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上了白色的广汽本田。
小宋律师坐进黄世仁的宝马车里。
我看了下手机，已经快一点该给老妈打电话。
突然觉得今晚时间过得真快。我想是因为站角的原因。往那上面一站，时间不知不觉就溜的很快。
黄世仁把我们带到金碧辉煌大酒店对面的赵家小厨饭店里。
同来的还有黄世仁的司机二歪子和黑皮。他的侄子也来了。
正好一桌人。
黄世仁给钱，叫他侄子去烤烧烤。
闻到烧烤的香味，突然感觉到肚子饿。
等了一会，那个人高马大的黄世仁侄子拎着猪蹄和鸭爪回来了。说烧烤还在烤，好了就送来。
看到猪蹄我就馋了。
黄世仁不知道是他自己也饿了，还是看出我们都又馋又饿，现在就很想吃的心思。叫他侄子把袋子打开，先吃。
装猪蹄的食品袋正好转到我面前，我就第一个用手抓起一块剁碎了的猪蹄，放进嘴里啃了起来。
黄世仁望着我笑：“志涵挺聪明的，站角一学就会。干得不错。押钱的技术也好，不见你赌钱，怎么就会押这么准？”
我装傻的回笑：“我哪有什么技术，牌服生手，最近太阳照到我，心思灵了呗。”
黄世仁笑着又道：“以后那个老余推庄你别押。他跟我是朋友，你现在也等于是我们家里人了。不管是你输还是他输都不好。”
我说这顿饭请的是有目的吧。什么朋友？他以为我不知道。找借口说是朋友推庄。还不如说是他自己在推。
但我依然装傻的笑着答应：“知道了。”
然后就低头啃猪蹄。小胖坐在我边上像是在跟我比赛。一个接着一个的啃。
大概是第一次吃。
爷爷带我第一次来吃的时候，我也跟他一样。啃了一个又一个。那时候我才十岁，爷爷怕我吃了不消化就没再给我吃。于是我就一直思念着这个味道。
一袋子的猪蹄被我俩啃的没剩几个。
烧烤送来了。我对烧烤不怎么感兴趣，只吃了几根羊肉串。
服务员又开始上菜。
黄世仁叫服务员搬来几箱啤酒。我今天心情好，服务员开了两瓶雪花啤酒放在我面前，我没推辞。决定跟他们喝个痛快。
今天黄世仁好像也很高兴。竟然带头打了一个通关。原来他不是不沾酒，而是很能喝酒。一个通关喝下来，脸上一点也不红。就像喝的是白开水一样。
黑皮看样子也能喝。继黄世仁后头打了两个通关也一点事没有。
小黄和瘦子也打了通关。就我和小胖没打。
小宋律师不喝酒，她坐在黄世仁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吃毛蟹。
坐在桌子上的男人除了我和小胖不能喝，那几人个个是酒桶，五箱啤酒他们竟然给喝光了。
我在心里想，这二歪子晚上还怎么开车？酒喝多了话就多。黄世仁平时话不多，今天却讲个不停。
我有点明白他平时为什么不喝酒了，看来他的酒品也不咋滴。
男人们在酒桌上正吹牛吹得起劲。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霞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看向黄世仁，他一眼瞟见是霞子，脸色骤然就阴沉下来。
黑皮连忙站起来：“快来坐，我去叫服务员拿套餐具。”
他说着话就朝包间外走去。
霞子不客气的坐到黑皮的位子上。笑着说：“吃饭怎么也不叫上我？真饿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勺子挖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黑皮拿着餐具进来。见位子被霞子坐了，就又端了把椅子挤到我身边。
“你跑哪去了？看不见你人怎么叫你。”黄世仁面无表情的望着霞子。
霞子拿着黑皮给她的新筷子，像饿急了似得自顾自地吃着。拿起黑皮喝剩的酒瓶仰头就喝。
坐在她身边的二歪子连忙帮她打开一瓶酒。又给她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
霞子就自斟自饮了起来。
我靠，这霞子也能喝。一会儿的功夫就喝光三瓶啤酒。看样子还要喝。可是酒没了。
黄世仁叫再搬一箱子。
黑皮出去叫酒。
服务员又送了一箱子酒进来。黑皮帮霞子开了三瓶放在她面前。
她又自斟自饮的给喝完。
黄世仁脸上带有明显的不悦，盯着霞子看了几秒。
突然对我们说：“你们要是吃好了就先回去吧。二歪子你喝了酒别开车，打车回去。车子我让小宋开。”
嗯？小宋律师会开车？她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在心里一掠而过的想着。就起身和小胖小黄还有瘦子一起从包间里出去。
回头见黑皮他们三个也跟着走了出来。
我跟小黄他们说：“你们也打车回去吧，我家近，走回去就行了。”
小黄家有点远，他打车走了。
瘦子家在北门，他也要走回去。说要散散酒气。
小胖说要跟我一道。我们俩准备朝马路对面走。
黑皮在后面喊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就他一个人。
“他们俩走了？”
我问的是二歪子和黄世仁的侄子。
黑皮说场子还没散他们俩到场子去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
“你也不看现在几点了？”黑皮笑着说。
我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一看，嚯，三点半。
“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别陪我走。再走就天亮了都。”我叫小胖别再跟着我兜圈子绕道。
小胖憨憨地一笑，转身往出租屋方向走。
我和黑皮是一道。他住荷塘路，把向阳路走到头就到了。我们俩朝马路对面走去。
黑皮突然问我：“你这么会打条子是不是你爸教的？”
我被他特如其来的话给问得一愣。他是黄世仁身边的红人，跟他说话可是要小心。
“是的，我很小的时候我爸没事就教我玩牌九。”我把爷爷教我的说成是我爸教的。
顺着他的话说，看他想说什么？
“你爸其实是个好人，但没你聪明。太犟了。”黑皮像是自言自语。
我听了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小心的转了一个弯。
笑着问他：“你跟我爸打过交道啊？”
黑皮：“岂止是打过交道？我从进赌场站的第一庄就是给你爸站角。以后就是他赌到哪？我就跟到哪。黄世仁的场子还是你爸带我进来的。”
黑皮这话的意思，他跟我爸还是深交？
“我跟你爸的交往很深，他脾气太犟不听我劝。他要是听我话怎么会死。”黑皮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