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沙鸥翔集#
比起单纯的故事，文学的魅力很大程度上在于，它可以从任何角落开始故事。
被倒叙插叙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间线。
被蒙太奇分割得支离破碎的空间残片。
以及，在短暂的时间里穿行于不同空间位置，相互的命运牵绊串联的，那些角色们。
我所指的，并不仅仅是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目不旁视缓缓步入列车的她；
也不仅仅是坐在豪车的后座，无法阻止自己颤抖的手心的她；
更不仅仅是站在高端百货商场厕所的隔间里，一脸严肃地解开衬衫纽扣的她；
当然，就连那在整个世界的围攻里，埋着头不要命地奔跑的他，也只是这个完美的艺术品上一块微小——同时也不可缺少——的机簧罢了。
每一个个体，都是一个独立的信息源，而这些独立的信息源又仿佛像是组成银河的星体，组成星体的尘埃一般。
世界是一本会动的故事书，不管你从哪一页翻开，你都将见证一个并不完美，但也绝不会无聊的故事。而就在那个时刻，这些在伪装成偶然的必然的穿针引线下，相互途经然后缠绕了尾焰的少年和少女们，以及围绕他们展开的整个城市的残影。
终于正式地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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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娅·黄源】
——RedDressDevil：莉莉娅，我亲爱的女仆妹妹。
——RedDressDevil：鉴于你刚刚反映的情况，关于你和你那位新认识的“熊猫”朋友，我得出了一个浅显易懂的结论，那就是——
——RedDressDevil：你中二病又犯了吧，快回来吃药。（胶囊
莉莉娅一脸淡漠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回信。
解码——去除无效信息——重新编码。
是吗，主人正在召唤我回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吧。虽然她才刚刚请了十八年来第一次半日假期，但是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可怕的女人只需要五分钟时间便可以将她精心整理的一切全部毁灭。
——艾莉莎·D·莉莉娅（休假中）：了解。全速返回中。
合上手机，艰难地将之放回到女仆围裙的前口袋中，莉莉娅这才抬起头观察自己周遭的环境。
莉莉娅坐过一次莫斯科的地铁，那仿佛地下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地铁线路，即使是几十年后也没有任何一个城市能够超越，但是，至少在这个名为“TianFu Square”的站台前后，她感受到了比莫斯科地下交通最高峰的时候还要严重的拥挤。
少得可怜的两侧的座位正被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气凛然地长期占据着，没有座位的人只能靠着柱子和墙，甚至有的直接坐在了自己的编织袋上。
莉莉娅皱了皱眉，作为将“idy（干净而整洁）”奉为人生唯一准则的女仆来说，她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那些人乱糟糟的头发上那甚至连虱子都会嫌弃的味道。
如果我带了剪刀的话。莉莉娅别过头去，这样对自己说。
如果我带了剪刀的话，一定会考虑帮他换一个不那么邋遢的发型的。
在她的右边，站着一个不停抖动着右腿的黄发男人。从他摇头晃脑，紧咬嘴唇的样子来看似乎有些莫名地焦虑。
黄源当然焦虑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应该要在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下上演这场绝对劲爆的年度大戏，但是作为开启一切的至关重要的楔子的张全岸此刻却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根本无法得知在什么时候能够开始动手。
精神极度不稳定的男人，现在就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而最让黄源蛋疼的是，他甚至不知道那颗炸弹究竟会炸向别人还是炸向他自己。
列车加速行进在漆黑的隧道里，除了偶尔掠眼而过的广告牌什么也不能看见。黄源不停地抖动着腿排解压力，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留意到身旁从他的肩膀挤压过来的奈亚子的笑容。
妈的，又是这种死宅。
若问黄源生平最讨厌的是什么，那么唯一能够排在“背叛”之前的，就是死宅了。究其缘由，或许是因为就连自己也曾经年少轻狂过，更不如说之所以会走上这条道路，也完全是受了某部热血漫画的……
总之！死宅就是一群永远没法初中毕业，一脸自得其乐的表情啃老的渣滓！现代社会的寄生虫！只能靠无尽的幻想填补自己的空虚的精神残废！
