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暮云，司马灵灵不由老脸一红，“他长得……确实还不错，人也挺好的……”
“灵儿，为娘不是逼你一定要退婚，为娘只是不愿意欺骗你，我把目前和将来的状况先告诉你，你考虑清楚了再做出选择。”
当听到轻风那么嫌弃司马灵灵时，作为母亲，无期确实又生气又不忿，但比起跟轻风置气，她更在乎自己的女儿的幸福。
她拉着司马灵灵的手，表情严肃，语重深长道：“你是凡人体质，他们家现在很嫌弃你，觉得你配不上他们家儿子，你嫁到他们家以后，肯定少不了白眼和羞辱，但娘不想隐瞒你，因为娘希望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勇敢去面对。”
这些司马灵灵以前就想过，正是因为不想天天玩宫斗大战，她才开溜的。
无期见她默不作声，疼爱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神色坚毅继续道：
“虽然有很多困难摆在你前头，但假如你夫君与你同心，对你不离不弃，爱你护你，这样你就可以选择嫁给他，因为不管他家里人如何，这个人都值得你托付终身，就跟你爹一样，你爹虽然是上神，但是也从来没有嫌弃过娘不过是个小仙。”
司马灵灵沉默了，她倒是没想暮云，她想到的是自己与轻风的未来。
可……她跟轻风还有未来吗？
以前她都是靠欺骗，才让轻风对她死心塌地，甚至不惜舍命的，如今已经知道真相的轻风，都跟师傅提出要求甩掉她了，他的心里还有她吗？
想到这里，司马灵灵心里顿觉一阵阵抽痛，眼眶湿了。
无期见她这副模样，回想起她之前看轻风的眼神，大概也猜出个八九了，连忙将她拉到怀里，安慰她道，“傻孩子，你果然喜欢上了那小子，是不是？但他不喜欢你吧？”
暮云应该不喜欢她吧……
比起跟暮云解除婚约，司马灵灵现在更在乎轻风，以前误以为她娘是原主的情郎，想着更好地保护彼此，才想跟他撇清关系，如今真相大白，她简直巴不得立马就去找轻风说清楚。
告诉轻风，自己有多喜欢他……
“灵儿，刚才娘说了，假如对方值得你托付终身，你就应该去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
无期似乎回想起了一些往事，脸上露出缅怀的淡淡笑意：“娘以前在朱雀门修道的时候，也曾经有一个心仪的师兄，跟那个师兄一起修道的两百多年来，娘一直努力让他喜欢上我，但可惜那个师兄最终还是不喜欢娘……”
无期感同身受地捧着她的脸，心痛说道，“娘也是过来人，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你如果真的喜欢那小子，你可以去努力，娘会支持你，但你努力了，就要接受结果，因为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娘，我……我不喜欢他，我想退婚，可以吗？”司马灵灵想了想，有些忐忑道，“娘，我的婚约是帝尊定的，如果退婚的话，是不是让你和爹爹很为难？”
“傻孩子，我们一家人还分彼此吗？就算师傅不愿意出面帮忙，我和你爹也一定会想办法的。”无期见她神色凝重，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你确定放弃那小子了吗？”
“娘，我真的……不喜欢他……”
“行吧，你想通了也好，这样还能少受些伤害。”无期摸摸她的头，再次郑重道，“灵儿，你想清楚了，一旦退婚，你们以后就没有机会在一起了，违背帝尊的事只能最多做一次。”
司马灵灵坚定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几次跟轻风的分分合合，她非常清楚轻风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暮云当然也很好，但她喜欢的只有轻风，谁也代替不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娘（还是原主的），应该再也没有人像轻风对她那么好了。
以前她就像一只乌龟一样，因为受够太多的伤害，所以一旦遇到目测可见的伤害，她就会用厚厚的壳把自己藏起来，害怕自己喜欢上他，不敢想他对自己的好，怕自己太喜欢他，最后还是落得个伤痕累累的下场……
只要跟暮云退婚，俩人之间的障碍就没有了，轻风的正直、笨拙、青涩……此时在她心中，变得加倍的可爱，尤其想起他对自己的情义，心里涌满了暖意。
就像她娘说的那样，轻风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好，那我们去跟师傅说一声吧。”无期带回面纱，拉着司马灵灵往旁边的大殿走去。
