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盯着沈月离看了好半晌，“沈月离，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憋什么坏主意？”
“……”沈月离干笑了两声，“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
“夙夜，你应该知道，现在皇上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一旦皇上驾鹤西去，你会面临着怎样的困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皇后为什么要给你下日月蛊，你也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无法控制日月蛊，到那时，我们极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沈月离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反正，你好自为之。”
“我原本以为秦羲禾那女人只是皇帝陛下安排给你，用来对付皇后娘娘的，现在看来，皇上果然早已经看透了这一切。她是你的药引，只要以她为引子，利用我给你特制的药丸，迟早能将日月蛊引出来。”
“夙夜，我说的这些，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更加清楚。”
夙夜沉默不语。
的确，他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的形势是什么样子的，他比沈月离要清楚得多。
父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驾崩。
一旦那天到来，他就算能吃了解药暂时恢复武功，武功也不过从前的一成。
用一成的功夫对抗虎视眈眈的皇后一派，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
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你，真的没瞒我？真的没打什么坏主意？”
“哈哈，我瞒你做什么？”沈月离打了个哈哈，“你们两个不就是在一起了吗？这也没什么吧？孤男寡女，还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我就是让你们小两口更加和谐了而已。”
夙夜冷着脸。
他总觉得沈月离在瞒着他什么。
此事也不好过问，便蹙了蹙眉，转移了话题，“叶清酒那边可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沈月离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
“夙夜，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你跟夙央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如果驾崩赶上月初，全程都是夙央。若是赶上月末，全程都是你。若是月中，你们二人则分别占据了黑夜和白天。”
“秦羲禾，会配合吗？”
夙夜的脸色不太好看，“不是只有两粒吗？”
“这两粒，在初一到来之前，我一定会服用完。你不用担心。”
沈月离还想说什么，瞧见夙夜的脸色相当难看，便摇了摇头。
事情总是计划不如变化快。wavv
到时候的事情，就到时候再说吧。
“你的身体没事。”沈月离说，“有秦羲禾在，引导得也非常成功，等喝下药，我帮你打通经络。”
夙夜面无表情地将那碗又苦又涩的药喝下去，坐在玉床上，闭目养神。
沈月离眯着眼睛，默默地呼出一口气。
夙夜和夙央……
果然很不一样。
怕是到天下大乱时，不同的性格，结果也会不一样。
他想着，坐在夙夜背后，将真气传输到他体内。
……
大约是昨夜累着了，秦羲禾吃了好些东西。
吃完之后，便坐在窗边发呆。
下过雨之后，天空一片湛蓝，不见白云，只是澄澈透明的纯净。
残红满地，密密麻麻地落在青石板上，沾染在上面，有风吹来时，也无法撼动半分。
花朵被吹散了不少，隐隐可见前几日还开放得鲜妍的花朵们，经过风吹雨打之后，已经有了些许萎蔫。
秦羲禾对着窗户外面的花朵唉声叹气，嘴里还默默地念叨着什么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女人，反了反了。”黑炭蹿到她身边来，“昨天虽然有风，但，雨疏风骤这句是错的，应该是昨夜风疏雨骤。”
它挑起不好惹的吊梢眼，小蹄子相抱，“你怎么也学人家对花伤感来了？”
这根本不符合她的性子。
秦羲禾捏着黑炭的脸，“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黑炭，你阻挡了我的浪漫主义情怀，也影响了我发挥。我可是要改邪归正，准备好好读书，励志要做一个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的李……秦太白。”
“……”黑炭脸黑了黑，“你的才华要是能跟上你胡言乱语的一半，大概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它从她怀里跳到小桌子上去，叉开双腿，小蹄子指着她，“女人，今天要出去玩吗？”
“不去。”秦羲禾说，“那些七白面膜我要再完善完善，顺便去慕容蓝那一趟。”
“那个平胸的女人啊。”黑炭用蹄子抵着下巴，“一点都不可爱，也不舒服，小爷兴趣不大。”
“女人，你既然没有安排，那我出去玩啦。”
“嗯？去哪里？”秦羲禾懒懒地趴在桌子上，“又去凤尾池那边看你的温泉蛋？”
黑炭脸上泛出些许黑线。
它是很想再去吃温泉蛋，可，自从在那池子旁边被溢清寒掳走，还发现了一条大蟒蛇之后，它觉得，它跟凤尾池可能八字不合，便也懒得去那里。
万一，再碰见那条蟒蛇，它若是不抓，岂不是应了秦羲禾说它怕蛇的话？
若是抓了，恶心得好几天不能吃烤山鸡，亏大了。
权衡了好半晌，它蹿到窗外摘了一朵花，一片花瓣一片花瓣往下摘，摘到最后一片花瓣之后，眼睛亮了亮，“小爷要去找包子玩。”
“这是花瓣之神给的启示。”
说完，它已经窜了出去。
黑炭的速度很快，像一阵风一般，等秦羲禾反应过来，它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无奈。
秦羲禾只能将昨天做的面膜拿出来，先在耳后试了试，又在脸上涂了涂。
果然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古代，同样的配方做出来的东西，相差了不止一点。
没有施肥和农药之类的化学物品，这里的纯野生草药混合而成的面膜敷在脸上非常舒服。
清洗掉之后，感觉还不错，忽悠忽悠慕容蓝那种中二少女应该还是可以的。
她将面膜包好，与涉风一道去了慕容府。
慕容蓝正在研究什么武功秘籍，见她到来，死活要给她看最近新得来的秘籍。
秦羲禾看着那残破不全，上面画满了小人打拳的破烂书籍，额角抽搐，“这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