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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脱险(3)

晚上八点,对大山里的夜来说已经很深了,虫呜、鸟叫、兽嚎共同奏响了山间夜晚交响曲。

温家先先出了墓洞,观察了情况正常后,学了几声鸟叫,告诉墓洞内的人可以出洞。等全部人出了墓洞,温惯匪提议兵分两路,一路由高树仁带路,温家先和妞儿随同,扮装夜晚打猎的村民,在大山醒目处活动,以吸引黑帮的注意力。另一路由温惯匪带路,带领潘子良、陈聪和白安生这些山外人经秘密通道出山。温家先和妞儿都说要和温惯匪一起,护送潘子良他们出山,起先温惯匪坚决不同意,要他和妞儿、高树仁在一起,说白了就是要他和妞儿在一起,加强接触,沟通感情。后来,高树仁的一句话让温惯匪改变了主意,他说,自老祖宗以来咱们村子都忌讳姑娘打猎,让妞儿大晚上跟大老爷们在山上转悠,恐怕被黑帮人撞见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和怀疑,打晚猎是我的强项,有我就行了。

温惯匪自责自己忘了姑娘打猎的禁忌,于是答应了温家先的要求,同时叮嘱温家先和妞儿在后面跟着并做好断后保护工作。

温惯匪所说的秘密通道是“山路+水路”模式,从鸡豕山出发先要翻过一座被原始森林覆盖的大约八公里左右的大山,紧邻大山的是容县主江的上游,江水深且多险滩,白天都很少有船只行驶,更不要说晚上了。温惯匪为什么要挑这么条道走?主要是因为他已经走过几次了,而且都是晚上。不过都是偷运猎杀的珍稀动物,每次都挺安全的。

到了鸡豕山与原始森林交接的地方,月亮从东边山峦露出脸来,大山变得灰濛濛一片,不远处有一块空旷地,地儿中间一条小溪流过,溪水叮咚,悦耳动听。

温惯匪说到溪水中洗把脸,提提神。可正在这时,溪水中有影子在晃动。温惯匪知道这影子是人不是兽,于是他赶紧叫大家往树林里躲。

“奇了怪了,这儿怎会有人呢,不会是黑帮刚设的关卡吧?”温惯匪一头雾水地说。

“阿爸,我下去看看,是黑帮人还是猎人。”温家先刚走两步,被温惯匪攥住。

“一边呆着去,有阿爸在,没你的事。”温惯匪回头对潘子良说:“潘兄,我去看看,如果是黑帮人,我设法把他们引开。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显身。”他叮嘱温家先,等他引开黑帮人后,迅速进入原始森林,到江边会合。

真是天助神助,正在此时,一只灰白色野兔从树林中窜出,在空旷处停留,说时迟那时快,温惯匪举枪,只听呯的一声,野兔倒地,跳了几下后一动不动了。紧接着溪水边那些影子咿咿呀呀往空旷处跑,还满口脏话、粗话、狂话。嚯,还真是黑帮人呀!见空旷处躺着一只野兔,那伙人一踊而上争抢起来。

温惯匪提枪,大摇大摆向他们走去:“别抢呀,这可是我的成果,你们要的话,跟我打去,保管你们明天早上手提肩扛、满载而归。”

黑帮人停止了争抢,都把目光齐嗖嗖投向了温惯匪。

“老猎手,枪法不错嘛,一枪毙命。”说话的应该是他们中的老大。

“过奖啦,不过也不是夸海口,你听说过一挑三吗?”温惯匪毫不畏惧吊他的胃口。

“啥一挑三,啥意思呀?”

“就是一枪射杀三个兔子。”

“我看你挺能吹呀!有能耐你就露两手给我看看。”

“行,问题是你敢不敢跟我一块去?”

那人愣了一下,有点犹豫的样子。

温惯匪抓住火候,趁热打铁:“唉,我就不明白大晚上你们窝这山沟里干嘛,除了野兽,谁能来这里。有句话不知该不该对你们说?”

“啥话?说吧!”

