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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小梁太后毁面痛哭

自宋朝经营没烟峡,修筑平夏城、灵平寨等堡寨,逐渐占领附近地区。这一地区是西夏的粮食和其它农作物产区,是西夏和百姓赖以生存的沃土。被宋朝占领后,西夏百姓气氛地哀叹:“我们歌唱作乐的富饶土地,都被宋朝占领了,我们今后如何生活?长生天啊—— 我们如何生活?!”

小梁太后更是食不甘味,夜不成寐,怒火中烧,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夺回米粮川。可是这些年,西夏频繁举兵,百姓贫窭,国用枯竭,士气萎靡,屡战屡败,如何夺回没烟峡要塞?如何收复沃土?小梁太后想到这些,伤感地闭上了眼睛。

平夏城、灵平寨、荡羌寨和通峡寨,犹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闪现。坚固的城墙,高大的敌楼,雄壮的宋军、林立的刀枪、鲜艳的旌旗,不断地在眼前出现。她的心头一颤,婀娜柔美的身子竟然战抖起来。

“宋哲宗、平夏城、没烟峡,我和你们没完!我和你们没完!!!”小梁太后怒吼着,一口小白牙咬得嘎嘣嘣响。

小梁太后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要以举国之兵争下这口气。遂与李乾顺商议:“平夏城在诸堡寨中为最大最坚固,守城宋将郭成最知兵。兵法云:‘攻其坚,则瑕自破。母后想出兵攻陷平夏城,你意下如何?”

李乾顺道:“自儿当立,国事皆由母后裁定。此次出兵,也赖母后,儿臣悉听母后安排。”

小梁太后满意地道:“我儿如此言语,母亲就决定进攻平夏城了。”

于是,小梁太后召集西夏大首领和诸将,宣布进攻平夏城的军事部署:命嵬名阿埋为诸路大军都统军,负责进攻平夏城;命梅勒都逋负责拦截增援平夏城的宋军;命驸马都尉罔罗屯兵罗萨岭,防御熙河路;命大首领嵬名布心屯兵梁柽台,防御秦凤路;命嵬名济驻军洪州,防御鄜延路;命细封宝向为护卫亲军使,保卫皇上和自己。

宋元符元年、夏永安元年(公元1098年)十月,小梁太后与李乾顺亲自率全国调集的四十万大军,秘密向没烟峡进军。

宋朝修筑完平夏城,要派遣大将守城,泾原路经略使章楶问诸将:“可守平夏城者,何人也?”

诸将道:“非郭成不可。”

章楶遂命郭成为泾原路钤辖、平夏城城守。

郭成字信之,秦凤路德顺军中安堡人氏,从军任供奉官,曾遂刘昌祚进攻西夏灵武,斩过西夏大将。接到章楶的任命后,领军进驻平夏城。

宋朝和渭州都得到西夏大军进攻平夏城的情报,宋哲宗立即下诏命章楶负责指挥平夏城防御,命环庆路、鄜延路、熙河路速遣军增援平夏城。

小梁太后和李乾顺率大军进入没烟峡,大军连绵百里,急趋平夏城,将其团团包围。嵬名阿理分兵进攻平夏城周围的荡羌寨、通峡寨等堡寨,截断这些堡寨增援平夏城。

平夏城成了一座孤城。城中只有五千宋军,郭成和折可适领军抵御。

夏军建造了一座高大的攻城战车,名曰“对垒”。其车可载数百人,填堑而进,车中楼梯通向车上平台,与城墙齐平,入城头如履平地。

夏军凭借对垒车,

向宋军发起激烈的攻击,数百将士站在对垒上,手持盾牌刀枪向城墙上进攻。宋军集中在对垒附近的城墙上反击,两军如同在平地上战斗。夏军几经攻上城墙,都被宋军浴血杀退,双方死伤惨重,夏军死伤更重,一日死者千人之多。夏军同时采取挖地道、云梯攻城,都被宋军击退。

战事已经进行了十多天,宋夏双方都在顽强地坚持。嵬名阿理不顾将士生命,下令不分昼夜攻城。城下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流满护城河。

章楶为减轻平夏城的军事压力,采取攻其所必救的战术,命诸路援军进攻西夏边境,吸引夏军主力回防,伺机歼灭。

熙河路副经略使王愍率大军驰援,在罗萨岭遭到西夏驸马都尉罔罗的阻击,两军进行殊死拼杀,罔罗身负多处重伤战死。夏军将士见主将战死,顿时大乱,四散奔逃。宋军追击,二千三百夏军被杀。王愍下令焚烧西夏百姓房屋和庄稼,方圆七百里之地化为灰烬。西夏西方防线被宋军突破。

同时,宋朝河东、鄜延、泾原、秦凤四路大军进入夏境内。嵬名济和嵬名布心领军抵御。一时间,宋夏边界地带千余里战火燃烧,杀声震动山河。宋军英勇顽强,夏军全无斗志,嵬名济和嵬名布心皆败,引军撤退。西夏防线被宋军突破。泾原路副都部署王恩率联军向平夏城驰援,离平夏城五十里扎营。

泾原路监押郭祖德向王恩建议:“夏军势众,平夏城以据守十余日,恐力竭失守,我军当不予余力地向夏军进攻,以解平夏城之围。”

姚雄和其弟姚古皆赞同。姚雄道:“皇上命我等出兵解围,若进兵迟缓,平夏城被陷,我等皆获罪也。事不宜迟,当速解围。”

王恩看看诸将,道:“贼倾国远寇,我军难以争锋,宜以全制其弊。夏军粮草欲尽,必退,遇伏必败。郭公守城,城何堪忧?”

