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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患难与共

药是老古他们留下的,不知道对雪苍狼是否管用。

我取出药袋,药袋是老古的宝物,里面装了很多治内伤外伤的草药。而且这药袋明明很小,却可以装下很多药材甚至是药罐子,我把它叫万宝囊,一直小心的系在自己身上。

我查了查药袋中的医书,对照这雪苍狼的症状,断定它是内伤,便按上面所述取了药,取冰块熬好。

我强行灌了它两大碗药汤后,正想灌第三碗时,感觉它通体发烫,缓缓地睁开了琥珀色的眼晴。但很快它的眼神有了些光亮,身躯有热肿消散的迹象。

它怔怔地望了我两眼后,眼睛又重重的闭上。

看来药对狼也管用,我舒了一口气,人一放松,极度的困倦袭来。我拉过熊皮裹住自己又沉沉的睡着了……

我发现自己最近嗜睡成性,这一次睡了几天几夜我也不知道了。只是我睡醒时,雪苍狼早早就醒了。它看起来恢复得不错,我甚感欣慰。

同时,漫长的极夜已经结束,太阳乍然出现。

雪苍狼咬扯着我的衣角,意思是想要把我拖出洞穴。

我颓颓然的走了出去,光亮发白的太阳光直射眼睛。我用手遮眼,看到太阳光下的冰原如水晶般闪着七彩的光芒。

我本以为雪苍狼只是把我拉出洞穴晒晒久违的太阳,可是它竟然在我面前跪下,眼神仍是清傲的,嘴巴却咬着我的衣角,一下将我甩到它的背上。

我惊讶之余,它一纵身从冰崖上窜下,我赶紧抱住它的头。

雪苍狼一路疾驰,速度极快,我现在知道它狼洞里那些新鲜松枝是如何来的了!以雪苍狼的速度向南大约不到半日,便能到达老古他们常去的松枝林。但是现在,它却载着我一路向北。

紫麒麟们说过,雪国往北,是一片冰海,名字叫北冥。

老古说过一个故事,故事里说北冥有一种神奇的鱼叫做鲲,可以化鸟为鹏。鲲这种神兽本事极大,性子又烈又傲:作为鱼,它不听从水中之王的龙;作为鸟时,它也不听令于万鸟之王的凤凰。

但是,我们到了北冥并没有看到鲲,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紫麒麟们。

他们正围成一圈,傲然的站立着,身上穿着他们郑重收藏起来的紫麒麟军装,在北冥的海风中站立着冰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他们中间的,因为太冷,眼泪很快成了冰。我极其绝望,身体和心都是冰冷的……很久之后,我才哭着离开ξ紫麒麟他们尸体,雪国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我都是和雪苍狼相依为命的。我怕冷,雪苍狼便在一个极昼时跑遍了雪国,找到了一处有暖河的冰原。随后便带着我将它的洞穴从冰崖上迁到了暖河附近,我想大概是为了报我的医治之恩吧。

紫麒麟们的遗体已经和冰原冻在了一起,我没法收拾掩埋。只是回了一趟和他们一起住过五年的雪屋,把他们生前的东西收拾整理了带回了新洞穴。

其中有几本老古珍藏的医书和内功心法,还有一块乌紫乌紫的小玉牌,这些本是在一个漂亮盒子的夹层里的。只是盒子被我不小心摔坏了,它才掉出来。

这乌紫玉牌入手温润,对着阳光看的时候,里面似乎有东西,亮紫明媚,我找了根结实的绳子把它挂在脖子上带着,感觉就仿佛紫麒麟他们还在一样。

老古有一个记录时日的手记,我拿来继续记录日子。

在他们走了七七四十九日后,我又带雪苍狼去祭奠。我不是很懂头七之类的规矩,只是觉得逢七去祭拜总是对的。

紫麒麟们还是站在那片叫北冥的海边,威风凛凛,面带微笑。

我和雪苍狼走到他们的中央。我摆上祭品,便跪下为他们烧些松枝和纸钱。

纸钱是雪苍狼带我去有人烟的地方,我用一块熊皮换来的。雪苍狼它似乎颇有灵性,能通晓人的语言和心思。我庆幸自己碰上了一只通人性的狼。不然,我或许早已成了它的美食。

或许是雪苍狼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太耀眼了,在我烧纸钱的空档,一只冰原鹰俯冲下来,想啄它的眼睛。

雪苍狼看似漫不经心,却在冰原鹰冲下来时,目不斜视的用雪白爪子一划,一道白光过后,它的利爪上便已是一片鲜血淋漓的鹰肉。

冰原鹰挣脱后跌跌撞撞的飞上天空几许,便惨叫一声文从天空中坠落下来,鹰羽漫天纷扬。

我正心伤着,鹰羽落了我一身。

雪苍狼从崖上跳下来,只是为我吹去全身的鹰羽。冰原鹰在冰崖附近挣扎了几下,便已毙命。

我祭奠完紫麒麟们,打开买来的奶酒,准备陪着他们大醉一场。

雪苍狼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也在我身旁的白熊皮上卧下,开始舔试它雪白利爪上的鲜血。

未等雪苍狼将血迹舔干,北冥之海的上空便飞来冰原鹰的同伴,闪电般击向雪苍狼。

我迎着雪风,看见了冰原鹰那个同伴的一双碧蓝色的眼晴。在我发呆之时,这只大鸟就已经与雪苍狼战到了一起。

这只鹰鸟显然比冰原鹰厉害很多,雪苍狼已经不是冷眼斜睨,便可将它一击致死了。

鹰鸟的羽毛是深紫黑色,闪着鳞光,而雪苍狼的一身雪白在冰崖雪中莹白发亮。

这一白一紫两道白线剧烈地缠斗中,那鹰鸟碧蓝色的眼晴,突然向我这边一瞥,我瞬间惊觉有危险,但我又不想伤到紫麒麟们的尸身。

当紫光向我劈来时,我便只向很远处移动闪避,却不小心一下滑倒在冰面上。在鹰鸟的连连攻击下,我原本站立的地方裂开,出现了一个巨大冰洞。

我没想到鹰鸟的攻击力如此之大,脚下一滑便直直的跌入了冰洞之中。

这冰洞之下有一段虚空,再往下便是无边的海水。我见到冰层下的海水,便紧闭口鼻,准备扎入冰下海水之中,却意外的发现下面有一艘缓缓浮动的冰船。

难道有人?

我欣喜若狂,便用老古教我的功夫,轻点脚尖,向着那艘冰船附近坠落。

我落进那艘船附近的海水中,原想着会是一阵寒冷刺骨,却不曾想这里的海水竟是温的。我不敢久待,迅速爬上冰船。船体温润有温,根本不是冰,触觉倒像是白玉的。

“太奢侈了。”

我暗自心惊,心中更是好奇了。

我刚站稳,拧干衣服,就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的雪苍狼,正威风凛凛地站在白玉般的船桅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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