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云淮上仙你拿我寻开心有意思吗?”
云淮上仙勾了勾嘴,答:“你不是说喜欢有趣的人吗?从前无趣你恼,如今有趣你还是恼,不如你好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
我心想你这哪里是有趣,分明是想气我,果然无趣的人怎么都无趣。我摆摆手,一脸无奈地说:“云淮上仙还是无趣些好,上仙的有趣我江生羡无福消受。”
他眼里有些黯淡,像是在自嘲:“你本薄情,我原是不信的。”
我懒散地揉了揉眼睛,“你何尝不是无心,我向来都是信的。”
空气不觉又冷了几分,屋子里寂静的可怕,我随意地理了理散在耳边的长发。云淮上仙突然抓起我的右手,温柔地问我:“还疼吗?”
这双原本废了的手被我用大片新鲜的血又重新粘合在一起了,用的也还算可以,该疼的都死在了过去。如今云淮上仙这一问,我倒是觉得手指的每个关节都隐隐作痛,强颜欢笑:“死了的手怎么会疼,劳烦上仙记挂了。”
我动了动手指,还算灵活,可也终究是一双废掉的手。这双手再也感受不到痛了,可手里地鲜血倒是灼热的很。云淮上仙垂下眼帘,沙哑着嗓子,“若我来得早些………”他仿佛是在自责。
我讽刺地收回手,“来得早些又如何,不过多一个笑我无能的人罢了,只是你比他们多了几分怜悯。”
我似乎又听到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孩子倒在地上绝望地哭泣,眼里仿佛又看见那些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那么个孩子身上,甚至我感觉嘴里都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当历经完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当绝境摆在你的面前,无力选择无路可走之时我们只能拼着一把。哪怕是刀尖舔血哪怕是火海油锅也都要走一遭,因为要活着就要咬牙走完所有的痛苦。
云淮上仙苦涩地笑笑,“我同他们不一样的,只是你从来不信我。我想要背你走完一遭,可换来的是你的牙齿印和狐狸爪子。”
我隐约想起来他说过你们狐狸是不是都喜欢挠人,声音低了几分:“我们狐狸都喜欢挠人,特别是不熟的人接近自己。”
他的好意在我被伤的千疮百孔时出现只能被我当成怜悯嘲笑,我强大的自尊心逼迫我远离他。那时我想再次相见,我绝对要像他一样强大且尊贵,我希望他能许我以赞美的眼光。
云淮上仙继续说道:“我来看过你,你睡着了,睡得很沉却不安稳。我想抚平你紧皱的眉,你那时死死抓着我的手,抓的那样紧,两只手都快长一起了。”
我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假装无所谓:“是梦罢了,我杀过那么多人,梦里多几个仇家又如何?”
“那下次,记得梦见我。”
“啊?”我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云淮上仙眉眼弯弯,温柔地说:“我去你梦里护你,你这么无能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好?”
无能两个字闯入我的耳朵,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嚷嚷:“你才无能你才无能,你全家都无能。”
“那可不好,我若无能,何以护你?”
“拿我取笑有意思吗?”
“只是欢你。”
我闭上眼,勉强扯出笑意:“多谢美意。”
我承认,云淮上仙耍无赖的本事绝对天下第一,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只可惜,这么有意思的事说出去没几个人听,云再思你真是比我们狐狸藏尾巴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