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了没啊知许?”
一大早,路筱梨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叶知许打了通电话吵醒,说是让她陪她一起上山画画。
路筱梨还睡不够,电话里有些不情愿地嘟嘟囔囔,但是还是揉着眼睛起来洗漱。
“快了快了,再坚持一会。”叶知许拉着她的手,拖着她往上走。
叶母走在前面,偶尔笑着回头看看两个走得极其辛苦的小女孩。
“你们呀,就是平时缺少锻炼,上课说没时间,假期也不愿意出去锻炼锻炼,走这几步山路就气喘吁吁了。”
“我也很想锻炼啊,可是冉竹老师,好累啊。”路筱梨手插着腰,喘着气说。
“妈妈你走慢点。”
叶母有心脏病,平日里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虽然这山路不算陡,但是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他们都有些受不住,别说还患有心脏病的叶母。
“你以为妈妈像你呀,妈妈平时都有运动,这点不算什么的,别担心。”
叶母停下来,轻轻地拍了一下叶知许的手臂。
“快到了,再走一会,筱梨坚持住。”
路筱梨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盯着叶知许看。
叶知许忍不住笑了,揉了一把她的脸安慰她。
约莫十分钟,他们就到达了一处比较平缓的山地。
“就在这里吧,有树有风不会太闷热。”又看了两个累弯了腰的小朋友,“好了好了休息会吧。”
“我都快虚脱了。”路筱梨一把倒在叶知许肩上,双手挂在她脖子上。
叶知许拖着她走到树下坐着,各自喝了点水调整了一下呼吸。
路筱梨拿着纸巾擦额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水,瞪着叶知许委屈兮兮地说:“大周末的,我不是应该在家里睡懒觉吗?叶知许我恨你!”
叶知许一脸哭笑不得,故意板着脸屈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给你个锻炼的机会呀,那么多话,快点,休息好了过来帮我磨墨。”
叶母已经帮她把笔墨纸砚都拿出来了,放在他们带上来的简易折叠桌上。
“叶知许你这是压榨我的劳动力!”路筱梨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不满地指责。
“不压榨你压榨谁啊?快点啊,待会午饭去我家吃,我妈妈下厨。”
冉竹老师的厨艺对路筱梨来说,可是相当有吸引力,她哼了一声,说:“好吧,看在冉竹老师的面子上。”
“原谅我的面子只值一顿饭啊。”叶冉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当然不是了,冉竹老师的面子,值好多顿呢。”路筱梨眯着眼睛,笑得和鼹鼠一样。
叶冉竹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个鬼精灵。”
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路筱梨的手一阵一阵发酸,她苦着脸,哀怨地问道:“知许你画好了没呀?这个墨够多了吧,还要磨吗?”
“你呀,就不能有点耐心吗?”
“可是手好酸啊。”
“好了好了,先去休息会吧,待会不够了叫你。”
“好。”路筱梨丢下磨块,一溜烟跑到大树底下坐着乘凉了。
“画的怎么样了?”叶冉竹走到叶知许身后,一颗盛夏茂密的树已经成型了。
“枝干不够粗壮,枝叶可以再茂密一点。”
“我知道呀。”
叶母理了一下女儿的头发,把保温杯递给她,“先喝点水吧。筱梨,过来喝水。”
“好嘞!”
叶知许又画了一会儿,把枝干和枝叶画得差不多的时候,抬起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经八点多了。好在他们停留的地方树木足够多,茂密的枝叶挡住了炙热的阳光,偶尔还有一两阵清凉的微风,不会那么闷热。
“陆厉珩你怎么在这啊?”路筱梨听到稀稀索索的脚步声,走出去一看,就看到了陆厉珩和唐思熠。
“爬山啊,不行啊?这山你家的喔?”贱兮兮的语气让路筱梨一顿生气。
“你……”叶知许见她皱着眉挽起袖子,怕他们俩又杠上,赶紧放下笔走过去。
“哎呀你们俩干嘛呢?一大早的就不能和平点呀?”
路筱梨瞪了他一眼,“哼”的一声走开了。
“厉珩,你们怎么会在这?”
“大周末的有些无聊又睡不着,就想着来爬山了。”
“是吗?”叶知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谁不知道陆厉珩最讨厌的运动是爬山啊,他说过宁可去跑1000米也不愿意爬山,累得慌。
“顺便带思熠来走走。”陆厉珩扯过一旁的唐思熠,眼神却不断乱飘。
唐思熠不耐地扫了他一眼,“我可没有某人那么好的闲情逸致。”说完,眼神还往路筱梨那边停留了一下。
“呵呵,那个,冉竹老师你也在啊。”
陆厉珩走后,就剩下唐思熠和叶知许两个人。叶知许看到他眼下的一圈乌青,疑惑道:“昨晚又熬夜了?”
唐思熠深深叹了口气,说:“不是,太早起了。”
叶知许笑了一下,说:“让陆厉珩赔你。”
“他不来吵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说完径自走到一棵无人的树下坐着休息。
叶知许走回去继续画,收尾她画得比较久,感觉墨色太深又加了点水,把掺了水的墨描在最细的树枝上,果然比之前深色的好很多。
“可以了,还不错,虽然有段时间没画了,但是没把学的都忘,不错。”叶母看了她的成品,赞许道。
叶知许的水墨画最初是她的外公教的,那时小小的知许踩在一张小板凳上,她的外公便握着她的小手,从最简单的一竖一横开始。每天练上两个小时,就这样坚持了一年,等到她可以开始描绘出一些花草大致的轮廓后,她外公便开始教她赏画,临摹。等到她可以独自完成一副水墨画的时候,老人已经不在了,她把她第一次画的腊梅放在了老人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