一旦司马家要求跟风家解除婚约，两个名门望族必定声誉受损，假如退婚成功，帝尊也将成为天下笑柄，归墟的兵权尽在司马飞手上，归墟虽有三大仙家，但是司马家独大。
司马飞若抗旨到底，帝尊自然是要卖他这个面子的，但司马家如此明目张胆违抗王命，就像乐见说的，司马飞以后必将成为帝尊的眼中钉肉中刺。
帝尊原先为了拉拢司马家，从司马灵灵出生后，就有意让司马灵灵与自己最疼爱的六儿子姬天宇结成百年之好，甚至整个归墟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由于司马灵灵在厕所被打晕的事街知巷闻，堂堂帝尊的未来儿媳妇闹出这样的笑话，九五之尊的面子往哪里搁啊，帝尊如果真有意让姬天宇继承大统，那未来的天后岂不成了民间的笑话？
帝尊也是因为丢不起这个脸，一心想速速甩锅，才这么快下旨让司马家和风家两家联婚的。
但如今司马飞表面答应，过几天又翻脸不认账，不是让帝尊更加没面子吗？
无期很清楚司马家提出退婚将要承受的后果，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女儿受委屈。
她从小无依无靠，她舍不得女儿跟她受同样的苦。
无期一想到刚才轻风说对司马灵灵“厌恶之极”的表情，就不由怒火中烧。
她夫君司马飞在朝中的地位，她还是略知一二的，也正是因为不愿意让帝尊起疑，她才让女儿来找对对方，假如风家主动提出退婚，那是最好不过。
但当她听到轻风对乐见提出的愿望，以及风清扬的下人转述风家对司马灵灵的嫌弃，她就清楚，风家虽然不想娶她女儿，但也不愿意忤逆帝尊。
假如最后还是只能暴露乐见是她祖宗的这层关系才能退婚，那还不如她直接请求夫君司马飞来解决，反正结果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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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期拎着司马灵灵出去后，乐见头痛地拍着额心在榻上躺下，轻风仍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乐见才问道，“轻风，不灵做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惹你这么生气了？”
“师傅，我没有生气，不灵也没有做什么，我是考虑再三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确实没有能力帮助不灵修炼，师傅你也知道，不灵她向来也不乐意我做她的导师。”
“为师刚才明明听到她说，她很喜欢你啊。”
乐见：你们小年轻一边玩去吧，不要为难为师了……
“她更喜欢暮云，师傅一开始不也认为暮云比我更合适做她导师吗？”
乐见：你们小两口别闹了，这么大的醋味，为师酸了……
“以前是为师眼拙，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为师觉得你跟不灵最是合适。”
自己挖的坑流着泪也要填完，之前他怎么用激将法让轻风做司马灵灵的导师，现在就要怎么做软柿子把人给哄回去，人间不值得啊……
“师傅……”
轻风似乎还想争辩，但被乐见阻止了。
“一个月。”乐见从榻上坐起来，义正言辞道，“你再做她一个月的导师，一个月以后，你若还厌烦她，为师就以她顽劣不堪为由开除她，让她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轻风一下愣住了。
当他得知司马灵灵从头到尾都只是欺骗他和利用他时，他确实气得巴不得她立刻从他的世界消失。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她这种谎话连篇、毫无道德底线的人呢？
但不知为何，他听到乐见说这话，却高兴不起来。
“为师也答应你刚才那个愿望，一个月之后，你如果仍然坚持退婚，为师一定去找炎华老儿帮你把婚给退了，你放心，你们的婚期是中秋节，一个月以后还来得及。”
轻风没想到师傅竟真答应，一时百感交集，硬是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久才想起行了个跪拜大礼，“谢师傅。”
愿望虽然实现了，但已经没有了他想分享这份喜悦的人，如何能不心有戚戚然。
过了一会，无期拉着司马灵灵进来了，无期一进来就开门见山道，“师傅，灵儿也想退婚，我这就带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