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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蜚(上)

洛水学院-教室

“喂,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小二狗从背后拍了一下蘑菇头。

“今日头条,喏,”蘑菇头把手机摆到了小二狗的面前,

“去年那场强降雨造成的下水道堵塞,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处理好,那些不满的人正在胜利之柱游行闹事呢。”

“我去,这么热闹?有现场直播么?”

“哦,你等等。。。”

//

又是普通的一天,

我仍旧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像个外人似地看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偶而也会看看窗外的风景。

校庆已经快过去有一个星期了,离高考又近了不少。而眼前的这些家伙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整天只知道瞎闹腾,真不知道到考试的时候这些家伙该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突然担心他们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切。

校庆上发生的妖兽入侵学校的事件就好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

在我告知校长事件发生之后,他近乎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用最短的时间里,把所有人都送去了医务室照顾。对外界则是声称这些学生是因为校庆的活动太过热烈而累倒的,还顺便把学校健全的医疗应急设施给吹了一遍。

真不愧是这老狐狸的一贯作风,果然是精的可以。

要不是常人看不见妖兽,所有的受害人当时都不过是眼前一黑就被傲咽吞进了肚子,而且醒来之后还什么都不记得,这一系列的原因。

校长想要把这件事给瞒下来,还真不是这么简单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伊势之这小子,虽然到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把那件事情向外界说出来,但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却变得奇怪起来。

是害怕么?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之前的那种仇视的目光淡了许多。

突然,靠在桌子旁的敕魔振动了起来。

“唉,真是烦人啊。。。”

上课铃响了起来,但我还是站起了身。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提起装着敕魔的包走出了教室。

这种事情,嘛,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

我独自背着包,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学校走廊上不停地张望着,引来了许多从一旁教室里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

我转过身,继续朝着下一个楼层走去,包里的敕魔还在不停地颤动着。

“真是的,看样子我也应该去弄一个像秋笛那样的罗盘针来。”

几乎快把整个学校给转了个遍,我终于忍不住,忿忿地说道。

“只是靠着这种没有任何频率变化的振动,我根本就不知道妖兽到底在哪里啊!”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抱怨声,饕餮这才从敕魔里钻了出来。

“在上面,小鬼。”饕餮看着天台说道。

“这种事情,不知道早点说么。”我不满地向着楼顶跑去。

“对了,小鬼。你和那个女娃子最近怎么样了?”

饕餮没有老老实实地回到敕魔里面,反倒是好奇地八卦起来。

“你是说秋笛么,没怎么样,还是和以前一样。”我随口回答道。

上次一别之后,秋笛就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一直在我祛除妖兽的时候跟着我了,这让我好受了许多。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行动,少了秋笛的打扰,除妖也变的轻松了许多。

现在,也只是偶而会在除妖的时候碰到她而已。

“你这小鬼还真是。。。”饕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她那柄长弓里的妖兽,我可是很感兴趣啊,把那女娃子留在身边多好。”

说到这里,饕餮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我似乎都能听到它咽口水的声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不可能把她留在身边了。”

我冷冷地说道,然后推开了天台的大门,

“好了,别废话了,该动手了。”

//

“长着四只角的羊。。。”

我反手握住敕魔,弓着腰,仔细地打量起了眼前的妖兽。

“。。。[土蝼]么,山海经里记载,土蝼,其状如羊而四角,是食人。”

自从F市的守护兽——螭吻消失不见之后,这些吃人的妖兽就变得越来越多。好在冒出来的基本都是像眼前这家伙一样,随随便便就可以解决的货色。

和土蝼盘旋了几圈之后,我手起刀落,一道青炎飞快地就从土蝼的脖子上抹了过去。

旋即,土蝼就“咚”地倒在了地上。

没有去理会已经被我放倒的土蝼,而是任由饕餮在那里静静地享用它的食物。

我背过身,看着F市那永远都阴郁着的蓝天,不禁又想起了秋笛。

果然还是很担心她,

虽然秋笛这家伙看上去就是像个没什么心机老好人,但我还是没办法就这么放下戒备。

她知道我很多东西,甚至还认识小鹦。尽管秋笛她现在对我的饕餮还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不过我还是免不了会担心有一天秋笛知道真相后是个什么态度。

还有,我身上那一半的妖兽血统。。。如果把她留在身边,不管怎么样,早晚有一天她肯定是会知道的。

假如她知道了这一切,那又会发生什么。。。。。。

现在我和秋笛之间的关系正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虽然现在看起来还一切安好。但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刻眼前的风平浪静,没准就是为未来某一天爆发所埋下的伏笔。

埋得越久,也就炸得越深。现在越是平静,到了爆发的那一刻就越是剧烈。

不过,比起秋笛这个潜在的隐患,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就摆在我的面前。

饕餮还在那里继续吃着土蝼,这时,从敕魔里又幽幽的飘出了另一个身影。

人死后的灵魂,若非有什么很深的执念,理应会因为没有精力无法维持住灵魂的形体,从而消散在尘世,然后转世脱胎。

然而,慕轻寒却意外地在敕魔里“住”了下来,借助饕餮的力量,维持着自己的形体。

“你又保护了这个学校一次呢,秦汉扬同学。”

慕轻寒在一旁看着倒在地上的土蝼静静地说道。

保护这所学校?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低头苦笑了一声。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么。。。

//

【捌·蜚】

//

夜,天空正下着大雨

地上底层,一间不起眼的古玩店里。

“老婆子,家里的水来了没有?”

