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行走天下，端的是堂堂正正！何来忽悠一说？”老人气不过，手中长剑不断翻滚，剑气凌厉，端的是霸道无匹，口中不满埋怨：“想打便打，何必要污蔑老头子借此刺激？！这是怕老头子不尽全力？”
剑气如雨幕般自天穹垂落，面对漫天的剑气，人影先是脚踩浮云，不断于空中躲避，在一身轻功的加持下，如若浪涛中的一叶扁舟，每次都仿佛要被剑气击中，却每次都巧而又巧地避过。
梯云纵，武当轻功，无愧天下绝学之名！
然，纵是脚踩武当绝学梯云纵，但当面对如雨幕般垂落的剑气，也终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铛！
人影挥剑，于身前划出一片空间，长剑铮鸣，将落入这片空间的剑气一一击溃，时而腾出余暇，更是不局限于被动，反而主动出击，于虚空之中演化一轮轮明月般的剑罡，齐齐向着老人攻去。
“你这小子···太不厚道！”老人挥剑，斩落攻来的剑罡，口中骂骂咧咧，长吁短叹，“忠言逆耳可知？老头子如实相告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对老头子刀剑相向，着实让人寒心···”
“也罢···”老人叹了一口气，手中动作停下，一脸无奈，“既然你执意如此，老头子便如你所愿，全力以赴便是···”
人影斩尽剑气，与老人于虚空对峙，默然不语，满脸淡然。
虚空战场之下，各江湖门派之人本就是为试剑一事而来，自然对战局倍加关注。
此刻，老人表现出如此一面，当即就有诸多门派之人面露愕然。
这就是所谓的···剑魔李自在？那武功冠绝天下天底下武功位列第二的存在？
可这···哪里有什么高人风范？分明就是一邋遢的地痞老头！
“师父，那就是···剑魔？”有诸多门派弟子看向自家师父，半信半疑，不忘补充，“前辈？”
面对自家徒儿的问题，对于李自在的性子颇有了解乃至深有体会的一些中年以及老人想了想，最终只能无奈苦笑，轻轻点头。
剑魔剑魔，何为魔？
性子魔，人更魔！
年轻一代之人未曾经历过李自在的时代，对于李自在的脾性以及为人不知实属正常，而那些经历过李自在的时代甚至与李自在争锋过的人才清楚，剑魔二字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这该死的老家伙！”武当阵营中，武当掌门张疯子此刻身披一件自弟子中借来的一件道袍，端坐于众武当弟子前方，看着虚空中的李自在，先前的狼狈模样浮上心头，忍不住低骂道。
“张疯子，你老小子是不是皮又痒了？”虚空之上的老人，即李自在，似乎对于张疯子的话有所感应，看了一眼武当的方向，露出满嘴黄牙。
“勿要分神！”一道剑气贯彻天地，直指李自在。
李自在长剑推出，将劈来的剑气击碎，而后脚底猛然一跺，身体扶摇而上，一身褴褛的衣衫猎猎作响，哈哈大笑，“勿要分神？分神又如何？！你小子，话可是说的有点满了。想当年，老头子剑劈那什么狗屁剑仙之时，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呢！此时成了什么狗屁剑圣，竟是来提醒老头子我了？”
“即便是分神，老头子又何惧你？”李自在脚踩浮云，转瞬便来到张之一身前，二话不说，迎头便是一剑劈下，声音豪放不羁，“剑圣又如何？惹老头子不开心了，也要斩你！”
“斩我？”张之一抬手举剑格挡，轻轻摇头，淡然一笑，“怕是不易···”
铛！
长剑碰撞，尖锐的剑鸣声响彻山巅，当即令得山巅许多人脑袋轰鸣不止，甚至有些靠的近的人双耳溢血，险些失聪。
而这，还仅是二人于虚空之上试剑所散发出的余波！
试想，若是亲身经历，后果不言而喻！
江湖各门派诸人见此，当即下令后撤，再退半里，为二人试剑腾出足够空间。
“不易？”李自在当即脸色就拉下来了，喝道：“那老头子倒要看看是如何个不易法！”
“你我皆触及到了那道门槛，当知···”张之一话说一半，李自在的长剑便扫了过来，张之一提剑格挡，却听李自在骂骂咧咧开口：“婆婆妈妈。不过是沾了一缕逍遥的意味，有什么可得意的？又不是没人沾过。”
“也是···”张之一感慨一笑，心中浮现出一道身影，长剑划过一块云彩，云彩溃散，“即便是触及了那道门槛，但只要一日不入，一切···皆为空妄。”
“即便天赋强大如‘那人’，横压当世，终究也是一场空幻，未能踏入那一境···”
“而我们···”张之一看了一眼李自在，于对方的白鬓之上流转一周，自嘲地笑了笑，“恐怕也无望喽···”
“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李自在撇了撇嘴，“你还打不打了？！”
“打。”张之一低头看了一眼武当之人所处之地，笑了笑，“有些事，并不是不想去做便不做了的···”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张之一一唠叨起来就没玩没了，还欲开口，李自在不耐烦，当即就是一剑劈去，他最烦人家婆婆妈妈说什么大道理了！
“那就好好打！”李自在瞪了一眼张之一，“别给我扯犊子，净扯些老头子听不懂的话，能动手的就别废话！所以，老头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们这些臭道士！”
“还有下面的那些臭和尚！”李自在瞥了一眼下方少林所在之地，一脸鄙夷，“整天满嘴大道理，该动手还不是动手？既要鱼肉又要熊掌，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也就你们这些和尚道士能干出这种事···”
张之一摇头兀自笑了笑，一笑置之，并未将对方的话放于心上。
剑魔剑魔，魔的便是在此。
“那便好好打！”张之一大笑一声，全身气息骤然一涨，锋芒毕露，横立虚空，宛若一柄贯穿天地的剑，威压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