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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明争暗斗

南宋绍兴三十二年、夏天盛十四年(公元1162年)正月,李仁孝乘金兵入侵南宋之际,派兵三千夺取金国的蔡园川之地,又进兵占据马家岭和秃头岭,兵临麟州城下。

南宋四川宣抚使吴璘得报,命麟州钤辖秦弼前往夏营见领军统帅,晓谕宋夏之谊,两国联兵取金之意。夏军统帅见状,遂打消攻占麟州之意,领军回师。

李仁孝对金国划界侵占夏国疆土心怀不满,见完颜雍新立,人心未定,国政不稳,再次派大军出击金国。

三月,夏军袭取金国荡羌堡、通峡堡、九羊寨,兵进会川城。遭到守城金军的顽强抵抗。夏军经多次攻城,终于将其攻陷。

此时,南宋大军也趁此北进。兴元都统制姚仲奉吴璘之命,攻克金军占领的镇戎军。姚仲乘胜率军进入夏境,进攻累胜寨,抢掠而还。

李仁孝见夏军攻占金国诸地而金国没有责问,为讨好金国新君,加强两国关系,派遣金吾卫上将军梁元辅、翰林学士焦景颜为贺登基使臣,武功大夫贺义忠、宣德郎高慎言为贺万春节使臣。万春节乃金世宗诞辰。

金世宗即位后,采取稳定国内国外的政策,安抚辽国遗民,对南下侵宋官兵遣还回乡,加封有功人员,降废帝完颜亮为海陵王。并下诏:“朕常慕古之帝王,虚心受谏。卿等有言即言,毋缄默以自便。”

四月,西夏两个使团到达燕京析津府。

金世宗接见了西夏使团人员,并在贞元殿设宴招待两个使团的正副使臣和参议,使团三节(注)从人皆赐宴庑下。

金世宗见食品不精典,心中不悦,对身边官员道:“大金威震四海,各国来朝,对各国使团应一视同仁,若看人下菜碟,何以服远人之心?”

于是,下令杖责掌食官六十军棍。

梁元辅、焦景颜等人见状,立即起身施礼:“谢陛下恩典,此宴丰盛,我等很是满意,请陛下不要责罚掌食官。”

“贵使请坐。”金世宗道:“贵国在我国初建之时,即与交好。使团千里迢迢,风餐露宿,一路辛苦,岂可轻慢。”

西夏使团人员十分感激。

过了几天,西夏使团要辞行。

梁元辅对金世宗禀奏:“禀陛下,西夏登基贺使,万春节贺使,已完成使命,请陛下诏示遣回。”

金世宗微笑道:“好,请贵使转告你国主,愿两国相互关照。”

“臣遵旨。”梁元辅又道:“臣还有一请。”

金世宗以手示意:“贵使请言。”

梁元辅深施一礼:“请陛下赐予我国与贵国互市。”

“好。”金世宗十分高兴:“两国互市通商,互通有无,利国利民。”

李仁孝听到梁元辅等人汇报出使金国的情况,心中惊喜,没想到金世宗交好邻邦,偃旗息鼓,与民休息,乃圣贤之君。

此时,李仁孝得到边报:金国移刺窝斡族叛反,兵败后西奔。金国御史大夫白彦敬在西北路买马,为防叛军走入西夏,率军屯守两国界上阻截。

李仁孝当即命宣德郎高慎言为使,到边境犒劳金军。

高慎言带领军兵,拉着酒食,赶着牛羊,前往边界。见到白彦敬后,表达了国主的致意,杀牛宰羊,犒劳金军。

金国群臣追尊皇考豳王为皇帝,谥简肃,庙号睿宗;皇妣蒲察氏为钦慈皇后,李氏为贞懿皇

后。群臣为金世宗上尊号仁明圣孝皇帝。

李仁孝得知金主受尊号,立即遣左金吾卫上将军苏执礼、匦匣使王琪、押进御史中丞赵良为使,前往金国朝贺。

随后,金世宗派出尚书左司员外郎完颜正臣,出使西夏,贺李仁孝生日。

李仁孝怨恨南宋四川军兵入境攻掠,以所占荡羌、会川等城寨归还金国,并请求金国援兵西夏,收复南宋侵占之地。金世宗再遣尚书吏部郎中完颜达吉拜见李仁孝,阐述收复陕西厉害。李仁孝遂放下收复失地的念头。

金夏两国关系进入良好阶段。

南宋绍兴三十二年五月,宋高宗立赵昚为皇太子。赵昚乃宋太祖七世孙,宋太祖少子秦王赵德芳的后裔。宋高宗内降御札:

皇太子可即皇帝位。朕称太上皇,退处德寿宫,皇后称太上皇后。

赵昚再三推辞不受。宰相陈康伯率百官称贺,升殿固请。

赵昚神情愀然不悦:“君父之命,出于独断。然此大位,惧不克当。”

宋高宗即驾德寿宫,赵昚步出祥曦殿门,冒雨扶着太上皇的龙辇以行,到宫门才停下。

宋高宗挥手对众人道:“吾付托得人,吾无憾矣。”

赵昚率百官三呼万岁。随后大赦天下,率宰相及百官两朝德寿宫,即皇帝位,是为宋孝宗。告于天地、宗庙、社稷。改元隆兴。

南宋发生了变化,西夏也发生了变化。李仁孝于南宋隆兴元年、夏天盛十五年(公元1163年)任命芭里昌祖为武功大夫,杨彦敬为宣德郎。五月,李仁孝下令禁止奢侈。夏俗崇尚忠勇和功利,历代对外征战,国家多世禄之家,奢侈之风较盛。敕令所下,有助于节俭,增强国力。