已是白发的秃顶店老板,站在柜台前,掀起门帘,朝里屋问道。

“还没呢。”

从里屋传来了店老板娘充满怨气地回答。

“唉,这施工队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大概是因为停水影响了心情,店老板不顾形象地开始在客人面前埋怨起来,“一次又一次的,从去年修到现在,还没把这事给彻底搞好,我看这市政府都是些不干实事的昏官!”

客人听罢,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继续仔细地看着摆在柜台上的那些古玩。

店老板看着客人没有回应,也只好坐下来,闲着打量起他来。

有些瘦小的身材,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扇子。

说起来,这客人也有些古怪。深更半夜的,外面还正下着大雨,跑到他这间小小的古玩店里,一句话也不说。这到底是要找些什么呢?

看了一眼客人那奢侈的衣着打扮,老板没敢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大致地把整间店铺都扫过一圈之后,客人终于说话了。

“老板,你这店里有没有一把外形仿战国时期的古剑,剑柄的底上,还刻着‘敕魔’两个字。”

听到这里,老板突然沉默了,连忙摇摇头,说道,“没有,那把剑已经被人买走了。”

“哦?那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卖给谁了?”

“你问这干什么?”老板很是不解。

“没什么,收藏而已。”客人面不改色地说道。

老板摆摆手,“不行,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这是顾客的隐私。”

客人听完后,并没有显得很失落。他背过手,看了眼门外的大雨,说道,

“听到了么?从雨里传来的声音。”

“什么?”老板没有听懂,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客人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模诡异的笑容,

“看样子,今晚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

“喀哧~”

小鹦咬了一口炸小黄鱼,从嘴里发出了一声脆响。

“喂,吃得小心一点啊你。”一旁的我也从盘子里拿起一条小黄鱼,放进了嘴里。

“别弄得我床上都是碎屑。”我一边吃着小鹦刚炸好的鱼,一边说道。

今天是周末,不过外婆没有出去跳舞,而是在家里。

原本我是不想把小鹦放进我房间的,但是这个家伙却用一盘炸鱼,敲开了我房间的门。

『各位观众,欢迎收看今天的《未解之谜特辑——F市十大都市传说》。。。』

主持人熟悉的声音再次伴随着和它同样令人熟悉的诡异背景音乐一起,从电视机里传出来。

而小鹦,她正趴在我的床上,看着电视屏幕满是期待。

“喂,我说,这节目你之前不是老早就看过了吗?怎么又在看了?”

“上次那一期是[青炎的剑鬼]专辑,这次是讲[金发的穿越少年],不知道别乱说。”

小鹦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诶?!原来是新的一期么?”

“喂喂,干嘛啊你,别挤过来啊,你不是不爱看这个的么。”

“我无聊,凑合着看咯。”

“哼,想看就是想看嘛,还找这么多借口,老哥你只是一点都不坦率。”

小鹦又白了我一眼。

呃。。。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吃白眼。

“对了,老哥,你和秋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问问咯,你们是不是正在交往啊?”

“想什么呢你!”我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小小年纪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跟秋笛她没什么关系,”我随即解释道,“你也尽量少和她来往。”

“为什么,我觉得秋姐姐人挺好的啊,我和小燕前几天还和秋姐姐她一块儿出去玩呢。”小鹦撅起嘴向我表示不满。

“你怎么能和她。。。”我一时语塞,偏过头说道,“总之,以后尽量和她少点来往。”

“我就不,哼!”小鹦气呼呼地从我面前端走了整盘小黄鱼,“不给你吃,略略略。”

“切,不吃就不吃。”

我别过头,看起了电视。

『…F市十大都市传说第六名——金发的穿越者。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朋友们,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穿越吗?』

“哼。”我轻蔑地笑了。

“闭嘴,安静地看着。”一旁的小鹦又骂道。

『……你们可曾想过,那些只存在于电影、小说里的穿越者,其实在我们的身边。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情,就发生在胜利之柱商业区最热闹的商贸大街上。

当时,街上的电器突然全部失灵,整条街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街道的正中央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亮度比一千盏白炽灯加起来还要耀眼,当时在街上的00多人全部都目击到了这奇异的景象。

短暂的闪光之后,街上的电器很快就又全部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正常地运行着。

而在那闪光处的正中央,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看上去只不过十五六岁的金发少年。』

“切,非主流。”我看着电视上那个金发少年的照片吐槽道。

照片拍的很清楚,是正脸。那家伙似乎毫不避讳摄像机的样子,还冲着镜头摆出了“胜利”的手势。

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长着却是一张亚洲人的脸庞。

感觉不像是穿越者,倒更像是正在扮演某个动漫角色的COSER。

“搞不好是别人正在表演什么魔术真人秀,然后被谣传成是穿越者了吧。”我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节目,整天就知道胡扯。”

“老哥。。。”

“干嘛?”我转过头,朝小鹦看去。

“给~我~闭~嘴!!!”

