师傅微微摇了摇头“目前为止我也想不通犯罪分子是怎么实施盗窃的。”

他的话刚说完,角落里就想起了一声冷哼。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发出的,但所有人都没有理会那人,而是继续把目光投向吴师傅。

姜还是老的辣,到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白瞎,工作上还是要相信老同志。特别是大家都能看得出,吴师傅显然是还有话要说。

“既然寻找犯罪分子的作案方法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可以换一条路试试看嘛。”吴师傅对于周围众人的表现并没有任何反应,他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自在其中的模样。

“换一条路?”我相信不止我不明白吴师傅的意思,在场的同事也没弄明白什么意思。如果完全不知道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法,那从什么方面收集证据,有如何展开下一步的调查?

“我们先抛开犯罪分子的具体作案手法,从犯罪动机这一点出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吴师傅分析说道“我相信大家都注意到了,被盗的这几户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您说的是被盗的位置是吧?”我接口道,在巷子周围转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条巷子虽然不能称之为“死巷”毕竟老话里这样说不吉利,但巷子的另一头是穿城而过的江水,还有高高的护江堤,这种情况下一般人是很难从这里进入金丝巷的。

巷子里总共只有三十多户人家,被盗的三十五、三十六那几户都位于巷子的尾端,几乎已经到头了。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的窃贼要是想行窃,不会专门跑到这么深的地方,在巷子外面动手岂不是更方便?

因此窃贼选择这三户巷子里最里面的人家动手,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比如说犯罪分子通过某种途径了解了这三户人家主人的作息和习惯,知道财物摆放的位置,或者那附近有什么可以帮助其完成盗窃且不留下踪迹的特殊条件等等。

吴师傅对于我的分析表示赞同,让赵局长他们分派人员去调查一下这三户人家的交际圈,着重在他们彼此交际圈之间有没有什么交集,平日里家中会有什么人前来走动。

另一边就是让人再次将这三户人家周围的地形图详细的绘制一遍,借助卫星照片的帮助,要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将这几户人家周围的地理情况呈现出来,并力求找出这几户人家和巷子里其他人家在外围环境上有什么不同。

“除了行窃的位置,还有行窃的目标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吴师傅继续说道。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三户被盗人家的室内均没有发现任何外人入内的痕迹,同样我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翻箱倒柜的痕迹,这不符合一般窃贼的行事方式。三户失窃的都是一些摆放在桌子柜子上的贵重物品,其中35号住宅玉家的二字反映,他的钱包和妻子的手镯都摆放在床头柜上,结果妻子的手镯被盗了,他的钱包不仅没有被盗,甚至连开都没有开过,窃贼似乎对于除了贵重金属外其他的财物都不感兴趣,这一点怎么看都很不正常。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一般来说销赃绝对比直接拿现金要稳妥的多,可犯罪分子却反其道而行之无视直接可以使用的钞票而选择拿走有一定风险的金银器物,他或者他们的这种行为有意而为之还是有别的什么特殊的原因?是拿不走或者另有隐情,这是我们需要搞清楚的。”

关于这个盗窃物品的动机,目前还没有任何调查的方向,因此只能先记下来,等有了进一步的调查成果之后再与之结合想考虑了。

本以为吴师傅的分析就此结束了,没想到他又提出了最后一个,一个所有人此前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你们不觉的奇怪吗?这几户人家居然有都有把贵重物品随处摆放的习惯,似乎这金丝巷中的住户都有不少这种东西,可以到处乱放似的。”吴师傅的话我不是很理解,人家有钱买视频很正常吧?至于乱放嘛大概是在家里放松了警惕吧,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别人也就罢了,那个在医院当药剂师的失主居然丢的是一对厚重的镯子。你们设想一下,一个三十出头的职业女性,她平日里会随身携带一对这么沉重的镯子吗?这种装饰品无论是和她的年龄还是职业都不相称。”

“可能是她的母亲或者婆婆给她的吧?”我忍不住说道。

“无论是谁给她的,这种贵重的饰品难道不应该好好存放好吗?怎么会随处乱放?还有那几个丢失项链戒指的老太太,她们年纪这么大了,还会随身携带这么贵重的物品吗?你们在小区里见到那些晨练遛弯的老人家会穿金戴银的到处溜达吗?”

“戴个镯子戒指的还是有的吧?”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如果真的是喜欢随身携带的东西,那为什么在晚上又要摘下来随处乱放?项链也就算了,连戒指都要摘下来,她们难道不嫌麻烦吗?”

听吴师傅这么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般人家里有些金银首饰什么的也正常,可家家户户都有而且都正好放在桌子上这种“随手可拿”的地方就有些不太寻常了。

“把这三户人都找来,给他们都在做一遍详细的口供,录口供的过程中要了解一下他们的生活状况,但是不要让受害人注意到。”吴师傅说道“我总感觉这些人似乎有什么事情在隐瞒,他们家中有这么多随处摆放的贵重饰品会不会和他们居住的这条金丝巷有关?”

本地人都知道几十年前这条巷子是以买卖金银饰品闻名的,说不定这些人如此“阔绰”真的很这条巷子有某些关联也说不定。

“好,我马上去传唤他们。”我回答道。

“不,你还有别的任务。”吴师傅叫住了我。

“我有别的任务?”我愣了愣。

“对,你要去找一个人,一个老熟人。”吴师傅笑了笑,我很少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轻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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