一边在心中不吝咒骂之词，一边拧着脖子歪着眼睛，不断以目光跨越奈亚子的屏障，想要看清在那之后究竟是怎样一个一脸猥琐的熊孩子的黄源，在看到少女金色刘海下如高加索山脉般巍峨耸立的鼻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神颤抖了一下。
这，这难道就是尼玛传说中的东欧美人？黄源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被称作真人芭比的乌克兰模特，当时就把持不住了，都说东欧俄罗斯那边的少女颜值爆表，就连检察总长都是仿佛只该存在在二次元的美人，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呸呸呸，我在想些什么？
黄源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杂念排除。明明是这样关键的时候，自己竟然还为了这样的事儿分神，如果事成了，自己摇身一变小土豪，香车美女还不是挥手即来？
列车已经到站，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黄源又一次看向坐在座位上，情况愈加不稳定的张全岸，幻影闪烁的手指敲击在电脑上发出一连串密集的响声，再加上他不停的念叨和颤抖，已经引起周围其他乘客的注意了。
“咳咳，我兄弟他刚刚失恋了心情不好，你们就不要都盯到他……”他只能堆出笑脸打圆场，心里却已经凉了半截。
而就在车门缓缓闭合，地铁离开了站台进入阴暗的隧洞之中，黄源已经认定了任务失败的事实开始盘算怎么将一切责任全都推到张全岸身上的时候——
那疯狂敲打键盘的声音。
突然间停止了。
黄源的笑脸僵硬在脸上。
因为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男人那平凡憔悴的脸上，狂热崩坏的笑容。
“删掉。”
“删掉删掉删掉删掉删掉删掉删掉——”
黄源见过不少疯子。但是在这个时刻，当他听见男人的口中越来越激烈越来越高亢的咆哮声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脊背软软地顶在奈亚子的胸上，就在下一个瞬间，那台联想Think Pad就擦着他的下巴飞到了天上去。
“全部删掉！你们将我扔进垃圾箱，我就将你们的一切全部删掉删掉，啊哈，啊哈哈哈哈哈——”
电脑越过惊叫闪开的人群，砸在地铁对面的车窗上。猛地从座位上纵跃而起的男人，将身体扭曲成奇怪的角度，放出了癫狂的笑声。
最让黄源惊惧的是，当他看向对方的眼睛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丝毫没有人类应有的光辉，而是仿佛冷血动物般疹人的瞳孔！
“这，这家伙是疯子吧！”
“乖乖，快离他远点！不要被他误伤了！“
“快打电话叫地铁保安吧，我才不敢和这样的家伙坐在同一班车呢。”
骚动，仿佛临近沸点的水面般鼓噪了起来。莉莉娅微微蹙眉，即使并未转过头去她也能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从刚刚甫一乘上列车她便感到了异样，那是原本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世界中的皱褶。
——艾莉莎·D·莉莉娅（休假中）：意外状况，返回时间延迟。
就在她纤细的手指敲下发送键的同时，整个世界仿佛从山顶俯视夜幕降临的城镇一般渐次黑暗了起来。
紧接着她便听见了男人高高的吼声——
“兄弟们，抄家伙！”
【陈茵茵·阿斯特莉亚】
成都IFS，全称成都九龙仓国际金融中心，坐落于大慈路以南，红星路以东，江南馆街以北，纱帽街以西，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之侧，是近年来刚刚崛起的成都最高端大气的商贸中心之一。
共计七层的金融中心中，汇聚着诸如Dior，el，Prada等众多国际顶尖品牌，大气精美的装修，绝佳的位置口岸，雄厚的资金支持，诸多优势推动着IFS逐渐成为整个西南片区最具规模和影响力的地标性建筑物。
顶层，空中花园，陈茵茵坐在正对着前卫雕塑的长椅之上，左手轻轻地掌着冰镇的原味奶茶，右手轻轻地握着那同样柔嫩白皙的手背。
“察觉到什么异样了吗，阿斯特莉亚。”
“其实……你真的可以到楼下去逛一逛，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放哨就够了，有什么事我会在心里通知你的。”
随着脖颈的晃动而仿佛拨浪鼓般一上一下地摇动着的纯黑双马尾。
“不行，现在是紧急事态，我怎么能跑去买衣服……”
陈茵茵微微苦笑地看向周围，一直以来都不太引人注目的自己，突然变成了行人眼中的焦点什么的……果然还是不能很快习惯吧。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坐在她身旁的少女。
纯白的短袖衬衫勾勒着青春期女孩含苞欲放的身段，红黑相间的短裙在白皙的膝盖上烙下一道浅浅的阴影，程亮地反映着刺眼的阳光的黑色皮鞋内，有着可爱的蕾丝花边的白色袜子完美地映衬着不盈一握的纤纤脚踝。
那是一个穿着和她一模一样校服的美丽少女，然而这并不是她们引人注目的重点。
不止是校服。
尖细得让人想要怜爱的下颌，小巧精致的嘴唇，恰到好处曲线柔和的鼻弓，以及厚厚的刘海下并不算大，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清秀动人的眼睛。