王恩遂命姚雄领秦凤万人设伏以待夏军,并派出骑兵夜里袭击夏军。

天色阴沉,北风呼啸。是夜,下起了大雪。嵬名阿理见状,下令暂时停止攻城。

平夏城战役已经进行十二天了,小梁太后得报宋朝援军突破防线来到平夏城,心中着急。冬季来临,天气渐渐地冷了,夜里下起了大雪。对野外宿营的夏军极为不利。粮草也将用尽,没有粮草,军心何稳?如何打仗?

小梁太后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大帐中来回踱步。

“禀皇太后,细封宝向求见。”细封宝向站在帐外,高声禀报。

小梁太后连忙下令:“细封将军请进。”

亲兵掀起门帘。细封宝向进帐,深施抚胸礼:“禀皇太后,我军进攻平夏城已十二日,末将请战,明日末将亲率大军攻城,不攻下平夏城定不生还!”

小梁太后闻言,又喜又惊,喜的是:细封宝向是夏军的常胜将军,他出战平夏城有望攻陷;惊的是:细封宝向是难得的青年将领,若有失,西夏损失巨大,也对不起地下的细封步赖。

小梁太后爱惜地看着细封宝向:“夏军上将百员,不必将军出战,安心护卫皇上和本宫即可。”

细封宝向道:“宋军防守严密,郭成用兵有法,且

援军已到,我军不宜远离故土久战。末将请明日一战,攻下城池,我军撤军,攻不下城池,我军也撤军。”

“好。将军之言正合我意。”小梁太后十分赞赏细封宝向的建议,“明日就由将军领军攻城。”

次日,夏军卯时饭后即发起攻城。这是此次夏军出征的最后一次攻城,小梁太后和李乾顺非常重视,不顾天寒地冻,步出大帐,观看攻城。

细封宝向披挂整齐,来到小梁太后和李乾顺面前:“禀皇太后,禀皇上,甲胄在身,末将不能大礼参拜,末将定誓死攻下平夏城!”

“好,本宫为将军助威。”小梁太后握住鼓槌,对细封宝向道:“攻城。”

“末将得令。”细封宝向深施一礼,转过身去,一手持盾牌,一手持宝刀,率军登上对垒战车,向平夏城发起进攻。

对垒战车接近城墙,宋军射来利箭。

战鼓敲响。夏军士气大增,在细封宝向的带领下,用盾牌挡住射来的利箭,挥舞刀枪,杀上城头。宋军立即涌来,长枪刺向夏军。细封宝向英勇拼杀,宋军不敌,纷纷败退。

小梁太后和李乾顺见细封宝向带领夏军杀上城头,十分惊喜,战鼓敲得震天响,夏军欢呼起来,后续部队继续往城上冲杀。

郭成和折可适亲自领军反击。细封宝向无愧西夏战神,尽管没使惯用的铁棍,一口宝刀也是所向无敌。宋军节节败退,平夏城陷落弹指间。

夏军胜利在即。小梁太后遥望城上夏军占领敌楼,眉飞色舞,欣喜若狂,用力捶打战鼓。

就在此时,北风大作,呼啸卷来,对垒战车突然倾倒,夏军摔到地下,死的死,伤的伤。后续夏军无法攻城,城上的夏军陷入宋军包围中。

小梁太后和李乾顺大惊,夏军也惊叫起来。

细封宝向见对垒战车倒塌,大呼夏军:“我等为国奋战的时刻到了,杀呀,杀呀——”

夏军受到鼓舞,英勇地拼杀,宋军抵挡不住,纷纷败退。

郭成高呼:“神臂弓何在!”

宋军神臂弓手听到命令,立即奔出来,远远地围住夏军,支支巨箭带着哨声射向夏军,夏军纷纷中箭倒下。细封宝向的盾牌挡住了前方的明箭,身后的暗箭射中后背。神臂弓威力巨大,可洞穿人体,一箭可穿透两人。

巨箭深深地射进细封宝向的身体,如同插进一杆长枪。他摇晃着魁伟的身躯,怒瞪圆眼。没中箭的夏军见状,慌忙向他靠拢。无数支巨箭飞来,夏军纷纷倒下。又一支巨箭射中细封宝向,他艰难地挺立,喷出一口鲜血,甩掉盾牌,挥动宝刀,向宋军杀来。

郭成大喊:“继续射箭!”

支支巨箭飞向细封宝向,高大的身躯被无数支利箭穿透,整个人仿佛一棵枝桠遒劲的大树,傲然挺立。

“细封将军——”小梁太后目睹细封宝向和夏军战亡,心如刀绞,仰天哭号:“长生天,何负西夏,何负我啊——”

小梁太后恼怒已极,两手用力抓挠自己的脸。秀美的脸颊上条条血痕,鲜血滴滴滚落在雪地上,宛如梅花傲雪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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