小鹦对着我就是一顿乱锤。

“你这家伙,给我安安静静地看电视不行吗!烦死了啊!”

在小鹦的一通粉拳之下,我只得妥协,

“好吧好吧,我闭嘴,我闭嘴。”

『……观众朋友们,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名穿越者看起来似乎非常愿意与我们交流,他竟然主动向我们讲述了他的故事。

他说,他的名字叫做……』

突然,电视屏幕黑了。

“老哥!”小鹦突然气愤地看着我,“是不是你把电视给关了。”

“没有。”我摊手摇了摇头。

『……观众朋友们,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消息……』

电视突然又亮了起来。

“什么鬼?”我好奇地朝电视机看去。

『……于本周五下到“第二地壳”下处理停水问题的工程施工队,在失联一天一夜之后,

终于在今早,在胜利之柱正下方的水道里,发现了他们残缺的尸体……』

“呀~~~!!!”

电视上放出了遇难者尸体的照片,虽然已经被打上了马赛克,但小鹦还是吓得连忙捂住了眼睛。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看着藏着尸体背后那个模糊的黑影,喃喃道。

新的妖兽出现了么。。。看样子又得忙活了。

就在我低头琢磨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我往床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是小鹦的手机。

呵,我不禁冷笑一声,说的也是啊,除了小鹦和外婆之外,还有谁会给我打电话呢。

小鹦从我手里拿过了手机,接了起来,“喂,嗯嗯,好的。。。”

不一会儿,小鹦就打完了电话。

“谁打过来的?”我随口问道。

“哦,是小燕打来的,她找我去她家玩。”

“慕燕霜?”

“天哪,老哥,你今天是怎么了!”小鹦吃惊地捂住了嘴。

“干嘛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真没想到,你居然能记得住别人的名字,嘻嘻。”小鹦捂着嘴偷笑起来。

“切,无聊,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地转过头,看到了搁在桌子上的敕魔。慕轻寒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冒了出来,看样子,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了。

“燕霜。。。”慕轻寒小声地喃喃。

我看着慕轻寒,迟疑了一会儿,随即便转身对小鹦说道,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诶?!”

我看着小鹦,非常肯定地又说了一遍,

“我和你一起去。”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慕轻寒脸上的笑容。

//

今天天气不错,大概是因为前几日下过大雨的关系,空气里还有些潮湿的土腥味。

顶上列车里,小鹦闲着无聊,就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了,哥,我问你个事情啊。”

“什么事?”我摘下耳机疑惑地朝她看去。

“你们学校的厕所里,是不是经常闹鬼啊?”

“厕所闹鬼?!”

小鹦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我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诶,老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那个[变态碎尸狂]啊。不是说他以前在你们学校杀了不少人,然后那些亡魂都一直在那里徘徊,时不时就冒出来吓人么?”

听着小鹦这些奇怪的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听谁说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们学校根本就没有这种奇怪的传闻。”

“这样啊。。。”小鹦失落地低下了头。

我看着一旁的小鹦,开始疑惑起来。这些明显就是胡诌出来的故事,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呢?会是秋笛么?

我摇了摇头,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还是不去想这些小事了。

//

“到站了,我们走吧。”

我拉过小鹦的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胜利之柱里走了不一会儿,终于到了目的地。

我看着那造型气派门庭,不禁叹了口气,我到底是第几次,到这里来了呢?

小鹦按下门铃之后没多久,门就开了。

慕轻寒的妹妹慕轻寒穿着一身素色的便装从屋里走了出来,给我们打开了最外面的那扇铁闸门。

“小鹦,你来啦。”慕燕霜一边拉开大门,一边向小鹦打招呼。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

“你不是。。。”

“怎么,小燕,你认识我老哥么?”小鹦见慕燕霜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好奇地问道。

“嗯,算是吧。”慕燕霜点了点头,“好了,快进来吧,别在门外站着了。”

在慕轻寒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她家。

小鹦在后面用手杵了杵我的腰,低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小燕的?”

我摊摊手,表示无可奉告,气得小鹦又鼓起了腮帮。

//

刚进屋,只见客厅里有几个看上去像是领导模样的人正在交谈些什么。

慕燕霜转过身来对我们说道,

“爸爸现在有客人要见,进来我房间里坐吧。”

“嗯。”我和小鹦点了点头。

穿过客厅,我们来到了慕燕霜房间里。

刚一坐下,小鹦就好奇地问了起来,“小燕,外面的那些人是?”

“噢,他们啊。”慕燕霜放下手里给我们泡好的茶,解释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你知道吗?就是施工队遇难的那件事。”

“嗯,知道。”小鹦点点头。

“那些是市里各个部门的领导。”慕燕霜接着说道,“他们就是正在商量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么。。。我暗自点了点头。

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之后,我便站起了身。自己一个男的,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和她们这些小女生好聊的。和她们待在一块,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我去外面转转。”我对她们两个说道。

“要我带路么?”慕燕霜连忙站起身来。

“不用了,你们聊就行。”我谢绝了她的好意。

带路?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我身边,不就有一个可以给我带路的么。

刚说到这儿,慕轻寒就从背包里冒了出来。

“谢谢你。”慕轻寒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特意带我到这里来。”

听到慕轻寒对我的感谢,我不由得低下了头。毕竟,我欠她的实在太多。

“没什么,”我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因为敕魔不能离身的关系,只是顺便把你带来的。”

“是这样么。。。”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

话刚说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该死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坦率一点呢。

场面一下子就陷入了尴尬,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这才说道,“好了,别再傻站着了,这可是你家啊,不带我去逛逛吗?”

