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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陕右大震

宋熙宁三年、夏天赐礼盛国庆元年(公元1070年)七月,梁太后命梁乙埋派兵增援金汤城,调兵遣将,准备大举进攻宋境。就在此时,李复圭又遣部将李克忠、蕃官赵余庆再袭金汤城。

夏军已有准备,在洛水北岸埋伏。宋军过河后,没等结队,夏军突然出现,宋军慌忙应战。夏军勇猛冲杀,将宋军冲开为二段,宋军大败。李克忠只领着一二百人突出包围,夏军沿水堵住宋军退路,李克忠只得领残军向东方的鄜延路奔逃。

是年八月,梁乙埋命费听悉讹领军六万,颇超青豹领军六万,细封黑男领军八万,对外号称三十万大军,进攻宋朝的环庆路。

梁乙埋下达完命令,看着三个爱将,又下令:“各军带百日粮草,没接到本相的命令,不得回师,继续杀掠。”

三人齐声回答:“麾下遵命。

西夏大军分东、中、西三路进攻。颇超青豹率东路军,出金汤城,进攻荔原堡。费听悉讹率中路军,出白豹城,进攻大顺城。梁乙埋跟随中路军。细封黑男率西路军出横山寨,进攻西谷寨。

梁乙埋和费听悉讹率中路军挺进大顺城。环庆路副都总管杨遂领军在大义寨驻守,夏军将大义寨包围。两日后夏军攻城,杨遂亲自登上城头督战。宋军极其英勇,数次击退夏军攻城,夏军伤亡惨重,宋军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夏军一连数日攻城,仍然没能攻破城池。

费听悉讹见强攻不下,就向梁乙埋献计:“禀国相,大顺城防守严密,驻军众多,短期内不易攻克。麾下建议,不要死盯着大顺城,当分兵攻取西边的安疆寨,其驻守的兵力必少,定能攻克。”

“好。”梁乙埋道:“将军率军在此围城,本相领军进攻安疆寨。”

“遵命。”

第二天辰时,费听悉讹指挥夏军攻城。梁乙埋分兵五万向西出击,午后到达安疆寨。安疆寨守将环庆钤辖郭庆得报夏军攻来,想趁夏军立足未稳之际,冲击夏军。于是引军出寨,在寨前列阵以待。

夏军前军刚到寨前,郭庆立即命宋军进攻。宋军向夏军杀来,夏军立即迎战。

梁乙埋得到禀报,命后军迅速增援。夏军火速前进,立即投入战斗。宋军寡不敌众。郭庆见状急命撤退进寨。宋军杀开一条血路,冲向寨门,夏军在后面追追。郭庆见夏军紧紧跟随,害怕夏军趁势进城,急命关门。守门军士立即关闭寨门,将少数宋军关在寨外。夏军赶来,将这些宋军全部杀死。

梁乙埋下命攻城。夏军推着云梯奔向寨墙,搭在寨墙旁就往上登。寨墙上的宋军立即投下滚木雷石。郭庆急急忙忙登上寨墙,指挥战斗。

夏军攻了三个时辰,也没攻下。

梁乙埋下令:“停止攻寨,将安疆寨包围。”

夏军将安疆寨围得水泄不通。郭庆不敢怠慢,亲自在寨墙上巡视,部署兵力,命宋军加强警戒,不得有半点疏忽。

当天夜里,梁乙埋召集将校,对他们下令:“安疆寨寨小兵少,我军人多势众。本相命令:明日寅时开始攻城,每军进攻一个时辰,一军接一军,不得中断,不管白天黑天,不惜一切代价,直到将寨子攻陷。”

“是。”众将校得令。

次日,天刚见亮,夏军开始攻城。梁乙埋亲自督战。夏军一拨接一波攻城,一个时辰换一军接着攻城。宋军拼死据守,滚木雷石用完了,就拆房屋,将房梁、椽子、石头都搬到城头上投下。天渐渐地

黑了,夏军的攻势仍然不减,还是一拨接一拨地攻城。宋军人少,伤亡减员,战斗力降低。郭庆呼喊着,鼓舞将士。

夏军攻城从寅时到申时,七个时辰没间断,仍然勇猛地进攻,宋军抵抗不住,夏军终于攻上城头,杀散守城宋军,大军陆续登上寨墙,在寨里追杀宋军,占领寨门,放大军进寨。

梁乙埋下令:“将城中所有喘气的,给本相杀光。”

夏军开始屠城,连猫狗都杀了。郭庆身负重伤,仍然带领二十多名宋军抵抗,军兵全部被杀,他被夏军生俘。夏军押着郭庆来见梁乙埋。

梁乙埋看到血染战袍的郭庆,心里即恼怒又敬佩,对他道:“郭将军不愧勇将,只要郭将军投降我大夏,本相就不杀你。”

“休想。”郭庆厉声喝道:“马革裹尸,以身许国,才是大丈夫所为。”

“好好好。”梁乙埋得意地道:“本相就成全你。”

夏军将郭庆押下去斩首,将首级献上。

梁乙埋斜了一眼,下令:“全军休息,明日进军淮安镇。”

颇超青豹率东路军,渡过洛水河,向南急速进兵。路上发现三四个宋军探马。

颇超青豹下令抓活的。一队夏军骑兵追赶,宋军探马飞速奔跑。夏军渐渐追上,几名宋军探马返回迎住夏军厮杀,一名探马飞也似地狂奔而去。夏军试图抓活的,这几名宋军拼死抵抗,夏军遂将这几名探马杀死,那名宋军探马已不见踪影。

颇超青豹命夏军迅速进军,将荔原堡围困。荔原堡是个不大的堡子,驻军只有六七百人。夏军攻堡,宋军虽拼死抵抗仍不敌。夏军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将堡子攻陷,宋军全部战死。

