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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宋金富平之战

金兵南侵,宋朝百姓四处逃难,一些官员跟随宋高宗南逃,一些官员弃官避难。两浙察访使刘豫逃到仪真。

刘豫字彦游,景州阜城人。其先祖世世代代为农,到他的时候开始举进士,元符年间登第。刘豫年少时行为不善,曾盗窃同舍学生白金盂和纱衣。宋政和二年时,拜殿中侍御史,有人揭发他的丑行,当时的宋徽宗不欲提起。他多次上章建言礼制,宋徽宗不悦:“刘豫河北种田叟,安识礼制?”遂罢黜为两浙察访使。

刘豫与中书侍郎张悫关系友善,张悫向宋高宗推荐他为济南知府。当时宋朝官员逃的逃,降的降,无人可用,宋高宗无奈地同意了。济南常受金兵侵扰,刘豫不愿就任,申请改任东南一带。朝中宰相黄潜善、汪伯彦对其十分恶。刘豫不得已赴任。

完颜宗弼命大军进攻济南,刘豫遣儿子刘麟出战。金兵将济南重重包围,城即将陷落之际,宋将张柬领兵杀到,金兵撤围而去。

完颜宗弼以利引诱刘豫。刘豫想到皇上和宰相对自己的不屑,心中怨恨,遂叛宋降金,杀掉抗金部将关胜,欲率百姓出降,百姓不从。他暗中派人缒下城,向完颜宗弼献纳降表。

完颜宗弼得知宋高宗过江南逃,命刘豫为东平府知府,并担任京东西、淮南等路安抚使,节制大名开德府等州,以其子刘麟为济南府知府。

金太宗为稳定中国局势,于南宋建炎四年、夏正德四年(公元1130年)九月,遣大同尹高庆裔、知制诰韩昉,册立刘豫为皇帝,国号大齐,都大名府。

十月,金太宗御驾东京辽阳府。刘豫派人使金,谢封册,并贺金太宗生日天清节。

此时,西夏使者和高丽使者也赶到东京辽阳府朝贺。夏使进贺班序在齐使和高丽使之后。

金兵抓获宋朝奸细,得到宋高宗号召辽国人和宋人抗击金国的诏书。金太宗见其书,为解除后患决意南征,遂下诏进讨宋高宗。

金国河北诸将欲撤陕西大军,并力南伐。河东诸将认为不可撤军,纷纷对金太宗上奏:“陕西与西夏为邻,事重体大,兵不可罢。”

完颜宗翰上言:“当初与夏人约攻宋人,而夏人阳奉阴违,只顾进占疆土。而耶律大石在西北,与西夏勾结。我舍陕西而会师河北,宋必认为我有急难。臣认为:河北不足虑,宜先解决陕西,略定五路,既弱西夏,然后取宋。”

众将争论不休,久议不决。

完颜宗翰对金太宗奏道:“臣等所议不能合一,请皇上决断。”

金太宗道:“康王赵构当穷其所往追之。陕右之地,亦未可置而不取。追康王,可牵扯宋军,以利陕西之战。”

金太宗定下两线进兵,重点在陕西的战略方针。遂命右副元帅完颜宗辅(讹里朵)代替完颜娄室为攻陕主帅。意图先定陕西,再入川东下,一举灭南宋。

张浚得到谍报金军将进攻东南,于是下令诸军备战迎敌。不久,金兵大攻江淮。此时,宋高宗已由扬州辗转逃到越州。张浚带领大军向南进发,入卫皇上。宋军行进到房州地界,探马来报,金军北归,江淮之地只有监军完颜昌所率金军。

宋高宗担心金军再度南下,命张浚在陕西发动攻势,牵制淮南金军不能南下。

张浚得报完颜宗弼屯兵在淮西,惧其再举兵进攻东南,谋划牵制,正与高宗皇上诏旨暗合,决策合五路之师以收复永兴军。

于是,张浚整顿兵马,调整部署,调兵遣将,并自献黄金万两,以供军需。

张浚想调用威武大将军、宣抚处置使司都统制、渭州知州曲端。于是派遣张彬到渭州视察。

张彬对曲端道:“公常忧虑诸路兵不合,财力不足;今兵已合,财已备,完颜娄室以孤军深入我境,我合诸路攻之不难。万一完颜宗翰集大军而来,何以待之?”