“哦?好。”慕轻寒这才回过神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冲我露出了微笑。

我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却越发的内疚起来。

不要装作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啊!

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好不好?

是我把你给害死的啊,

你应该像以前那样,尽管大声地骂我,用力地打我才对啊!

不要。。。不要。。

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了。。。

我一边因为慕轻寒的温柔而不断地自责着,而另一边,我却又不敢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不敢告诉她,其实就是我害死的她。

我很矛盾,内疚和恐惧缠绕在一起纠缠不清。良心不断地谴责着我,可是我又不敢去面对现实,好痛苦,整个人简直就快要崩坏掉一样。

真是奇怪,连我自己都开始疑惑起来,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说好了要讨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么?现在怎么因为一个慕轻寒就纠结成了这副模样?

不是说好了要信奉绝对的利己主义么?怎么还会为了别人去想这么多?

我到底是。。。怎么了?

“秦汉扬?你这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我还在不停地沉浸在自我纠结的时候,身前突然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抬起头,朝前面看去。看打扮,好像是个大小姐。

她看起来好熟悉,可是我却记不起她的名字,

“你是,谁啊?”我一脸迷茫地问道。

“秦汉扬,你这家伙。”

她突然生气地喊道,还拿起手里的扇子直指着我,“居然连本小姐都不记得了!”

“额。。。所以说你到底是谁啊?”

“本小姐就是黎桦,你给我记好了。”她趾高气昂地说道。

“噢,是你啊。”我恍然大悟地挠挠后脑勺,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但实际上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你怎么会认识她的?而且好像还和她有过节的,她父亲可是交通部长啊。”慕轻寒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我侧过头去,用手捂着嘴小声地回答,“我也忘了是怎么惹上她的,不过,我向来都是我行我素的,什么时候在乎过那些后台。你说是吧?”

说道这里,慕轻寒也笑了,她父亲可是市长。秦汉扬他不也照样没有怕过么?

“你这家伙的脾气,可真的要好好改改了呢?”慕轻寒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嬉笑着说道。

我和慕轻寒在这边聊了很欢,却把一旁的黎桦给看傻了。

她后退了半步,朝我投来嫌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正在和我聊天的慕轻寒,忽然看到了黎桦手腕上带着的手链,下意识地喊道,“那条手链不是。。。”

我顺着慕轻寒的视线,也朝着黎桦手腕上的手链看去。

十二颗圆润的玉珠被红色的细绳整齐地穿在了一起,洁白无瑕,色泽柔和。

黎桦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连忙护住了手腕,嗔怒道,

“你看什么!这可是特地从古玩店买来的,像你这样的穷鬼是买不起的。”

古玩店。。。我“咀嚼着”这三个字眼。

似乎是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总是会在不定时的在这些小细节上开始琢磨起来。好像只要仔细去探究就会从中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哥,干什么呢?”小鹦突然在我背后喊道,“我们走啦。”

“这么快就回去了么,那好吧。那就。。。下次再见咯,黎桦大小姐。”我装模作样地给她鞠了个躬,

然后便转过了身,跟着小鹦一起,走出了大门。

//

回到家里之后,我把小鹦赶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去做作业,然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

开始回想起今天发生过的事情来,

碧草说,二十年前,F市被妖兽大规模的入侵过。而现在,正有人在暗地里打算重新开启“妖兽界之门”。

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还无从得知。

但是,不管他目的是什么,如果让他成功的开启了这扇危险的门,那么毫无疑问,F市将会再次被毁于一旦。到时候,外婆和小鹦肯定会受其牵连。

所以,我现在就需要把那个会威胁到外婆跟小鹦安全的家伙给揪住来。

还是先来整理一下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情吧,

首先,F市的水利系统就一直存在着缺陷,并且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完全地修复好。

去年发生的蛮蛮事件,更是把这个问题给暴露了出来,下水道严重堵塞,水位上涨。对F市来说,是一场不小的危机。

蛮蛮事件之后,地下的疏水系统仍旧没有解决,甚至有些问题还更加严重起来。一部分F市的市民家里还出现了停水现象。

我打开电脑,查阅起了从去年到现在为止,政府派出施工队下到第二地壳下修建水利系统的次数。

“066年10月4日,施工队灾后第一次进行修理工作,施工现场发生了灵异现象,施工被迫停止。。。

大约一个月后,066年10月9日,施工队灾后第二次修理工作开始,一人在施工现场失踪,于11月1日被救援队找回。被发现时,该工人生命体征极度微弱,处于昏迷状态。修理工作再度被迫停止。。。

066年11月15日。。。

066年1月4日。。。

066年1月。。。。。。”

