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石块上，抽出“无恙”细细擦拭着血迹，眼里三分茫然七分冷漠。看着炖着鬼娃娃的黑锅，我哑然失笑，安静的气氛很是诡异。
我知道云淮上仙闭眼假寐，可这里就我和他不同他说话我心里闷得慌也睡不着。“云淮上仙，你闭眼是因为我碍眼，你睁眼是因为我可笑。我实是不懂，为何如此讨厌我？又为何救我几次？”我的语气软和下来，同刚才歇斯底里简直判若两人。
我也没指望他要搭理我，只当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排忧解闷。“这世间之人残酷冷漠，你说我何不屠了这世间重建一个新天地？”
我心里的杀戮很强，杀人那种快感让我得到满足，看着自私恶毒的人跪地求饶我心里畅快到了极点。我记得，父亲说过只要你有能力主宰生死，权力可以品尝到嗜血何等快活，让众人臣服于你你将是何等威风。
我要的差不多都是手可摘之，可什么都有了心里开始空荡荡的，空荡荡后就只有深深的烦躁。
“杀戮不能解决问题。”
我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他，“可你也是这样做的，沙哑被你步步紧逼白灼也被你逼得无路可走，他们有情有义可你无心不被感动，我杀人如麻，你何尝不是？”
他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强词夺理，你明知这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那鬼娃娃呢，你分明看出来我的杀机，你为何不做阻拦？”
“我拦不住你的。”
我颓废地站起来，放肆地笑着，惊悚的笑声在洞中回荡着。云淮上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里很温柔很干净就像织云仙子纺出的彩云般细腻。
“云再思，我虽身边都是狐朋狗友，那么你呢？你有什么？除了好听的名头名声你还有什么？”
“你若是疲了就过来歇息歇息吧。”云淮上仙并没有生我一番措辞的气，我摆了摆手没好气地坐下来。
我不禁想起了我的那个梦，梦里提剑的那个小少年护住我抱住我不断发抖的身子，细细想来他和这云淮上仙还有几分相似。小小少年说起话来与大人无异，竟笑话我这么个大人无能。听说梦奇兽的魇是揣测人内心而生，为何我的梦里偏生出现个这么像他的人，莫非我们从前见过。
“江生羡，如果我们抛却了身份，有没有可能……”良久，良久，云淮上仙一席话打破了沉静。
“人从来不会活在梦里，我们身上都有彼此背负的，从来不是单纯的你我。”他今日这样可笑的话语着实让我惊讶。
跌跌撞撞地成长让我明白这个现实不存在靠梦活着，就像我那么饥饿梦里的美食佳肴始终进不了我的肚子。面对云淮上仙放下身段地话语我的回答异常的平静正经，我的正经断了我们的后路。
“涂山不欠人恩情，我会还你的，干干净净。”
“真的……能还干净吗？”他的眼神晃了晃，嘴角哆哆嗦嗦。
看着我一脸正经的模样云淮上仙暗自叹了口气，我没听见他那句轻微的话语：“我从来不需要你还什么，我们到底还是隔得这么远。”
就算是命给了你，我们到底也是欠和还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