“你们大晚上躲在这大山里,非常危险。可能成为猛兽的牙下美食,更有可能成为猎人的枪下冤魂。刚才那枪本来是冲着你们开的,你们真应该感谢这只野兔,是它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你们。”温惯匪显然是在拿话吓他们。

“原来你是想枪杀我们。”

“不是我想枪杀你们,是你们自己想枪杀自己。你们要是大晚上还窝在这大山里,迟早有一天会死在猎枪下。所以,大晚上的没必要死守一个地方,走动走动,顺便搞点野味,即使老板怪罪下来,你也没离开大山,没脱离岗位呀!再说大晚上的谁知道你们的行踪啊!”

那老大模样的人还是迟疑了一下,最后看看他的同伙,声色俱厉道:“今晚咱就跟这位老猎手游游山,挵点野味,给家里的婆娘孩子打打牙祭。不过,大家警惕一点,最好把潘子良这个大猎物一并猎获啦!”

哟,胃口还挺大呀。温惯匪故意糊里糊涂地问了一句,谁潘子良呀?我打猎几十载,踏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还没听说有叫潘子良的大猎物。

“老猎手,你真没听说过潘子良?”

“噢,前段时间我听说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条大虫,哦,就是大老虎,凶猛得很。莫非你们说的潘子良就是这条大虫?”

“潘子良是人,不是什么大虫大老虎。他背叛了我们老总,老总下令废了他。这不,矿区的保安都开拔出来了,忙碌到现在,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还差点被当成猎物给射杀了。”

温惯匪心里微微一颤,心想,必须尽快把这些人引开,为潘子良走出大山,摆脱危险争取时间。但表面上他却假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莫不关心的表情。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一丁点关系。不过我倒觉得你们真傻,潘子良应该是山外人吧?山外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大晚上能跑这深山老林里来吗?不太可能吧!所以,别在这傻耗着,蹩足了劲跟咱打猎去。”说着,温惯匪甩开脚步沿溪流方向而去,黑帮人唏哩哗啦后面跟着。没走一会,传来枪响声,接着是黑帮人的叫喊声,打中啦,打中啦!

等声音完全消逝,温惯匪引领黑帮人走远了,温家先才带领潘子良他们穿过溪流进入了方园几十平方公里的茫茫原始老林。好在温家先曾经跟随温惯匪走过了这段路,虽然具体路径不是记得很清楚,但大致方向还是很清晰的。一开始时,大树参天,冬茅密布,根本找不到路,完全是一边开路一边前行,大家的手脚都被茅草的利齿划割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陈聪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哪受过这般苦,虽然手上划出了一道道口子,但她强忍着疼痛,哼唧声也没一句。

大概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后,林子里只见一根根拔地而起的树干,树干下的地面光秃秃的,没有了冬茅,路一下子变得好走起来。潘子良见大家累得够呛,提议休息一会儿。而温家先却提出了不同意见:第一,不但不能休息,而且必须加快速度赶路;第二,夜里一到三点是黑帮防守最松懈的时候,必须赶在这段时间到达江边并乘船离开江的上游。这么一说,潘子良立马附和、支持,陈聪、白安生、妞儿也表示坚决同意,其实潘子良提出休息只是担心陈聪和妞儿两位姑娘人家体力不支,想不到关键时刻,姑娘人家还挺能撑的,一点也不亚于爷们。

路在老林间遇回,月光透过树间空隙洒下银辉色的影子。不时妖风鹤唳,扑打在人身上有种冷嗖嗖的感觉,不远处饿狼的叫声,让人听之颤慄、浑身毛骨悚然。

突然,一只狼站在前方堵住了去路。危险从天而降,怎么办?一场与狼的战斗开始了。

走在前面的温家先还是头一回遇见狼,一时没了主意。这时,潘子良顺手检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冲上前去。

“大家听我指挥,不要惊慌,保持镇静,目光别离开狼,逼视它。看身边有没有木棍石块,检起来作防身用。”潘子良一边说,一边与狼对峙,“白老板,你带陈聪和妞儿往后退,后面不是有块空旷地吗?设法弄点干柴点火,狼是最怕火的。家先,你找好掩体,如果狼向我们进攻,你就开枪,争取一枪毙命。”

火生起来了,温家先的枪口也指向了狼,潘子良毫不畏惧,手持木棍,双脚站开,象蹲马步似的,眼腈死死盯住狼,继续与狼对峙着。他知道,一般这种情况下,狼要么离开,要么发起攻击。他猜定这匹狼肯定会发起攻击,果然在对峙了一会后,狼失去了耐性,张牙舞爪向潘子良猛扑了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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