我不断地滑动着鼠标滚轮,发现从去年到今年的月为止,政府已经派出施工队不下二十次去地下修理疏水系统了。

然而,每一次都因为受到不明现象的阻挠,而导致施工停止。

在这长达将近半年的时间里,F市的不少市民都供水困难所困扰着。由于市政府迟迟没有将这件事给解决掉,愤怒的市民们自发的集结了起来。

这就是这周四,那场游行的起因。

然后,在市民游行示威的压力下,政府再一次的派出了施工队,去修理疏水系统。

这一次,估计政府方面给施工队下了什么誓必要把问题彻底解决的死命令,所以才导致了施工队全体遇难这样的惨剧。

“呼~”我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喘了口气,“这样一来,就算是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了。”

接下来,就是市政府那些领导们,为了解决这次的事故,而聚在慕轻寒家里商量对策。

至于黎桦为什么会在哪里出现,大概是因为她那个交通部部长的父亲也一块儿把她给带过去的关系吧。

//

把整件事情梳理了一遍之后,暂时还没有发现出这次的事件和那个想要打开“妖兽界之门”的家伙有什么有联系的地方。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只要等他下一步行动就好。慢慢来,总会找出线索的。还是那句话,

“走得越远,就越容易迷失方向:做得越多,就越容易出现差错,”

//

虽然这次的事件,和那家伙并没有关系。不过,就目前得出的结果上来看,这毫无疑问是有妖兽在作祟。

而且,自从蛮蛮事件之后,问题就变得更加严重。这也和螭吻消失的时间相近,更加可以肯定是妖兽作祟了。

从去年开始一直作祟到现在,甚至还要更久。这样的妖兽,饕餮是绝对不可能会放过。想当初,饕餮为了让蛮蛮身上能有更多的[恶],可是足足让它们作祟了半个月。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是时候可以开始准备行动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饕餮很自觉地从敕魔里钻了出来。

“小鬼,准备动手了么?”饕餮舔着舌头,笑得很狰狞。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慕轻寒呢?怎么没见她也一块儿出来。”

“你是说那个被你害死的女娃子么?之前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你说什么?!“慕轻寒她不见了?!!”

我浑身一震,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饕餮,有些仓皇地问道,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饕餮瞟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

“不记得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吧,在你回来之前就不见了。”

“可恶!”我重重地往桌子上捶去。

慕轻寒现在只不过是个亡魂而已。

//

一个人可以分为灵魂和肉体两个部分。灵魂,只不过是一团有意识却没有固定形体的灵气;而肉体,则是用来承载灵魂的器皿。

失去了“容器”的灵魂,是不能够久留于现世的。

人死后留下的亡魂,若非有什么很深的执念,或是极强的精神力,理应会因为没有精力无法维持住灵魂的形体,从而消散在尘世,然后转世投胎。

//

饕餮吧唧着大嘴,不耐烦地催促道,“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我快要饿死了。”

我回过神来,换好衣装,从书架上取下了敕魔。

“我们走。”

“去哪儿?”

“去找慕轻寒。”我冷冷地说道。

//

月夜,云淡风轻,

脚下的路即使不用灯光,也依旧清晰可见。

我循着月色,沿着下午外出的路线沿路找起了慕轻寒的身影。

西宿、岭下口……

我坐在顶上列车上,看着窗外的F市,高楼林立灯火通明。不知道慕轻寒现在到底去了哪里,没准已经形销神散了也说不定。

“哼。”

我靠在车窗上,突然冷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

真是的,为什么她不见了,我会这么担心啊。。。。。。

我开始重新审视起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我对慕轻寒,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因为对她的死感到愧疚吗?还是,有着别的什么呢?

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

那么,那现在的这种紧张感又是怎么回事?

“好烦。。。”

我‘咚’地一声,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中央公园,到了。”

冰冷的提示音从车厢的广播里传来,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不掺杂一丝情感。

可我却觉得它比往常的要更加的冷漠了。

也许,我也应该做回原来的自己,冷漠、无情、自私自利。只要彻底断绝和外界的一切斩断关系,隔绝所有的情感,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苦恼了吧。

我走下列车,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做回,原来的自己。。。”

//

胜利之柱,慕府门外

“果然在这里。。。”

不出意外,我从老远就看到慕轻寒正在她家门口盘旋着,正从窗外张望着屋子里面。明明已经变成了幽灵,但是她却并没有贸然的闯进去。

我想,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吧,她已经死了,已经不再属于那个家庭了。

曾经的房间,现在成了妹妹的房间。曾经一直为她敞开的家门,现在,也已经永远的关上了。父亲和母亲,再也不会再家里守着她回家了。

现在在房子里有说有笑的那两个人,跟她已经不再有什么关系了。

她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

我扫了一眼慕轻寒,她的整个人看起来比白天要变得透明了许多,一部分身体的末端,甚至已经消失了。

果然,开始消散了么。。。

“以后别再给我乱跑了。”

我走上前,对她冷冷地说道。

慕轻寒转过头,看见了我的到来,她低下了头。

但是我依旧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丝毫没有去顾及她的感受。或者说,是刻意去忽视她的感受,

“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个亡魂而已。离开了敕魔,你就会彻底的消失,你听到了没有!”

