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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火爆局长

1996年6月的一天,艳阳高照。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化城县西郊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当地警方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群众。警方赶紧维持现场秩序,努力架设警戒带,试图驱散围观人群。可前来围观的群众实在太多了,还怎么赶也赶不走。在那个娱乐生活还比较匮乏的年代,在化城县这种相对偏僻的地方,死了个人那就跟看西洋景似的,十里八村的乡里乡亲都来了。

就在现场乱作一团的时候,一个粗重沙哑的嗓音从扩音喇叭里传了出来“你们他娘的瞅啥瞅,死了个人有啥好瞅的,再瞅一个个都给我抓到局子里去,我让你们好好的瞅个够!”

这个声音粗重且沙哑,听得人有些害怕。在这个声音一遍遍的强调之下,现场围观的群众这才渐渐散开,可很多人依然站在不远田坎上远远地看着。

张局长放下了手中的扩音喇叭,干练的从车顶上跳了下来,向着发现尸体的地方走了过去。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位远近闻名的张局长,居然是一位女同志,她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无论是说话做事都跟男人没有什么区别,平日里张口闭口都喜欢骂脏话,是附近这一带出了名的铁娘子。

那个年头刑警和公安局民警还没有细致的区分工作内容,很多公安局民警平日里不但要处理各种家长里短的事情,要真遇到什么刑事案件往往也要他们来处理,实在不行再让刑侦部门派人来协助。所以很多老民警不但对于处理小偷小摸坑蒙拐骗很有一手,对于一些刑事案件的调查也有其独到之处。

等张局长走近的时候,其他的干警已经把那具被人塞进路边水渠的尸体抬出来了。最近正是雨季,水渠里有没过脚背的脏水,因此那具尸体看起来脏兮兮的。可就算是这样,张局长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身上歪歪斜斜的穿这一条红色的碎花裙子,很显然曾经遭受过侵犯。

那女孩的手脚被反绑在身后,勃颈上还套着个绳索,表情非常痛苦。

张局长骂了声娘,这么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就这样给糟蹋了,那犯罪分子真是丧尽天良。

她蹲下身来,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女孩的尸体,发现女孩的内衣裤都不翼而飞了,身上各处还有比较明显的伤痕,被人侵犯后残忍杀害的迹象再明显不过了。

就在她准备下令在附近展开地毯式搜寻,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的时候。不远处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随即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被几名负责维持秩序的民警从人群中揪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那些孩子的父母,正在不依不饶的跟民警说着什么。

张局长走上前去,还没问怎么回事,就已经明白了。

只见那几个孩子的手上正拿着脏兮兮的女性内衣裤,看样子刚才还拿着这东西玩闹来着。

见到这幅场景张局长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内衣裤在这附近,那就说明这里是侵犯的第一现场。犯罪分子当然不可能在水渠里侵犯被害者,肯定是在这附近的某一个地方。可她放眼向四周望去,附近的土坡田埂早已经被千人踏万人踩,就算之前留下了什么证据,现在肯定也早就灭失了。

张局长走上前去,一把将那些孩子手里的内衣裤夺了过来,对着那几个竭力维护自家孩子的父母狠狠的骂了一顿。她张局长的大名在这附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几个庄稼汉一看她发飙,当场就怂了。低着头等她骂完了之后,才拉着自家的孩子往回走,这一路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顿“家庭暴力”。

张局长看着手中已经被撕扯破烂的重要证物,又看看四周围被踩踏殆尽的现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几乎是不可能了。

既然从物证这方面难以下手,张局长决定从人这个角度展开调查。

首先是受害者的社会关系,结果发现受害的女孩家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日里就连县城都很少去,平日里也只是埋头种田,没有什么迹象表明这家人与外人结仇了。

不是报复性杀人,那就多半是随机犯罪了。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警方开始在化城县以及附近的几个村里展开广泛的走访调查,调查的重点是这附近流氓混子和有前科的人员,什么耍过流氓的摸过人媳妇儿的拍过寡妇门的都给带到局子里来,连威带吓的讯问一番,有事没事的都给他们吓出一身冷汗来。

与此同时警方还颁发了悬赏公告,有奖征集目击者,很多人都到公安局里来把自个儿在村头巷尾看到的“可疑情况”报告给了值班民警,什么偷鸡的摸狗的站人姑娘身后抖三抖的都来报告。甚至还有个女孩子直接揪着个男人来,指着对方说这人就是强J犯的。结果通过调查原来这俩人正在搞对象,最近正闹别扭呢,女的不让碰男的硬要来,这就给戴上了强J犯的帽子。

经过值班民警的批评教育之后,两人都深刻的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并表示今后再也不敢了,这才手牵着手你侬我侬的回去了。

看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张局长那叫一个烦躁。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调查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就这样毫无头绪的调查了数天之后,警方又接到了群众举报,在另一处荒地当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张局长一接到电话,马上责令第一批到达现场的民警一定要保护好现场,绝对不能让现场再遭到破坏,否则唯对方是问。放下电话张局长就火急火燎的带着所里的一干民警以最快速度赶往了事发地点,在半路上张局长就开始盘算起来,这怎么没多久就又来一个案子,这一次又是女性死者。这一起也是强J杀人案吗?如果是那两起案件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所为?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成为连环杀人案?

张局长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来到了现场,发现这一次现场确实保护得还不错,加上这附近比较荒僻,来往的人不多,因此现场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

一看到死者的尸体,张局长马上就确认了这个案子与前一名受害者属于同一人所为,因为眼前的这名女性死者也和前一名受害人一样,双手双脚被人反绑在身后,脖颈上还套了个死结。这几天前一名死者的初步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致死原因是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也就是说是被人勒死的。从眼前这个受害者勃颈上那深深的勒痕来看,她也是被勒死的。

受害者同为女性,同样的捆绑方式,甚至连致死原因都相同,这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这肯定是同一个或者一伙凶手所为。

张局长马上让民警们在案发地点附近搜寻线索,她相信受害人在遇害之前肯定奋力的挣扎过,虽然看手上的指甲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抓伤对方的痕迹,但难保不会扯掉凶手身上的什么东西,或者以其他方式留下某些线索。

一群民警在四周围搜寻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很浅的水洼里发现了一枚可疑的脚印,从脚印的大小可疑判断得出这是一枚男性的脚印。

张局长心中一阵激动,心想着终于发现一个重要的线索了。可等她仔细去看的时候又觉得哪里不对,这个脚印实在是太熟悉了。

“你们都把脚丫子抬起来给我看看。”张局长突然命令道。

周围的民警们不明所以,可在所长威严的目光注视下还是不得不一一抬起脚来,有的人甚至老老实实的脱下了鞋子。

张局长一看这情景,心中就升起了一团火。

这脚印分明就是公安局里统一配发的皮鞋留下的脚印,压根不是什么嫌疑人留下的。

“他娘的!”张局长大骂一声,把周围的民警都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哪得罪咱们这位脾气火爆的女所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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