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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暧昧

饭桌上,筷子敲打着碟,碗,杯,食饭的人大口咀嚼食物,如果不去联想早上新之助与风间澈衣衫不整的样子,气氛倒是还好,全家人达成了默契一样不说话,一致认为今天的早餐是他们生命中吃过的最好的早餐,努力使劲儿往嘴里塞着食物,没有停歇,没有中断也没有续杯。

风间澈味同嚼蜡。他不停在心中做建设,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镇定,阻止自己寻找地缝的冲动。

新之助倒是坦然,觉得没什么大问题,虽然也沉默,却会与风间澈有互动,时不时为他夹个菜什么的,搞得风间澈大胆吃也奇怪,不吃也古怪。只好埋头在碗里,希望早点结束。

美芽和小葵的反应不大,一个是心中有数,一个是心中了然,正正常常。

银之介和老伴儿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活了几十年的人毕竟是有过人之处的,他们发现了异样,为了避免可能会有的冲突,随大流保持沉默。

广志的心情是最起伏的,作为一个上班族,而且是经常出去应酬出入各种场所的上班族,见过世面最多,接触的各类人员也最丰富,因而心思最为灵敏和复杂。可是正因为广志心思的灵敏和复杂,让他的大脑在不断运转、分析、整合风间澈与新之助相处片段时排除掉了最真实的情况,而向另一条充满瑕疵的推断大路上走去,反而忽略了空气中淡淡漂浮的暧昧,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餐桌的静默还在继续,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一个解放的突破口,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当引路石。

静默继续着,继续着。

“汪,汪”

小白不满叫了起来,讨要自己的饭。

餐桌上的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借由给小白喂早餐,开始了不同的动作。有离开饭桌的,有迅速吃光的,有收拾碗筷的,有迅速出门的。

风间澈借口换衣服回到了房间,避难。

另一个当事人屋里屋外晃了晃,觉得没什么意思,前来找风间澈。

“小澈,要不要出去走走”新之助问。

“不要叫我小澈”风间澈再次强调,本来出了这么一回事就够了,还小澈、小澈的叫,不会让误会更大嘛,虽然是单方面的误会。

“可是昨晚你明明答应过我了,我可以叫你小澈的”新之助记忆力很好。

“昨晚是昨晚,昨晚已经过去了,昨晚说的话也已经过去了,反正就是不要叫我小澈”风间澈游走在炸毛的边缘。

“好啦,不叫就不叫”新之助安抚,“外面风景很好,现在又不是太热,出去走走啦”

风间澈答应,出去走走也好。

新之助和风间澈一起出了门,小白跟在了后面。

秋田的景色真的很不错,不同于城市的钢筋水泥,不同于特别风景区的绚丽多彩,秋田的乡土气息浓厚,流露出朴素的美感,路旁是实实在在的绿树红花,两侧是实实在在的稻田水塘。

风间澈观望着。

飞舞的菜粉蝶小巧、洁白,活泼的红蜻蜓在水面轻轻点着,点起一圈圈的涟漪。成片的稻田碧绿无比,土色的田埂纵横交错,将完整的碧绿割城一个个规则的图形。田里面有青蛙在跳动,有的甚至跳到路中央来观察陌生人的来访。

陌生人风间澈作出孩子气的举动,故意跑到青蛙的旁边跺脚,将它吓回了稻田,噗通入水。

陌生人新之助跟在风间澈身后,宠溺看着。

风间澈不敢回头,他觉得从昨晚开始新之助对他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他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干脆视而不见。

风间澈后悔与新之助单独出来,好像在偷偷摸摸做着不可告人的事情。为了避免两人之间的尴尬,风间澈表现得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看到什么东西都想要好好了解一番,爬树折花,上窜下跳。

“好累,去树下休息一下吧”风间澈坚持不住了,太阳已经开始发威,一路的跑跑跳跳浪费了他太多的体力。

新之助自是不会反驳风间澈的意见,跟着风间澈去休息,眼睛中的宠溺和关注没有改变。

风间澈依着一颗垂柳坐下,将小白叫了过来,给它挠痒痒。

新之助挨着风间澈坐下,侧头看着风间澈与小白的互动。

风间澈不自在,借着蹂躏小白发泄心中的不安。他想,新之助到底在想什么?那个样子看着我?压力好大哦。

柳条随风摆动,落在地上一片斑驳碎影,已近晌午了。

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对话,气氛很微妙。

“风间,小白快要晕了”新之助好心提醒,

风间澈注意到怀里的小白,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小白,对不起”风间澈道歉,一不留神,竟然足足摆弄了小白两个多小时。

小白送了口气,还以为狗生要断送了呢。

“咱们回去吧,快要吃午饭了”新之助说,向风间澈伸出手要拉他起身。

风间澈身体顿了顿,还是内心忐忑着将手伸了过去,任由新之助拉他起来。不过,一等身子站直,立刻抽手而出。

新之助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好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风间澈内心抱歉。过于谨慎的他好像变成了刺猬,条件反射性地拒绝新之助的好意,本愿减少新之助的麻烦,却没想到会伤了他的心。

“谢谢,我们走吧”风间澈客气说,大步走在前面。

“好”新之助痛快答应,走在后面,露出得逞的笑容。

可惜,陷入深深自责的风间澈看不到。

午饭在其乐融融中度过,大人们已经将早上的事情翻篇,唯有风间澈自己食不知味。

为了参加晚上的祭典活动,一家人好好睡了午觉,翻找出正式的服装,在夕阳西下之时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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