我冲着慕轻寒低声 喝道。

“对不起。。。我。。。”慕轻寒的声音开始哽咽。

我心头忽然一颤,一个熟悉的影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那天月夜下,秋笛低头哭泣向我道歉的样子,和眼前的慕轻寒重叠到了一起。

又是这样啊。。。

我好像,又伤害到别人了呢。

秋笛也好,慕轻寒也好,我似乎总是会让那些对我好的人流泪。

明明我只不过是想远离他们,尽可能的不让自己伤害到他们。可结果好像,让他们伤得更深了。

我看着慕轻寒,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才好,

要对她温柔些么?不对,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在心里摇了摇头。

不是说好,要做回原来那个冷漠的自己了吗。

只要我对她一直都保持冷淡,最后她一定会自己想明白,然后远离我,彻底地放弃我。

嗯,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就好了。

我在心里点了点头。

只要这样,就好了。。。

一阵酸楚,忽然从心底涌上来,随后,又被我压了下去。

我默默地从背上取下敕魔,将它递到了慕轻寒的面前。

“走吧,我要出发了。”

我的声音平静而又沉稳,听起来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发出来一样,简直冷漠地有些过分。

慕轻寒别过头,又深深地望了一眼慕府,像是在和它,和这个家做最后的诀别。

终于,她轻叹一口冷气,满是不舍地回到了敕魔里面。

看着慕轻寒终于回到了敕魔里面,我仰起头,算是松了口气,重新把敕魔背在了身上。

就在我戴上兜帽,准备动身出发的时候。

我突然发现,我面前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那里了,但是可以肯定,从我找到慕轻寒到慕轻寒回到敕魔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就站在那。

他正在看着我,脸上还挂着笑容。

我的脸被兜帽的阴影给遮住了,按理来说他应该看不清我的脸才对。

但是,我却有种直觉,我可以很确信的说,

那个人,他正在和我对视。

就在我思考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

他率先向我走了过来。

灯光打在了他的身上,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头金发格外的耀眼。

我回想起了今早陪同小鹦一起看过的电视节目……

毫无预兆地从胜利之柱的大街上突然出现,随后又消失在人群之中,自称是来自其他世界……

『F市十大都市传说第六位——金发的穿越少年。』

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

“我叫万代,是从别的世界来的,你好啊。”

他举起手,笑着冲我打了个招呼。

我看着他,虽然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除妖人的灵气或是妖兽的煞气,但我还是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就像是动物总会有于对危险的特殊感应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的这个家伙绝对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正常人是看不见妖兽的。考虑到这一点,我反手握住了背上的敕魔,轻抽剑鞘,把饕餮放了出来。

这可是我在对付妖兽是才有的架势,没想到现在居然对一个看上去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采取了这样的防备。

“小鬼,那家伙很危险,你小心点。”

饕餮刚从敕魔里钻出来,就立刻提醒我。

“嗯,我知道。”我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虽然我从那家伙身上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你可以对付的。”

没想到连一直都毫无畏惧的饕餮都变的这么紧张起来,能让身为四凶之一的饕餮认真对待,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喂喂,不要这么紧张嘛,我没什么恶意的。”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举动,他连忙举起了双手,温和地笑道。

尽管如此,我依旧没敢放松一丁点的警惕。

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手里的敕魔,也不由得握得更紧了些。青绿色的火焰,从剑身上涌了起来。

“唉~”万代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防备心还真是重呢。我只不过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

万代说着就把手往衣摆里侧探去。

不知道他要掏出什么东西的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小鬼,先下手为强!”

饕餮突然大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万代扑了出去。

只见万代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身体迅速地就做出了反应,一个灵活的后腰,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饕餮的突袭。

“嘿咻!”万代直起身,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的契约兽还真是危险呢。”

“怎么可能,你居然看得见妖兽!”一旁的我目瞪口呆。

“是叫做妖兽吗,这个世界的设定原来是这样啊。”万代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终于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我啊,”万代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不是说过了么,我叫做万代,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

“穿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别开玩笑了!”

“不,我说的是真的。”万代摇摇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知道平行世界吗?我是NO.9现实世界穿越过来的。”

“神经病!”我忿忿地骂了一句,随后就立即转身跑开了。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万代在我背后喊道,但我并没有去理会他。

什么玩意儿,穿越?呵呵,小说看多了吧。我摇摇头,想要强行把他从我的脑海里抹去。但是,他弯腰躲过饕餮偷袭的那个反应速度实在太让我惊讶了。

我自认为没有人可以比我的反应更敏捷,即使是碧草。

但是,刚才饕餮的那次进攻,假如换做是我,我绝对不可能做到像他那样轻松。

再三思考之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家伙,很危险。而且,危险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

//

“到了,小鬼。”饕餮在背后提醒我。

经过一阵赶路之后,我终于来到了胜利之柱的一楼,施工队出事地点的正上方。

道路中央的窨井盖被掀开着,四周被黄色警戒线拉起来的保护网给隔离着。那些遇难的施工队员的尸体,就是从这里捞上来的。

我翻进隔离网,在井口旁边蹲了下来。

“看这里的痕迹,似乎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下去了啊。”

