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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追逐之物,憎恨之物

曾经有一群叛忍,他们常年在大地上流浪着,没有任何领主和势力愿意接纳他们,因为他们背叛了自己的主公。

对于作为心腹和影子去使用的忍者,这是无法饶恕的罪孽。

一个忠诚的,甚至死板的,无法思考或者不应该去思考的工具才是真正的忍者。

即使是自杀的命令也应该毫不留情的去执行,需要牺牲同伴甚至亲朋的时候也能够不眨一下眼睛。

至少每一个使用他们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或者说他们需要这样一个来为他们背负阴暗和罪恶的工具。

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但他们并不这么想,所谓忍者并不应该是像个毫无感受的机器一样忍受所有的痛苦,然后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结束自己悲哀而渺小的一生。

忍者首先应该成为人,而需要忍受的也不应该是痛苦,而是美好!

是的,忍受美好。

不应该沉溺于享乐,耽于欲望。

忍不应该忍受,或者说不仅仅是忍受,它是克制,是理性,是端正。

这才是正确的忍道。

然而,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所以他们发动了叛乱,他们决定用自己的力量去重新建立忍者的概念,他们希望颠覆这个原本的忍者世界。

既然需要建立一个新的世界,首先就必须与往者割裂,只有抛弃了一切,才能坚定目前的道路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对于他们来说,背叛一个誓言,自己与现今秩序的决裂,然后立志走向一个全新自我的誓言。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忘记了他们的初心,背叛成为了手段,它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不再带有神性,开始回归了腐朽和卑劣。

当连背叛本身都被背弃的时候,他们的壮志和他们的肉体一起消亡了在了这个世界上。

……

“饭岛一族的墓碑吗?”森林中,饭岛次郎看着眼前的一片断壁残垣忍不住叹息道。

他走过几座焦黑破败的木屋,一脸复杂的抚摸着那些灰黑的墙壁和倒塌的立柱。

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曾以为一生都在这里渡过的饭岛次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

亲手埋葬自己的家乡!

没错,就在十年前,饭岛次郎亲手毁灭了这个隐藏在森林深处的聚落,一个存活到现代的忍者家族。

“新的世界并不需要我们……”站在这片废墟中,他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面对着他的低语,空无一人的废墟中却产生了本不该存在的回响。

“是啊!这个世界并不需要我们,当然也包括你,所以你快去死吧!饭岛前辈!”咬牙切齿的声音伴随着八只手里剑飞射而来,饭岛次郎飞快的拔出腰后的短刀,十分轻松的就挡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栋尚未倒塌的石屋之上的哈克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表情所激怒,哈克斯的面孔扭曲了起来,他原本青色的瞳孔甚至因为愤怒而染上了血色。

“你居然还有脸回到这里?”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面对这个曾经宛如弟弟一样的人那恨声的质问,饭岛次郎不为所动的反问道。

“家……家……家家家家……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呢!!!”反复咀嚼着饭岛次郎回答的哈克斯忍不住气的大笑起来,然后便是一声怒吼。

饭岛次郎沉默的看着屋顶上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愤怒宣泄出来一样的哈克斯,他知道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

“看看这个地方,304个人,他们已经全部化为了焦土……是你做的啊!混蛋!是你啊!!!你居然还有脸自称这是你的家,你这个叛徒,你这个疯子……”哈克斯的愤怒就好像怒涛一样,然而这怒涛却随着他的声音渐渐平静,最后直至冰冷。

“这里……这里……这里……”他指着不远处的森林,他指着脚下的大地,他指着这片仿佛还散发着焦味的废墟,对脚下那个毫无愧色的男人的宣布道:

“这里没有一处是属于你的!一丁点也不会有!”

……

花间流道场。

水月庵鸣雀从未感到如此的高兴。

他到目前为止的一生都奉献给白夜崇高的理想,除了这世间的大义,已经没有任何足以让他动容的的事物,更何况是喜悦。

但有一点除外。

曾经的水月庵流并不是只有他们兄妹两人,水月庵之强是世间罕见的,所以水月庵尽管是隐秘传承,却也有着繁盛的家族,直到有一天一个拥有可怕剑术的男人将水月庵毁灭殆尽。

逃过一劫的兄妹二人没有记住对方的容貌,但是他却从其他的人嘴里得到了某些线索。

那天闯入家族的有三个人,他清晰的听到了对方的某一人对另一人的调侃。

“真是厉害啊!不愧是伏神无明流!”

从那天开始,这五个字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发誓将用尽一切力量找到这个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所以他加入了白夜,或许正是自身的感怀,他开始认同白夜的理想,不应该放任这些黑暗的里流肆意妄为,那样的话只会让更多的人痛苦。

可惜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查到当年的消息,就在他快要对这件事绝望的时候,一个线索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伏神无明流!伏神无明流!”水月庵鸣雀狂喜着发出呐喊,手中的十字枪狠狠地一甩,硬生生地将麻奈美抛飞了起来。

“告诉我!告诉我!快告诉我!!!”踏步旋身,手里的十字枪几乎卷起了狂风,就这样凶猛的刺向了半空中的麻奈美。

铛!

身在半空额麻奈美毫无惧色,她利用自己下坠的力量,再一次的一刀劈下。

两人的武器再一次的撞击到一起,然后弹开。

水月庵鸣雀退后了两步,一枪刺地。麻奈美一连退后了数步,直到脚后跟顶着走廊前摆着木屐的条石在站稳了身体。

接着两人再次互相瞪视。

“告诉我,是谁?是谁教给你的伏神无明流!!!橘剑太吗?橘庆次吗?还是松泽雾人!!!快告诉我!!!”几乎快要被焦灼的情绪点燃,水月庵鸣雀如同失去了理智一样的大声质问着,却并没有换回想要的答案。

“没有任何人教给我,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自然而然……哈哈哈哈!”被这答案刺激的大笑了起来,水月庵鸣雀的脸再次冷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如同站在业火中的明王一样,一片阴寒。

“那里就去死吧!”

毫无征兆的,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十字枪刺进了麻奈美的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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