除了发型是比起现实生活更多地活跃在二次元中的双马尾之外，那个少女的一切都和陈茵茵自己——
一模一样。
那些路人们一定把我们当做孪生姐妹了吧。陈茵茵看着阿斯特莉亚一脸无奈的表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由自己而生，容貌上也完全就是自己的翻版，却仿佛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个体一般的少女。之所以选择双马尾是因为“比较像天平的样子”，而性格上也不像文静少言的自己，是一个充斥着过分的正义感，却又十分精通吐槽之道，在哪里都会非常显眼的元气少女。
虽然相互确认彼此的存在已经过了几年，但是像这样在公共场合同时出现的次数却不多，不过比起在灵魂中通过意识对话，她却更加偏爱这样的感觉，就好像真的有这样一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心意相通的姐妹一般。
“好吧，我知道我是劝不下你这个工作狂的啦，不过茵茵，你必须答应我，这一次的事件解决之后，一定要好好地陪——为自己购物一次！”
既然是心意相通，当然知道你临时改口之前的句子是什么啦。
莞尔一笑的陈茵茵，温柔地抚摸仿佛镜子中自己的脸一般的少女的肌肤。
“好啦，答应你就是了。”
明明摆出一副神的架子，却不过是一个不坦率的小女孩罢了吧。
“说起来，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发现吗？”
“嗯。从这里覆盖下去，差不多可以感知到接近一万人的信息流，再加以二次推算的话，大概可以覆盖三十万人……然而却依旧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波动。”阿斯特莉亚一边咬着吸管快速汲取着杯中的奶茶，一边嘟囔着声音说道。“顶多就是有几个轻度精神分裂啦，不过还远远没有摸到世界暗面的门扉哦。”
“这样吗……”
陈茵茵低下头。
曾经有这样一句话，你只需要通过八个人就能认识整个世界。二次推算正是通过个体的信息流延伸到他们所接触的其它个体的精神状态的一种感知方式，每个人平均和五十个人有重要交集，在经过去重，大概能得到三十万人的情报量，这算是她们现在能掌握的最有效的探测方式了，但是却依然难以锁定对方的踪迹。
“不过，倒是发现一些其他的家伙就是了。”
“其他的家伙？”陈茵茵歪起头。
“嗯，你从这里往下看。”
陈茵茵小心翼翼地扶在阳台边缘。IFS楼下聚集着大片人影，刚刚出地铁的时候她便留意过了，那似乎是在举行什么发布会，因为被阿斯特莉亚催促着尽快将她召唤出来而来不及细看……
苏青岚？她好像听说过，虽然自己不看，但是班级里跟她关系稍微亲近的两个女生似乎都是这个偶像作家的铁粉，不过阿斯特莉亚让她留意的显然并不是这个。
“看到了吗。”
无需女神伸出手指指引，便一眼锁定了那个正埋着头狼狈地跑离会场的身影，黑白校服，单薄瘦弱的身形，以及那早就不合身的裤脚外展露的长腿——
是他吗。
为什么，他会陷入这样的状态呢。
在离开我的视线的一个小时里，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呢？
“才刚刚分开又重逢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阿斯特莉亚望着澄蓝的天空上游移的流云，懒洋洋地说道。
“他……怎么了呢。”
“谁知——”
就在阿斯特莉亚回应着她的话语的瞬间。
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同时让心意相通的两人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呐茵茵。”
“……嗯。”
“你说，如果那个异常波动的源头并非在某个相对固定的位置，而是在高速移动的话……”
“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在仪表上有过高的峰值，却会在地图上留下一道——”
飞快地打开手机的少女，怔怔地看着那从左上到右下斜斜掠过的，仿佛擦着水面横飞的瓦片激起的——
修长的涟漪。
“是地铁！”
然后宛若双生的两位少女，就这样紧握着彼此的手，对视着同时惊呼出声。
【苏蔷·苏青岚·蒙俏俏】
“很抱歉我们的会场上出现了这样的插曲，不过从这一件事的处理上，我们也见到了苏青岚先生的优雅从容和广阔胸襟，不仅以德报怨，还悉心呵护每一个未来的文学人才……”
你们就继续吹捧吧。
蒙俏俏有些忿忿地怒了努嘴唇，转过身去看向少年逃离的方向。
历史不过是胜利者编造的谎言罢了吧。
虽然从个人喜好上她对苏青岚的印象便不是很好，但很多事上并不是应该意气用事的。她不敢肯定这场抄袭风波——不，也或许应该被称作抄袭闹剧中，究竟谁才是说真话的一方，现在这个时代，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不止是苏青岚，就连那个看上去笨拙又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也是一样。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从心底希望自己能够相信他。
相信这个，敢于在污浊泥沼般的世界中为自己的理想不惜一切的少年。
