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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耶律大石建立西辽国

天祚帝出逃时,诏命宰相张琳、李处温,秦晋国王耶律淳、翰林学士耶律大石等人留守燕京。后天祚帝逃入夹山,多日没有音信,辽国政令不通。为抵御金军,统领军民,李处温与耶律大石等人商议立耶律淳为帝。耶律淳不从。

耶律大石乃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八代孙,善骑射,登进士第,官翰林应奉,遂与众人劝进道:“主上蒙尘,中原扰攘,若不立王,百姓何归?请王爷深思,以国家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念。”

耶律淳道:“今皇上不知在何地,也不知其情。再等时日,若无信息,我当从命。”

数日后,仍无天祚帝的消息。众人再劝,耶律淳遂即位。百官上尊号天锡皇帝,改保大二年为建福元年,大赦天下。遥降天祚为湘阴王,军旅之事全权委托耶律大石。

众人议定国策:遣使奉表于金,向金称臣;又遣使报宋朝,免岁币,以结和好。宋朝君臣喜出望外,纷纷上奏:此乃收回燕云十六州的大好时机,当发兵问罪。宋朝遂出动二十万大军进攻燕京。

耶律大石率军迎战,在白沟战败宋军。人心大悦,兵势复振。

不久,耶律淳病亡。众臣立其妻萧德妃为太后,摄国政。

金兵南下,耶律大石率军在居庸关迎战,辽军战败,耶律大石被俘。随后,耶律大石从金国逃回,召集到一些辽国残兵,与萧德妃寻到天祚帝。

天祚帝见二人来到来,顿时火冒三丈,下令诛杀萧德妃,怒责耶律大石:“我在,你何敢立耶律淳?”

耶律大石回奏:“陛下以全国之势,不能一拒敌,弃国远遁,使黎民涂炭。即立十淳,皆太祖子孙,岂不胜乞命于他人耶?”

天祚帝自觉惭愧,无言以答,赐耶律大石酒食,赦免擅立之罪。

天祚帝见耶律大石带来一些兵将,又有阴山室韦谟葛失以兵相助,大喜道:“天助我也,我等出兵收复燕云。”

耶律大石力谏道:“自金人初陷长春、辽阳,则车驾不幸广平淀,而都中京;及陷上京,则都燕山;及陷中京,则幸云中;自云中而播迁(注1)夹山。向以全师不谋战备,使举国汉地皆为金国所有。国势至此,而方求战,非计也。当养兵待时而动,不可轻举。”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天祚帝心中不满,斜了一眼耶律大石,喝道:“朕意已决,择日出兵。”

耶律大石听到天祚帝的话,深感不安,知出兵必败。遂杀天祚帝随行大臣萧乙薛和坡里括,自立为王,率铁骑二百出走。

金国斥候探知西夏使者迎护天祚帝,向西夏边界进发

。斡鲁补急速派遣使臣

见李乾顺,呈上国书。其书如下:

奉诏有云:夏王,辽之所出,不渝终始,危难相救。今兹已举辽国,

若能如事辽之旧以效职贡,当听其来,若辽主至彼,可令执送,割地酬

勋。倘有疑贰,恐生后悔。

李乾顺见到金国的国书,犹豫不定,心中犯难。又想起西夏被宋朝打得大败,社稷不保之际,辽国出面,阻止了宋军的进攻。每当有难,就请辽国相助,若没有辽国的相助,他今日不知在何方。可现在,金国如日东升,势不可当,曾经雄霸四方的大辽已山河破碎,尽归金国,辽主如丧家犬,东躲西藏。还要继续救他吗?相救,金国锋镝所向,何以抵挡?不救,心中不忍。

李乾顺在宫中踱着步子,脚步异常的沉重,每迈出一步,似乎需全身的力气。社稷存亡,在此一举。稍许不慎,国破家亡。

察哥正待启奏,侍臣进来禀报:“禀皇上,辽国使者到。”

听到辽国使者来了,李乾顺一惊,金国使臣还在等待他的决定,辽国使者又来了。这个时候,天祚帝还有什么旨意。

“传辽国使者觐见。”

“是,皇上。”

侍臣引进辽国使者。辽使向李乾顺宣读了册封圣旨,并命出兵护卫。

他接过册书,对辽使道:“请贵使回禀圣主,大军不日就到。”

“谢皇上。”辽使深施一礼。

送走辽使,察哥问道:“皇上作何打算?”