“小鬼,我感觉到下面有除妖人的味道。”饕餮在一旁提醒。

“呵,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就别下去了。”我笑着挑逗道。

“小鬼,我的食欲现在已经上来了。不下去的后果,你自己清楚。”

我撇撇嘴,白了饕餮一眼,“妖兽就是妖兽,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幽默。”

听到这里,慕轻寒在一旁呵呵地偷笑起来。

见到慕轻寒的笑容,我心里忽然一软,但旋即就收敛了许多,又变回了原来的冷漠脸。

既然决定了,就必须要一直在她面前这样冷漠下去啊。

“你真的要下去么?”慕轻寒看了一眼漆黑的井口,有些不安。

我点点头,“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你只要跟着我,在一旁看着就行,千万别乱走。”

“嗯。”慕轻寒轻声应道,随后,跟着我一起下到了井下。

//

嘀嗒、嘀嗒~

水滴从穹顶上滴下来,在幽深的下水道里发出了清脆的回响。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河道两旁的地砖上,都长满了湿滑的青苔。下水道的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十米,就有一扇被锁住的大铁门。在门的另一边,就是这座F市的旧址。

F市以前叫做洛江市,是因为有一条名叫洛江的河流横穿这座城市而因此得名,洛江市。

我所就读的学院,洛水学院,其名字的由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后来,由于第二地壳的搭建,洛江被“掩盖”在了地底之下。洛江市,也和其他几座小城市并到了一起,改名“F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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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下水道里,缓缓地走着。

这里没有灯光,四周一片昏暗。不过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饕餮浑身就是在不断一个冒着绿色火焰的大火团,用来照明足够了。

反倒是饕餮这么大个体积,在这狭长的下水道里有些太过显眼,很容易就被当成目标,这让我有些困扰。

我向饕餮询问道,是否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只见饕餮没有说话,而是扭头就钻回到了敕魔里面。

过了一会儿,一缕又一缕的火苗从敕魔里飘了出来,最后,变成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青绿色小火球。

“这是?”我看着面前的火球问道。

“这火球是我力量的一部分,我会在敕魔里控制它跟着你。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它也会帮上一点小忙。”饕餮在敕魔里回答道。

“好了,小鬼,继续往前走吧,我已经饿的不行了。”

“嗯。”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慕轻寒就跟在我的身后。

“这里面果然有些不对劲啊。”慕轻寒看着一眼旁边正在流淌的水流说道,“你看,我们越往离里走,这些水势就缓了许多,而且水量似乎也在减少。”

“是很古怪没错,我们正在朝下游的方向前进,应该是水量逐渐增加才对。可是现在却。。。能够造成这种反常现象的,就只有妖兽了。有很多妖兽都有着可以改变自然现象的能力。”

我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和慕轻寒聊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在这种幽闭的环境下,会觉得有些沉闷的关系吧。

我果然是变了,以前宁愿自己一个人听歌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的。

走了大约有十分钟之后,河道里的水彻底的枯竭了,干枯的河床裸露在外面,上面零散地铺着一些生活垃圾。

“看样子,我们要找的妖兽已经离我们不远了。”我看着深邃的前方说道。

“嗯~我也已经能够感觉到那家伙的味道了。”饕餮在敕魔里发出了享受的声音,“果然是个大家伙呢。”

“要继续走下去吗?”慕轻寒在一旁问。

“不用,”我把手指挡在嘴前,做了个‘嘘’地手势,“有人过来了,两个人。”

笔直的下水道里,很难找到一处合适的藏身之所。

我穿过已经干涸的河道,跑到了对岸。借助墙壁上一扇铁门的凹口,把自己大半个身子藏了进去。

我静静地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渐渐地,声音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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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贸然的闯进来!”松柏挥舞着手里的细长佩剑,破口大骂。

一旁的壑清一边掐着指诀,一边冷静地说道,“我早就说应该先回去通知师父和大师兄的。是你非要闯进来,说什么这次要是我们两个就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师父肯定会重赏我们,这能怪谁。”

“我怎么知道这家伙居然会这么难对付!”松柏抱怨道。

“疾——!!!”壑清将手一甩,指间夹着的符箓嗖地飞了出去。

配合着壑清的动作,松柏提起手里的剑向前一刺,大喝一声,

“破——!!!”

紧接着,两人异口同声地念道:

“敕令,雷电招来!!!”

旋即,从符箓上发出一道电流的弧光,紧接着就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电光球。

两人顺势后退一步。

电光球嘣地一阵炸裂开来,激起了一阵的浓烟,在狭小的下水道里弄出了不小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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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江派的人?”我看着对岸两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人影,迟疑了一下。

前来祛除妖兽的除妖人不是秋笛,这让我稍稍放松了一些。毕竟和他们没什么交集,也对他们没什么好顾虑的。

烟尘散尽,从黑暗里缓缓出现了妖兽的身影,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头蛮牛,但是却只有额头的正中间长着一只眼睛,身后的尾巴长满了鳞片并且还在不停地抖动,发出“喀拉喀拉”地响声,就如同是响尾蛇一样。

它低下头甩了甩白色的脑袋,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山海经》记载,太山上多金银桢木。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这家伙,一进入水中,水源就会立即干涸;进入草丛,草就会立即枯死。”

