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圣君将段清裳的尸体带回西天神殿，他为她掖好被子，语气轻柔：“你先睡会，我给你找回眼睛，日后我来许你温柔。”
就好像，她真的是睡着了一般，鹤归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仙宫曾派人带回段清裳的尸身却被他狠狠拒绝：“你们这些人曾没有看起过我的清裳，暗地里那些嘲讽当我不知？”
他为她很是抱不平：“女子怎么了，她照样披荆斩棘以血肉相护，我瞧不起你们仙宫这些老匹夫。”
仙使尴尬地说道：“圣君教训的是，只不过三公主身份尊贵，还请让我等带回。”
“尊贵？哪门子的尊贵？”
鹤归的眼神愈发冷漠，道：“若真是尊贵，你们的宫主怎么不亲自来请她回去？怎么？是不是还在怪她应战一事？”
仙使低着头没有说话，鹤归拎住他的衣领，愤怒大喊：“若不是为了你们，她用得着披甲迎战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仙宫！”
鹤归狠狠推开他，背过身去，甩袖道：“滚，给我滚！”
仙使颇为为难地看着他，艰难地动了动嘴皮子：“圣君不要为难小仙了，小仙也是奉命办事。”
“当初说要将清裳嫁给我是你们宫主亲口说的，如今难道是想悔婚吗？”
“可……三公主殿下已经……”
“我同你们宫主说好了的，只要她从战场上回来就嫁给我。”
“可……可……”
鹤归冷声道：“生死不论！”
面对这样冰冷的面孔仙使实在不敢继续索要三公主的尸身，鹤归一步一步走得甚是艰难，他脸上的笑容如同寒冬的湖面。
而在涂山这边的我见到了云淮上仙冰冷的眸子，他看起来越发消瘦了，他的“忘尘”狠狠地指着我的眼睛。
“怎么，等不及了，想杀我？”我笑得很是诡异，我的“无恙”也从剑鞘里跳出来。
云淮上仙笑得很是苦涩，他的手指有些轻微的抖动：“清裳公主待你如何，你当真不清吗？”
“她同我战场相见，必有一死。”
“你是她的江二哥，她哪里舍得伤害你，她要的不过是保护仙宫罢了。”
我依旧是冷漠的模样，有意无意地拂了拂衣袖，道：“都说了逢场作戏，我们是低贱的妖怪，你们是高贵的神仙，岂敢高攀？”
“江生羡，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固执。”
“我们妖怪都是很纯粹的，不懂你们神仙那一套虚伪，上仙请回吧。”
我正要转过身，云淮上仙却紧紧抓住我的衣袖：“她这样尊贵的一个姑娘却是被砍断了手臂挖去了眼睛浑身被鲜血浸透，她躺在血泊里是那样的安静。”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也不敢听，我一闭眼就是她满身是血的模样。
云淮上仙还想说什么，却被骨羽狠狠打断：“同我们苏苏有什么关系？”
“上仙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们了，当涂山是你们仙宫，叫你来去自如吗？”
“骨羽，我们走。”
骨羽有些失望地看着我，我退后一步神情冷漠，“苏苏……”
我没有应答，只是对着地上落寞的身影叹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