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江临(几岁)
“江临啊,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啊?”
她冷不丁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觉得她的语气有几分挑逗意味。
“男女朋友。”
我和她这样说,其实哪怕现在抱着她,她也紧紧抱着我,今晚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可心里还是会有些怕。真是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心一下子软得不得了,可我也真的好怕她后悔。
“承认啦?”
在她的语气里,我似乎又听出了嘲笑意味。
是该被她嘲笑一番,之前的不爱表现得多么逞强。
“承认了。”
我点头,她一下子从我怀里挣脱,轻轻咬着下嘴唇,瞪着眼睛看我:“这么随便啊?一点仪式感没有!”
她是一个极其注重仪式感的人,有记日记的习惯并且日记一定要写在日记本上,写日记一定要用钢笔,打开日记本时候也要摆正姿势,不想只是潦草写上几笔。每去一个地方一定要给自己寄一张明信片,写上那天所见所闻以及写下这些话时候的心情,后来她也给我寄明信片。生活里发生的一切都要记录下来,害怕有一天会忘了谁,忘了名字、忘了曾经发生过的,哪怕不完美。
许幕清啊,还真是在这个世界上另类地活着。
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们把关系摊开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我甚至觉得这随便极了,更别提能有什么她想要的仪式感。
“许幕清,你愿意做江临的女朋友吗?虽然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谈恋爱了,甚至都忘了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但他想好好爱你。他可能也做不了你心目中的理想男友,但他一定会努力让你开心。他怕过自己不能好好爱你,他甚至也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爱一个人的能力,但真的,他想好好爱你。”
说出这话,一点儿都不浪漫。
听我说完,她一直笑啊笑,笑个不停,好一会儿后才一边憋笑一边说:“你是理工男和文科男的结合体!”
说到客观事实便有了可不加思考反驳的机会:“我是学理工科的。”
说实话,我是真没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学时候我就觉得文科生说话不容易懂,现在算是终于得到了证实,许幕清也说自己是一个很典型的文科生。
“你学什么专业的啊?”
她这随口的一问,看起来也真的随意极了。
“铁道工程。”我说道,看到她脸上那我读不懂的表情之后又补充,“全称是‘铁路与铁道工程’。”
明明是我给她一个算是正式的告白,可却聊到了专业上面,我问她:“所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她反悔。是啊,这样还有反悔的机会。就算我们在一起了,也只怕走不远,而我根本不值得她用力来爱,我们这段感情也不会值得她付出太多。
“第一次见你我就恨不得做你女朋友了呢!”
她这样说。
好像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谢谢!”
我都不知道我是以怎样一种心理说出这两个字。
“哈哈……”她又笑了起来,她笑,我就看着她,她笑起来是真的好看。仿佛清晨见到的第一缕阳光,又或者是清晨出门遇到的第一阵微风。
清新且自然。
笑到笑不动了,她才说:“你知道吗?你的思考方式很理工,可是你说出的话吧又很文科。怎么说呢?就是你说话很容易让人心动。”
这形容,也很贴切。
“江临,其实我忽然觉得我不想要什么有仪式感的告白了,那都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戏。我们这样很好,水到渠成。”
“真这么想?”我问。
“我不和你说谎。”说话间她挪了挪位置,离我更近,“不过成年人的爱情怎么会这么含蓄呢?”
被她这话吓一跳,她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就打算和她开个玩笑:“你是嫌我太含蓄了吗?那要是我不含蓄了,你可不许后悔啊!”
可能我这话也吓到她了,她一脸不可置信:“你想占我便宜!”
我摇头:“我没有。”
“你有!”她指着我说。
“没有。”
“你就是有!”
于是我们就这个问题争论了好久,其实被这个玩笑吓到了的人只有我,她就是故意那么说,按照她的说法她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她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好怕,怕她会受伤。似乎她对这个世界永远都抱有善意,也觉得她遇到的每个人都会是好人,于是她才会这么冲动又莽撞。
准备回房间睡觉,她非拉着我不让我走,愣是让我陪她躺一会儿,我拗不过她。
她盘腿坐在床上,我坐在床边,刻意离她远一点儿,见状她说:“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说着她把枕头竖起来立在床头,靠了上去。
说这话时,她脸上始终还是透着股天真,或者说整个人都是天真的,语气甚至会让人觉得稚嫩,我有些无奈:“十一点多了,还不想睡呀!”
“不想。你陪我聊聊天呗!”
她拍了拍枕头的另一半:“就聊一会儿嘛,好不好?”
对她我也是真没办法,只好躺过去。只有一个枕头,两个人不够靠,见她靠得也不是很舒服,我把枕头整个往她那边挪:“我不靠了,免得你靠不舒服。”
她又把枕头往我这边挪:“那你靠着枕头,我再靠着你,怎么样?”
我被她这话逗笑了:“行吧!”
她半个身子靠着我,没有丝毫压迫感,搂她时不小心拽到她头发,她哼了一声疼,于是动作放慢、放轻。一时之间,我竟在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吧?
“你动不动就把成年人的爱情挂在嘴边,今年几岁了?”
这话,很久之前就想问她。
“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怕你年纪太小。”
“放心啦!”她笑了起来,“你没有诱拐未成年人!”
说完,她扭头看我。一直搭在我肩头的那一半边脸颊有一圈隐约可见的晕红,一眨眼睛就觉得她眼里有光,扑扑闪闪。
“我二十二岁了。”
“什么时候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