夏军向柔远寨挺近。柔远寨守将是林广。林广因战功升迁柔远寨钤辖,得到探马禀报,立即登上城头,部署兵力。

林广命令将士:“众军不要轻举妄动,固守堡子。”

林广挑选三百名勇士,分成三队,亲自带领三百名勇士,趁夜色偷偷出堡,向夏营投掷石头,探听虚实。颇超青豹深知用兵之法,最忌敌军偷营,早有防备,命军兵进帐休息,巡逻兵持盾牌巡视,另设伏兵。

林广见夏营没有动静,命一队宋军偷袭夏营。宋军慢慢接近夏营,突然发起进攻。只见站岗的夏军做鸟兽散,四处奔逃。宋军杀进大营,不见一人。为首的校尉一见,知道中计,急命撤退。突然一声炮响,夏军出现,将一百宋军包围。宋军勇士拼死冲杀,也冲不出包围,百名宋军全部战亡。林广在营外听到炮声,知道夏军有备,不敢领军接应,急令撤退。

第二天,夏军开始攻城,颇超青豹亲自督战,林广在寨墙上指挥反击。夏军多次攻城,均被宋军击退。

颇超青豹见柔远寨守卫森严,不易攻破,命大军撤军,向西转攻五交寨。

五交寨在延庆水西岸,守将是钤辖秦勃,在城头上指挥防守。夏军一连攻寨三天,没有攻克,遂将五交寨包围。宋军损失严重,秦勃见夏军大营遍地,切断寨中水源,心中焦急。

夏军围困数日,没有发动攻城,只有夏军推着云梯轮流到城下,虚张声势,做攻城假象。秦勃不敢松懈,日夜在城头上巡视,恐夏军故施迷惑,麻痹宋军放松警惕,乘虚而上。

数日后的一天夜里,夏军依然像往常那样,佯装攻城。突然间,发起强攻。五交寨四周一片火把,如夜空上的星星。夏军攻势极其猛烈,

有一处寨墙失守,夏军攻上墙头。秦勃亲自领军反击,将夏军击退,宋军死伤惨重,秦勃也负了伤。

秦勃见寨子险些被破,知难以固守,就派十数名骑兵偷偷出寨。宋军骑兵闯过夏营,奔向柔远寨。

五交寨军兵对林广禀报:“禀林大人,秦钤辖命我等前来求救,与大人约定后日申时,出城击敌。请大人领军出击,两面夹攻夏军。”

林广想想道:“好吧,后日申时,两面夹攻夏军。”

夏军不再攻城,有数名骑兵奔到寨门前高喊:“宋军都听清楚啦,你们已被我军层层包围。我军带有半年的粮草,渴死你们,困死你们。”

申时,夏军大营中升起炊烟,夏军正在做饭。

五交寨墙头上,秦勃向远方眺望。

西边的天空上,朵朵红霞分外鲜艳。延庆水映照着晚霞,闪烁着灿烂的光彩,两岸茂密的芦苇和蒲草,仿佛两条长长的绿带,飘向远方。东方,似有滚滚烟尘,向西滚动,隐约有人马闪动。

秦勃心中暗喜,知柔远寨大军奔来。他又向夏营望去。夏营中隐约响起军兵们吃喝的欢声。他十分得意,这正是攻击夏军的大好时机。

秦勃下令出城列阵击敌。他一马当先,率宋军向夏营杀来。夏营中一连响起三声炮响。夏军骑兵箭一般冲出大营,截住宋军,步军随后洪水般涌出来。夏军犹如一堵高墙,挡住宋军。

柔远寨宋军渡水一半,遭到夏军伏兵袭击,仓皇后退。林广再组织过水,夏军弓箭兵在沿岸发射利箭,宋军无法冲上岸。林广见夏军有准备,知道无法冲破夏军防线,下令撤军。

两军厮杀近一个时辰,秦勃领军奋战,不见柔远寨大军来援,知其受阻,不敢再战,传令回寨。夏军将宋军团团围住,秦勃领军冲杀,却冲不出重围,宋军纷纷战亡。一支冷箭飞来,正中秦勃咽喉,翻身落马。宋军见主帅战死,更加慌乱,遂全部被歼。夏军占领五交寨。

细封黑男率西路军出横山寨,兵进业乐镇,一战而破。第二天,向榆林城进发,途中经过一座烽火台,杀守军三人,将其夺下,俘获一名叫张吉的烽卒。

夏军带着他来到西谷寨,对他命道:“你对守寨的宋军说:‘榆林城已破,你们投降吧。’”

“好,我说。”张吉站在墙下,对上面高喊:“宋军将士们,你们听清啦。榆林城没事,夏军粮尽就退,别投……”

夏军恼怒,不等张吉喊完,一刀将他砍倒。

细封黑男下令攻城。夏军冲到墙下,顶着石块和利箭往上攀登云梯,一举攻克西谷寨。宋军有的投降,有的奔逃,夏军追杀,将宋军全部杀死。夏军在西谷寨休整三天后,向榆林城进军。

榆林城守将阁门袛候高敏,率三千军马出城迎敌。宋军见夏军势大,军心动摇,不战自溃,纷纷向城中奔逃。高敏喝止不住,只得跟随溃军逃进城里。夏军追杀一阵,鸣金收兵,将榆林城围住。其城距庆州四十余里,陕右大震。

高敏原本雄心勃勃,想将夏军击退,没想到仗没打,自己就败了。气得他要处罚先往城里跑的将士,可跑的人太多,不能都杀了,只得抓几个屈死鬼,五花大绑在校场上。

高敏环视着众军,威严地道:“大敌当前,应奋勇杀敌,再有临敌退却者,这就是下场。”

他抬起右手,用力往下一劈。

亲兵们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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