曲端回道:“不然,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比较彼己,为兵之要。今敌可

胜,仅完颜娄室孤军。我不可胜,是合五路兵一事。况金人因粮于我,我常为客,彼常为主。今当反之,按兵据险,时出偏师以扰其耕获。彼不得耕,必取粮于河东,则我为主,彼为客,不一二年必自困毙,可一举而灭也。万一轻举,后忧方大。”

张彬回来复命,将曲端的话对张浚说了,张浚没有听取曲端的建议。

南宋建炎四年、金天会八年(1130年)八月,张浚准备完毕,发布讨金檄文。命泾原路马步军副总管吴玠收复长安;环庆路经略使赵哲收复延州。

宋军向陕西进兵。完颜宗辅到洛水调动大军。宋、金前锋军相遇,金军失利。

宋军初战告捷,张浚大喜,产生轻敌之意。

完颜宗辅急命完颜宗弼率精骑两万由洛阳驰援陕西,命完颜娄室率大军由河东进至绥德军,阻止宋军东进。

张浚得知金军主力入陕,欲与金军决战。遂命熙河路经略使刘锡为都统制,率泾原路经略使刘锜、秦凤路经略使孙渥、泾原路马步军副总管吴玠、环庆路经略使赵哲等五路大军,向关中平原的耀州富平地区集结。南宋大军共有骑兵六万,步兵十二万,对外号称四十万。张浚坐镇邠州督战。

九月,刘锡率五路大军进至富平地区,以一片芦苇丛生的沼泽作为屏障,扎营列阵。诸路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在军营外围设寨。

两路金军援兵赶到。完颜宗辅即命完颜娄室为左翼,完颜宗弼为右翼。率三路大军到达富平东下部县,扎下大营。宋、金两军相距八十余里。

南宋大军部署既定,都统制刘锡召集诸将商议作战方略。

吴玠道:“兵以利动,今地势不利,未见其可。宜选择高山据之,使金兵不可胜我军。”

诸将纷纷道:“我众彼寡,前面又有苇泽屏障,金军骑兵不得施展,何用移营他处。”

刘锡道:“以陷据守,地之利也。”

吴玠见众人和主帅都说此地有利,遂不再言。

张浚也自恃兵众势威,胜券在握,致书金军约定日期会战。

完颜宗辅接到战书,故意不做答复,示弱骄敌,以拖延时间。并带领完颜娄室和完颜宗弼等将领,偷偷登山观察南宋大军阵势。几人看完南宋军阵势都发出会心地微笑。他们发现南宋大军虽然在兵力上占有优势,但壁垒不坚固,军与军之间有空隙,破绽很多。

完颜宗辅对诸将道:“宋军以沼泽为屏障,看似阻止我军,也困其机动。兵者都知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视粮草重于军兵。宋军竟然将粮草置于大军外,而以民夫守护,是颠倒本末。足见宋军主帅不懂兵法。”

完颜宗辅看看众将:“完颜折合。”

“末将在。”

“本帅命你本部人马人皆备二袋泥土,三日准备完毕,不得有误。”

“得令。”

决战的日期到了,南宋大军前来挑战。

完颜宗辅急令:“诸军不得出战,严守大营。有出战者,即军法从事。”

金军将士得令,刀出鞘,箭上弦,在大营内坚壁不出。

张浚误以为金军怯战,更加骄傲轻敌。为促使金军决战,心生一计。

一名金军亲兵急急忙忙奔进中军大帐,“禀大帅,宋军主帅张浚派遣使者给大帅送礼物,在军营前等候。”

“张浚给我送礼物?”完颜宗辅有些愣神。

完颜宗弼道:“不管张浚耍什么花招,让宋使进来,我等再做打算。”

“好。”完颜宗辅一摆手,“请宋使。”

时间不长,亲兵引着宋使一行来到中军大帐。“请进。”

宋使双手捧着一个红色的包袱,站在完颜宗辅跟前,弯腰鞠躬:“大宋使臣奉宋军大帅之命,特来拜见金军完颜宗辅主帅,送与主帅一份礼物,敬请收讫。”

完颜宗辅道:“呈上来。”

