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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墨荧的声音响起:“伴雪,你小心点。”

伴雪点点头,又想起那边看不到,于是“嗯”了一声,交代他们也要注意安全。

跟司晨他们说完话,伴雪开始在楼里到处走走。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尽量放慢脚步,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到处踱步。没想到这栋楼里像她一样无聊的黑蒲并不少,有些倚靠在栏杆旁喂鱼,有些坐着发呆,还有些在两座楼之间的花园里闲逛。

伴雪决定从第一座楼开始,一间一间查看。第一座楼就是之前新月弹过琵琶的大厅所在的楼,伴雪惊讶地发现,九层楼里每一层楼都有这样一个大厅加上几个房间,每一间大厅都和之前那个大厅完全一样的陈设,总之第一座楼过于平常,完全不像可以藏宝贝的地方。

第二座楼是一座花房,搜罗了无数千奇百怪的花草,伴雪简直想不通楼下的花园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无论是规模还是种类,楼里这些花草都比花园里的丰富多了。

第三座楼,伴雪想进去的时候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一下,说长老在里面,无关人等不能随便进入。伴雪拿出笛子,扯了个谎,说长老要听笛子,才顺利进去了。

如果说对魔族最深刻的印象,伴雪觉得魔族人似乎过于听话了,或许是因为城外有结界的存在,他们似乎没有一点警惕心,这座楼里的守卫也是,随便扯个谎就轻易相信了,这些魔族跟伴雪过去想象的邪恶嗜血多疑完全不同。

第三座楼似乎被前面两座挡住了光线,一进门就感觉有些暗。伴雪从楼下一路爬到九层高,才走到最后最高的一间房前。

遮昀肯定在这间房里。

伴雪轻轻推了一下木质的大门,大门居然纹丝不动。捏了个隐身诀,穿墙而过,发现里面居然是另一个天地。

遮昀的三座高楼,每座楼的最高层都是一个阁楼,第一座楼放满了架子,架子上都是各种珠宝,第二座楼是各种瓷器,第三座楼里装的,却是漫无边际的草地。

应该说,第三座楼的顶层阁楼里,是遮昀开辟的另一块空间的入口。

草地上有一间木屋,伴雪不用想,就知道遮昀在那间木屋里,这三座高楼都找遍了,除了这里,他应该无处可去,说不定此时正在里面摆弄碧焰火晶。

从屋里退出来,伴雪不敢走进去,那是遮昀的天地,未经主人同意就进去很可能会被吞噬。碧焰火晶的所在已经不需要在玄虚宫里找了,因为它就在遮昀身上,那开辟出的空间就在遮昀身上。

伴雪在门口守着,等着遮昀出来,顺便传音告诉司晨这个消息。

不知等了多久,里面传来脚步声,遮昀推开门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谨慎的样子,没有发现隐身的伴雪,径直下楼去了。遮昀没有关门,伴雪往里一瞧,里面的草地果然已经不见,变成了一间普通的空屋子。

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第一栋楼,没想到辛姑姑又在一脸焦急地找她。看到伴雪进门就劈头盖脸一通埋怨,最后说长老有请。

伴雪疑惑地看了眼新月,她倒是见怪不怪地笑笑,好像遮昀找木雀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辛姑姑说遮昀让她去“老地方”,但这个“老地方”到底在哪里,伴雪也不敢问,只好传音给司晨,让司晨问问。

那边回答说老地方就在楼下的花园里。第一座楼和第二座楼之间的花园里有假山池塘,还有花木亭台。伴雪一进花园就听到遮昀的声音:“过来吧。”

往前一看,遮昀正坐在池塘旁边的石凳上,招呼她过去。

伴雪慢吞吞走过去,遮昀说了句“坐”,伴雪就坐在对面的石凳上。

遮昀有些意外:“今天这么听话了?”又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伴雪惊讶于遮昀和木雀说话时用了近乎亲昵的语气,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好沉默以对。只是没想到木雀看着平平无奇,背地里居然跟玄虚宫的老大走得这么近。之前照镜子时看到的脸,现在回想起来确实算得上清秀,心里马上开始有了不好的联想。

遮昀似乎对木雀的沉默习以为常,自顾自开始往下说:“我听辛姑姑说,你又溜出去喝酒了?”

这话说的,伴雪心中那些不健康的想法一下被推到一旁,这长辈的语气,莫非木雀实际上是遮昀的私生子?

伴雪不作声,也不好在遮昀眼皮子底下跟司晨传音,只好像木头一样坐着,听遮昀近乎语重心长的教导。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那时情况危机,我也是迫不得已。”遮昀把手搭在伴雪肩上,继续道:“原谅哥哥好不好?”

伴雪心中恍然大悟,没想到司晨随随便便在街上打晕的魔族,居然是遮昀的弟弟,真是无巧不成书,太巧了。不知道该夸司晨有眼光,还是该骂他不会挑人,随随便便就选了个遮昀熟悉的,一不小心被他发现就完蛋了。

也不知道遮昀做了什么对不起木雀的事,不知道具体情况,伴雪不知道该大度地原谅他,还是要对他生气,只能假咳一声,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既然他问是不是还在怪他,那还是冷淡些,让遮昀去猜。

遮昀叹了口气:“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可以,但哥哥不想看你整天借酒消愁,你忘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了吗?”

此时,司晨和墨荧正在街尾的小屋里,木雀正靠着柱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晨,另一个还在昏迷中没醒。

司晨蹲在木雀面前,拨弄他的脸:“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看着有点眼熟。”

木雀微微一笑:“给我酒喝,我就告诉你。”

司晨摇摇头:“应该是我记错了。“他看看木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感觉很新奇:“我说,你们这些魔族的嘴都这么不严的吗?怎么问你什么都说?”

木雀挺挺腰:“我这儿别着葫芦,帮我拿下来喝一口。”

司低头一看,他身上是别着个碧绿的葫芦,顺手就把葫芦摘下来打开喂他喝了一口。

“别见怪,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拿回一样东西,不会伤害你们的。”

木雀毫不在意似的:“没关系。”

司晨一边摆弄他的葫芦,一边随口问道:“你这葫芦看着挺不错的。”

木雀看了葫芦一眼:“哦,我哥送我的。”

“你还有哥?你们兄弟关系不错啊。”

木雀冷笑:“我恨不得他赶紧去死。”

司晨很好奇似的,凑到他面前:“怎么回事?你哥干什么了这么恨他?”

“与你无关。”

“怎么跟我没关系,反正咱们坐着也无聊,互相拉拉家常也没什么问题嘛。”说着扭头问墨荧:“你说,对吧?”

墨荧懒得理他,转过身去透过窗户看街上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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