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知道呢？”
“我心里好苦涩，我背叛了族中所有人去爱你，我为你放下了我的尊严，可你怎么就不肯看看我？”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所有的付出换不来他一句欢喜的话语，哪怕骗骗她也好啊……
我狠狠掰开她的手指头，扶正她的身子，笑吟吟道：“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事，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
长安泪水花了原本精致的妆容，她狠狠扯下头上的金步摇，整个人都快倒下去：“是啊，是我咎由自取，我就是管不住那颗喜欢你的心……”
我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衣袖却被她拽地紧紧，她哽咽着：“夫君，不要抛下长安……”
“你喜欢这件衣服，我给你就是，别再纠缠我！”
长安抱着我的外袍泪如雨下，我摇了摇头朝安排着舞姬的官月阁那边走去，我清清楚楚地听见身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本薄情，向只辜负。
新婚当夜我狠狠地羞辱了她，我抱着几个绝美的舞姬，言笑晏晏。
长安就站在门外愣愣地看着我，她死死地捂住嘴，浑身不住地颤抖着。我冲她得意地笑了笑，又一把温柔地揽着一个舞女，笑容满面：“来，今夜我们畅怀。”
那女子瑟缩在我的怀里，小心翼翼道：“族长大人今夜不是在青丘九公主屋里才是吗？”
“她哪有你们的风情万种，我怎么可以委屈我这双眼睛，今夜我们歌舞不停。”
长安绝望地转过身，她的背影在月光中很是单薄。我想她大概是恨透了我，也怪她那双眼睛不会识别人……
“族长大人不喜欢九公主吗，都说九公主貌若天仙，好些人踏破门槛想要娶她呢……”一白衣女子仰起小脸天真地看着我。
我垂下眸子，轻声道：“要怎么，才叫一个人恨你入骨？”
我同她之间还是留有仇恨为好，她要是恨我，我心中的负罪感也可以不这么深刻……
“小女子也不知道。”
“你们女人最了解女人，若是你，怎样才会痛恨一个人？”
白衣女子垂下头细细思索一阵，“倘若我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人，但他却是不断伤害我利用我，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小女子觉得，大概这样子的羞辱会叫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吧……”
我笑了笑，无力地倒在榻上，徐徐闭上疲倦的眼睛。那女子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小声道：“族长……”
我摆了摆手，懒懒说道：“你退下吧，不然等我一不高兴就把你的头给拧下来了……”
我的嘴唇微微上扬，那女子理了理衣衫，慌慌张张退了出去。
明明这么多的人对我是唯恐避之不及，可怎么她宋长安却是这么固执地飞蛾扑火……
隐约间我想起了姑姑那句情之一字最为伤人，我偏偏对欺骗我的人动了心，而她偏偏对利用她的人动了情。我和她，都是一样的可怜，这大概就是我不忍心伤害她的原因吧。
与其要我假意哄骗让她沉溺于我的甜言蜜语之中，倒不如叫她恨透我去自在的活着，我不忍心见她在我面前委曲求全。
你的骄傲，你的尊严，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