不得不说，苏青岚面对突发事件的应变做得很好，以至于现在站在了绝对的道德制高点上，那原本更应该被同情的少年却成了众矢之的，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或许，这就是一生都难以逾越的力量上的鸿沟吧。
哎哎哎，我在瞎想些什么呢。
被摄像师轻轻一拍肩膀，这才回过神来的蒙俏俏露出一缕苦笑。
在这座城市，这个国度，以至于整个世界上，这样的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吧，只是有的为众所知，有的却无人知晓罢了。
如果天天去关心这样的事，自己干脆不要做记者去做圣人算了，整天悲天悯人的，这可不像自己啊。
短暂的骚动之后，在现场的工作人员维护下，场面马上又得到了控制，苏青岚开始正式向媒体展示其新作的初版样本，并且简要介绍了故事内容，不过本来就兴趣缺缺的蒙俏俏也根本没有认真听。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有人来电，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萧森刻前辈？明明知道自己在工作却还是打过来，还真是一点没有前——
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联系人的时候，蒙俏俏稍微怔了一下。
随即接通。
“这里是俏俏，请问发生了什——什么？”
仿佛从海面掠过然后扶摇而起的雨燕般突然高亢的声音。以至于周围的记者摄像全部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是说地铁被——”
就在那之后，最多五秒钟的延迟之内，几乎所有的媒体记者的手机全部哔哩哔哩地响动了起来。
这群家伙，竟然在我的发布会上也不开静音，还真是低素质。
苏青岚侧身靠在演讲台的旁边，眼神稍微有些阴冷。本来遇到刚刚这样的事他就已经很恼火了，现在就连这群靠自己吃饭的记者竟然也敢……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西装口袋中的苹果手机也正仿佛酣睡大汉打呼噜般不停地震动着。
看到联系人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了。
“父，父亲大人……”
蒙俏俏深吸一口气。
即使是现在，捏着手机怔怔地看着其他记者模拟她刚刚反应的现在，她依然有些难以相信他刚刚听到的那个消息。
“俏妹妹，发生了啥事儿？”
“你两分钟后上微博，看看头条就知道了。”
蒙俏俏有气无力地苦笑着，正准备看向台上那个男人的时候，却苏青岚略微颤抖的声音抢先一步——
“相信大家很多人都已经得知了刚刚发生的那件事吧。虽然很抱歉，但是今天的新书发布会就到此为止吧，恕我先行告辞了。”
说完之后，没有一点流连地摘下耳麦，拿起新书的样本便在黑衣光头的护送下朝外面走去。
苏蔷有些讶异地看着有些粗暴地打开车门的名为哥哥的男人。
事实上，就在几分钟之前她才刚刚勉强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自己“看见那个少年”的情绪。
紧接着她便从平板电脑上的直播中看到了那新涌起的骚动。
“雷叔，回家。”
苏青岚钻进车里，面色阴沉如水。
“……怎么了。”
她七分做作三分真心地握住男人此刻紧握成拳的手。
“出事了蔷蔷。”
“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文章的——”“不是。”
苏青岚摇摇头，有些头疼地用手撑住额头。“如果仅仅是那种事情的话就好了。老爹刚刚来电话了。”
老爹？
苏蔷沉默，眼前仿佛是被阳光晃花的残影般她看见那个高大深暗的背影。
或许，那就是她最初的梦魇吧。
“你猜猜他给我说了多么劲爆的消息？”苏青岚有些诡异地笑了笑，这一刻的苏蔷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有些可怕。
——仿佛一只并不成熟，却比成熟姿态的个体更加凶狠残忍的猛兽。
“就在十分钟不到之前，我们脚底下的世界停止了。有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整个地铁系统瘫痪，然后持枪恐怖分子趁机挟持了列车，将全车的人都当做人质。”
“……”
苏蔷皱了皱眉。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你们知道对方提出的交涉条件是什么吗？”苏青岚轻哼一声，伸出了两根手指。
“其一，一亿赎金，指定由苏云集团支付。”
“是针对我们的吗？”苏蔷有些意外。
然而，对于少女的追问，掰下第一根手指的苏青岚却轻轻地耸了耸肩肩膀。
“不，你错了，我亲爱的妹妹。”
“不是针对‘我们’，而是针对‘我’的。”
第二根手指，缓缓地被拇指压住指节。
“第二个条件，用苏青岚，交换全车所有乘客的性命。”
缓缓折出清晰的响声。
PS:本章为6000字大章，将前面6章的故事联接了起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对整体的故事有初步的轮廓了呢？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万点的作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