次年正月,李仁孝命翰林学士焦景颜兼任枢密都承旨。焦景颜生性严毅,守正不阿。尝与副都承旨任纯忠论事,任纯忠依仗任得敬的权势,理屈却强辩,焦景颜面斥其奸。李仁孝遂升任焦景颜官职。

李仁孝为贯彻文治之道,下诏赠野利仁荣为广惠王,表彰其研制西夏文字,推动西夏文化发展的功绩。

李仁孝的多项举措,将西夏国政推向可观的阶段,可谓空前绝后。

金国边吏向金仁宗禀报,夏国虽然归还城寨,掠去的人口和财畜却没有归还。金世宗命使臣来西夏索还。

李仁孝派遣殿前太尉梁惟忠到金国,向金世宗禀报:“众军攻破城寨之时,幸免者十无一二,又冻饿死亡,其存者几何?而后我国与宋军交兵,人畜被杀被俘很多。我国连年战争,士卒死亡,国势衰微,又为宋人牵制,忠诚之意无由自达,中外咸知。望陛下诏止索还,下国不胜之幸。”

金世宗道:“贵使所言虽有些许理由,所掠我国人畜自当归还我国。存者无论多少,理当归还。”

梁惟忠见金世宗如此说,不能再争辩,只得率使团返回。

西夏祈安城之地居住着西蕃庄浪族,其族分为四门:吹折门、密臧门、陇逋门、庞拜门。庄浪族虽附属西夏,但叛服不常。

西蕃赞普董毡死后,其子巴毡角归顺宋朝,赐姓名赵顺忠,子赵永吉,孙赵世昌,皆受宋朝官职,世袭把羊族族长。金国占领陕西,授予赵世昌忠翊校尉。后来,赵世昌为鬼芦族族长京臧所杀。金国得知,诛杀京臧,以赵世昌子铁哥为

把羊族都管。

金大定四年(公元1164年),南宋军破洮州,铁哥弟结什角与母亲走乔家族避难。乔家族首领播逋与木波、陇逋、庞拜、丙离四族耆老大僧等商议,以结什角乃大赞普董毡之后,共立结什角为木波等四族族长,号曰王子。其地北接洮州积石军,其南陇逋族南限大山,八百余里不通人行,东南与叠州羌接,其西丙离族与卢甘羌接,其北庞拜族与夏国容鲁族连界。

结什角感念金国为父报仇,常欲归附。就在此时,金国临洮尹移刺成派遣部下到其地招谕。结什角遂于南宋乾道元年、夏天盛十七年(公元1165年)二月,率木波、丙离及庄浪族的陇逋、庞拜二门举地降于金国。

西夏得知结什角领庄浪等族叛归金国,任得敬派人会见结什角,晓谕回归西夏,结什角不从。

任得敬见结什角不归,于南宋乾道二年、夏天盛十八年(公元1166年)二月,遣使金国,以庄浪族违命作乱出兵平定为由,请示金世宗。

金世宗不知陇逋、庞拜二门原属西夏,对夏使道:“朕派使查清其族所属之地,再通告你国,现不得擅自出兵。”

是年三月,李仁孝派出两个使团:一个是贺金世宗生日万春节,由武功大夫曹公达、宣德郎孟德达、押进知中兴府赵衍为正副使;一个是请求金国免索人口,由御史中丞李克勤、枢密都承旨焦景颜为正副使。

金世宗召见了两个西夏使团,十分重视,为表示礼敬之意,下诏:“使人初见、朝辞,命于左掖门出入;朝贺、赐宴,由应天门东偏门出入。”

李克勤与焦景颜呈上西夏国书,请求金国免于索取留夏人口。

金世宗见李仁孝对金国恭敬有加,诸节不失礼仪,遂答应西夏请求。西夏两个使团高高兴兴地返回。

陇逋、庞拜二族归顺金国后,每年向金国进贡良马骆驼各百匹。金世宗赞赏其忠义,经常派遣使臣前往抚慰,赏赐甚厚。

二族为表其忠,诱使吹折、密臧二门暗中归附金国。任得敬得到密报,下决心铲除,遂派殿前太尉任得聪讨伐。

十月,任得聪趁初冬来临,吹折、密臧二门不备,领兵二万,出其不意地发起袭击。二族不敌夏军,死伤无数,被迫投降。夏军押解二族人、畜及财产,得胜回师。

南宋乾道三年,夏天盛十九年(公元1167年)三月,李仁孝立罗氏为皇后。罗氏本是中原人,陷没西夏,入宫数年。李仁孝十分宠幸,遂立为皇后。

任得敬讨平庄浪族二门后,因违背金世宗旨意,不知金国对西夏有何举动,与李仁孝商议,派出贺万春节使团。使者为武功大夫任得仁、宣德郎李澄。任得仁是任得敬的族弟,以贺金世宗生日为名,实为探听金国意图。

西夏使团到达燕京析津府。此时,南宋和高丽贺万春节使团也同时到达。

金世宗逐一接见各国使团,设宴款待。任得仁见金世宗谈笑风生,对使团十分热情,没有半点不悦,偷偷摸了一下脑袋。

同年九月,金国派遣宿直将军唐括鶻鲁为使,来到西夏贺李仁孝生日。任得敬心中暗喜,窥知平灭庄浪族之事,没有引起金国及金世宗的注意,悬着的心落了底。开始实施自己的梦想。

注 三节:使团随行成员分成上、中、下三级,上节和中节各五人,下节二十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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