两名亲兵

走到宋使身边,将包袱拿过来,弯腰呈现。

完颜宗辅下令:“打开。”

两名亲兵将包袱解开,一套女人服饰出现在众人面前。乃是一套宋朝妇女的艳丽服饰,上面还有一支黄橙橙的金钗。

完颜宗弼见状大怒:“大胆宋使,竟敢戏弄大金主帅,我要你人头。”

众亲兵立即将宋使一行包围,雪亮的弯刀闪着寒光。

“退下。”完颜宗辅挥了一下手,喝退亲兵,微微笑道:“请贵使回复张大帅,这份礼物很好。俗语道:男主外,女主内。张大帅将主内的女人服饰送与我,寓意送我大宋江山。好,太好了,谢谢他,本帅收下了。”

“好,好,好。”金军将军们得意地哈哈大笑。

完颜宗辅厚赏宋使,命人送行。

完颜宗弼怒气未消:“大帅,当斩宋使,给张浚一个下马威,告诉他我大金雄兵不怕他。”

完颜宗辅笑了,“张浚志大才疏,骄傲轻敌,正好将计就计,向其示怯,以骄其将心,以涣其军心。”

宋使回来禀报出使情况,没敢说将大宋江山相送。张浚听得使者的禀报,神气一振,更加看不起金军。随即下令:“全军有能生擒完颜宗辅者,授节度使,赏银、绢各万两。”

南宋军营各处张贴告示。将士见了群情振奋,都摩拳擦掌,欲活捉金军主帅。

悬赏告示被金军细作得到一份,立即报与主帅。

“本帅这么值钱。”完颜宗辅看完告示笑了,传我帅令:“有能活捉宋军主帅张浚者,赏驴一头,粗布一匹。”

金军大营到处也贴上了悬赏告示。将士们看了,都哈哈地笑起来。

两军相持半月,刘锡等不及了,加之张浚催促进攻,先派出一千军兵向左侧金军发起试探性进攻。完颜娄室据险设伏,全歼宋军。

完颜宗辅立即召集诸军主帅,下令:“完颜折合,命你部三千骑兵带上土袋,在沼泽中间铺垫道路,然后袭击宋营粮草营寨。娄室,宗弼,你二人率本部精骑向宋军左右进攻,迂回合击。我率中军向中部进攻。”

“是。”三人领命。

完颜折合率本部三千精骑驮着土袋来到沼泽地,向水中铺设土袋子,在苇泽中垫出一条道路。

完颜折合大刀一挥,三千骑兵杀向南宋军大营。守护粮草的民夫见金军杀进营寨,喊叫着逃进宋军大营,营中宋军大惊失色。完颜娄室和完颜宗弼率领本部大军杀向左右宋营。南宋军兵慌乱迎战,五路大军失去统一指挥,各自为战。

刘琦率泾原路宋军迎击完颜宗弼右翼军,将其包围。泾原军无愧宋军主力,攻势猛烈,金军败退。金将赤盏晖所部精骑陷入泥潭难以驰骋,被杀甚众。大将韩常被流矢射伤一目,大叫一声将箭拔出,满面鲜血淋漓,跳下战马,抓了一把土塞入眼眶,跃马高呼着杀向宋军。左翼金军士气大震,顽强拼杀,死死地牵制了宋军主力。

此时的完颜娄室身患疾病,见形势危急,率左翼军杀向南宋赵哲军。身先士卒,奋不顾身,督师力战。部将蒲察胡盏、夹谷吾里补拼力厮杀,摧锋陷阵,金兵人人奋勇。

自中午至傍晚,宋、金两军激战六回合,杀声震动天地,山河破碎。

赵哲军不敌金左翼军,开始败退。赵哲见无力扭转战局,拨转马头就逃。将士见主帅逃跑,转身跟着跑。完颜宗辅大军将南宋军断成两部,金左右两军包抄过来,并力猛攻,十八万宋军大溃,粮草辎重皆被金军缴获。金军以少胜多,取得富平之战的胜利。

“大人,富平战报。”

“快,呈上来。”

张浚激动地展开战报,壮怀激烈,眼前呈现出宋军追杀金军的猛烈而壮观的场面。“这……这……”

战报从手中滑落。浑身颤抖,目瞪口呆,手足无措,“这……这仗是……是如何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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