李乾顺看看弟弟,无奈地叹息一声:“辽主啊,不是我不帮你,实是力所不及也。”

在社稷与天祚帝之间,李乾顺选择了前者。

耶律大石率二百铁骑向西北行进,过黑水河,到达辽国白达达州。详稳床古尔出城迎接,献马四百匹,骆驼二十匹,羊若干。西行至可敦城,屯驻在辽国北庭都护府。金军尚未到达此地。

耶律大石召集威武、崇德、会蕃、新、大林、紫河、驼等七州的知州,及大黄韦室、敌刺、王纪刺、茶赤刺、也喜、鼻古德、尼刺、达刺乖、达密里、蜜儿纪、合主、乌古里、阻卜、普速完、唐古、忽母思、奚的、糺而毕十八部族的大首领,慷慨激昂地对他们道:“我祖宗艰难创业,历世九主,历年二百。金以臣属,逼我国家,残我黎庶,屠翦我州邑,使我天祚皇帝蒙尘于外,日夜痛心疾首。我今仗义而西,欲借诸蕃,翦我仇敌,复我疆宇,惟尔众亦有轸我国家,忧我社稷,思共救君父,济生民于难者乎?”

众位知州和大首领们百感交集,心潮澎湃,异口同声地道:“我等世受皇恩,岂敢忘却。当竭尽全力,以助大王。”

遂得精兵万余,设置官府,统领辽国北方旧地。

耶律大石心中清楚,手中的兵力不足以击败金军恢复国家,当养兵择机而行。思来想去,觉得辽国旧地以不能久居,只能远走西域。决心已定,遂以青牛白马祭天地、祖宗,整顿兵马,向西而行。因借道回鹘之地,先遣使者出使回鹘,向国王毕勒哥递呈国书。其书如下:

昔我太祖皇帝北征,过卜古罕城,即遣使至甘州,诏尔祖

乌母主曰:‘汝思故国耶,朕即为汝复之;汝不能返耶,朕则有之。在

朕,犹在尔也。’尔祖即表谢,以为迁国于此,十有余世,军民皆安土

重迁,不能复返矣。是与尔国非一日之好也。我今将西至大食(注2),

假道尔国,其勿致疑。

毕勒哥见书,想起与辽国的旧谊,遂迎接辽军,在府邸设宴款待耶律大石一行。临行之日,献马六百匹,骆驼百头,羊三千,愿让子孙为人质以为附庸国,送至境外。

耶律大石带领辽军继续西行,所过之处,敌者战胜,降者招安。兵行万里,归降数国,获牛马等财物不计其数。军势日盛,锐气倍增。

辽军到达寻思干(注3),西域诸国举兵十万,号称“忽儿珊”,前来拒战。两军相对二里,旌旗相望,战鼓相闻。

面对敌众我寡之势,耶律大石毫无惧色,高声对将士们道:“彼军虽多而无谋,我军进攻,则首尾不能救,我军必胜。”

遂遣六院司大王萧斡里刺、招讨副使耶律松山领兵二千五百,进攻右军;枢密副使萧刺阿不、招讨使耶律术薛领兵二千五百,进攻左军;自己率其余军兵进攻中军。三军得令,一齐进攻,忽儿珊大败,陈尸数十里。

辽军得胜,在寻思干驻军九十日,回回国来降,进贡方物。

耶律大石见局势稳定,又兵进起儿漫。文武百官遂册立其为帝,建立西辽国。耶律大石分封大臣和将校,嘉奖辽军。

数年后西辽军东征,因路途遥远,不得已退兵,迁都虎思斡耳朵(注4),西辽国重树大辽国威。

注1 播迁:流离迁徙,

注2 大食:原为一波斯部族的名称,唐代以来,称阿拉伯帝国。

注3 寻思干:今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

注4 虎思斡耳朵: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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