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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许幕清(天南)

124 许幕清(天南)

疫情爆发,兰州铁路局停开了很多对列车,其中包括兰州到成都往返的几对列车。只是,K858次依旧在兰渝线上日复一日行驶着。

疫情当前,江临坚守在岗位上,依旧在兰州和成都两地往返,只是我们见不到,见不了。

我忽然地想见一见他,算了交路,提前联系了他。想了很久才拨出电话,说了再见却还是又见了几次。

再见,是再也不见,也是再次相见。

如果这次见面了,就还是说一声再见吧。也许是再也不见,万一又是再次相见了呢?

没有打微信电话或是QQ电话,响铃过程中手机屏幕上号码归属地——甘肃兰州。

这几个字对我有着无比特殊的意义,是江临终于给了我他的电话号码,是我终归是把兰州当成了第二故乡,终归对关于兰州的一切恋恋不忘只还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兰州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以为是因为以后会去到兰州生活才和兰州紧紧联系在一起,而不是兰州不会再去了,可兰州那片土地、兰州那片土地上长大的那个人终究成了我生命中的唯一。

世人谓我恋金城,其实只恋金城某。

我也深深爱着家乡,却不同于对兰州的爱。

中国移动特有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久到以为这个电话不会被接起。

这段间隙里,不知怎的,想起以前江临笑我傻。当时非要追着问他的名字,其实他工牌上有写名字,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就那么为了个名字去了那么多次列车上。

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禁笑出了声。这时,江临的声音传来:“许幕清。”

在此之前,我想过很多遍开场白,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决定电话接通不说话,让江临来说第一句话。

未曾想他说了这样三个字。

已经很久了,再没有人像他这样温柔的叫我名字——许幕清。

我也说了句:“江临。”

就像是走遍了世界,看遍了世事,再不会对某个地方、某个人、某件事执着。两句话,五个字,我们说得异常平静,似乎我的名字未曾在他生命中留下印记,他的名字也未曾在我生命中成为永恒。

也或者,我们都在强装着淡然。

许久,他说:“我很好,不用担心。”

我学着他的语气:“我也很好,不用担心。”

然后我们同时沉默了,看不见彼此的脸就连沉默都可以自然而然。其实,我能猜到他的表情,定是和我一样。强装着淡然却控制不住眼睛里随时有可能掉下的眼泪,相隔两地,不哭出声,流泪了也没谁会知道吧?

电话里竟响起“呲呲”的电流声,猛地让我怀疑手里拿着的是以前那种有着长长天线,会因为信号接收不稳定而发出电流声的老式手机。

又过了很久,听到他说:“这几天虽然新增确诊病例少了很多,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出门一定记得戴口罩,照顾好自己,你是大人了,也要照顾好爸妈。”

他这么一说,眼泪“啪嗒”落下一滴,整理好心情我才说:“你也是,一定要好好的,你不能出事。”

“我会的。”

“你这次走车到成都的时候我们在车站见一面吧。”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我其实很怕他说一句不行,“这几天因为疫情不能返校,我一直在成都。”

我说完,他没有立即接话,没有说好或不好。相隔上千里,除了眼前的沉默,我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他说:“火车站人多,不安全,你好好待在家里。”

这话,是想见我的意思还是不想见我的意思?

“我会戴好口罩,做好防护措施的。”

他又说:“我们见一面,回去之后你被隔离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上车,就在站台见一面。就见一面,好不好嘛,江临。”

“好。”

他同意了。

当天,我很早去到火车站。疫情期间,火车站人很少,工作人员一遍遍喷洒着消毒药水。一样都是铁路工作者,我不由地想到江临这段时间的工作状态。

以前他问我,你知道你们家那边的成都铁路局别称是电局吗?

我摇头,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新中国第一条电气化铁路诞生在那里。

偌大的候车室像是只有我一个人似的,眼睛时刻不移的盯着滚动车次时间的电子屏幕,一点、一点逼近K856次发车的时间。

检票进站,我几乎是一路跑向站台,又沿着站台一路跑到江临值乘的车厢。

看到他时,距离他还有好远好远,我接着跑,在两个人之间相距不到五米远时停下来,向他慢慢走去,走到他身边。

戴着口罩,看不清面部轮廓,只看见他看着我的那双眼睛布满忧伤。再是一个眼神,我看到他眼角的褶皱,这是笑起来才会有的褶皱,我不禁也跟着笑了。

无法看到彼此的笑脸,那我们就都笑眼如花吧。

他盯着我头发看了一会儿,而后问道:“怎么把头发剪这么短?”

回到成都那天我便去理发店,剪短了长发。

“因为遇见你的时候是长头发,长头发的样子只想给你一个人看,以后都不留那么长的头发了。”

清晰看到他眼角的褶皱消失,是不再笑了吗?

“真想抱抱你,可是现在这情况……”

后面的话他没说,我问:“现在怎么了?”

他说:“我在列车上接触的人多,万一……怎么能抱你呢?”

“我不怕。”

“可是我怕。”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了看站台外面,眼神回过来之后说:“兰州、成都跑了这么久,到过成都这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出过火车站,其实啊,我好想出去看一看,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走到玉林路的尽头,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赵雷歌里唱的小酒馆。”

我强忍着不哭,可是心里的酸楚一点点翻涌,似是要把我侵袭,我说:“等疫情过去了,我们一起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我们一起去吃火锅……”

其实我还有好多的话想说,可是眼泪模糊眼睛的同时也模糊了我的声音,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在眼眶中翻滚。

抬头看江临,他眼睛里闪着泪光。

铃响,列车即将开动,江临在做驶出前的最后一项工作。

列车开动,他站在车门处看我;列车驶出一段距离,他转过身看着我离他越来越远。

来之前我以为这个时候我会追着列车跑上一段的,我蹲在站台边哭,有个工作人员过来问我为什么在这哭。

“从今以后,天南地北,再无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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