“天呐,真可怕。”一旁的慕轻寒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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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可能?!”松柏大惊失色,连握住剑柄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那到底是什么妖兽,竟会这么难对付,连[唤雷诀]都对它没效果。”

壑清从背上从下卷轴,视线从上面飞快地扫过,说道,

“这家伙叫做[蜚],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妖兽,但是体内蕴含着火气,遇水即枯,遇草即萎。”

“不用再解释了,你有别的办法吗?”松柏拿剑护在身前,紧张地看着面前正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妖兽蜚,丝毫不敢把目光移开一寸,“唤雷诀已经是我所掌握的除妖术里最厉害的一种了,要是你没有别的对策的话,只怕我们两个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恶,没想到我居然会死在这种无名的小妖兽的手上。”松柏不甘心地说道。

“别的对策么。。。”壑清突然沉默了下来,把手往身后绑着的法器探去。

//

“你不去帮他们吗?”

一旁的慕轻寒见我毫无反应一直在旁观,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慕轻寒她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好人,祛除妖兽是为了保护这座城市的安全。

而我也没有和她解释过事情的真相。

我没有勇气去告诉她,

说真的,有时候觉得自己挺矛盾的,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

一方面,慕轻寒是我害死的,我至今还在这件事而内疚,但她却还什么都不知道。她觉得我是保护和平的正义使者,总把我想的很正直,这让我每次看到她都更加地羞愧。

但是,另一方面,我虽然感觉到羞愧、内疚,却并没有勇气去向她澄清这一切。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当她知道真相以后对我又会是什么态度。

我很害怕。。。

沉默了许久之后,

我反手握住敕魔,从岸上一跃而下,向着对面的妖兽跑去。

“さぁ~饕餮,用餐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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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松柏你看,那家伙是。。。”壑清突然用颤抖地声音对着松柏喊道。

“怎么可能。。。那不是,”松柏转过头,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令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青。。。青炎的剑鬼?!”

松柏吃惊地看着突然朝自己冲过来的人影,惊慌失措的他,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还些许有些镇定的壑清向后一跳,左手抓住松柏的衣领用力往自己身边一拉,将他整个人都拽了过来,躲开了正冲过来的“青炎剑鬼”。

“当心点,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壑清在松柏耳旁轻声说道。

噹~~~~~!!!

一声脆响,敕魔重重地砍在了妖兽蜚的牛角上。

坚硬无比的牛角,瞬间就被削去了一半。

“嘶。。。。”

壑清跟松柏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前两人的合力攻击都没有对妖兽蜚造成任何的伤害,现在居然。。。青炎的剑鬼,竟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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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真是没劲。”

我看着眼前的妖兽蜚,不满地撇了撇嘴,

“好歹也作祟这么久了,就不能稍微给力点么。”

我俯下身子,右手执剑暗藏于肋下,一个大箭步踏了上去,妖兽蜚见势开始后退。

“哼,躲得掉么?”

敕魔飞快地从左下一直斜斩至右上,像一道电光划过。右手紧跟着甩出了一个剑花,剑上附着着的饕餮之力毫无保留的倾泻到了妖兽蜚的身上。

饕餮的鬼火刚一沾到妖兽蜚,就开始疯狂地吸食起它的灵气来。任凭妖兽蜚有“遇水即枯,遇草即萎”的身躯,遇到饕餮那蛮横而又霸道的力量,也只能是枉然。

“吼~~~~~!!!!!”

妖兽蜚发出了痛苦的吼声。

//

秦汉扬的战斗,另一旁的壑清与松柏看的是目瞪口呆。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见到秦汉扬祛除妖兽,但他那完全超乎常理的反应速度以及简单、粗暴、杀伤力惊人的除妖方式。还是让壑清、松柏二人不禁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么?!”松柏弱弱地问了一句,“简直太可怕了,你看清楚他的动作了么?”

壑清的脸上趟过一滴冷汗,他惭愧地摇了摇头,“看不清,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这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与其说他是人类,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恶鬼。”

“可是,恶鬼会帮我们祛除妖兽吗?”

“谁知道呢。这家伙身旁还跟着凶兽‘饕餮’,恐怕不会和我们站在一边。”

“等等,壑清你看,那个不是。。。”松柏突然把手指向了一旁。

壑清的视线也跟着松柏手指的方向一起,将关注点从秦汉扬的身上转移到了一旁。在松柏手指着的那个角落里,他看到了慕轻寒正站在那儿全神贯注地看着秦汉扬。

“亡魂?”壑清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这里怎么会有亡魂呢?”

“会不会也是,跟那个家伙一起的?”松柏用手悄悄地指了一下正在战斗的秦汉扬。

“不用去管那么多。”壑清冷静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的职责是什么吗?”

“降妖除魔,祛除掉所有不该存在于阳世上的东西,将它们送往该前往的地方。”

“还记得就好。”壑清取下系在后腰上的法器,朝松柏的手上一扔,“这是‘魂葫芦’,只要用灵力催动它,就可以吸收灵体了。”

“有这么厉害么?”松柏看着手里这个不起眼的葫芦,有些质疑。

“别小看它,这可是我教至宝,在二十年前的那场战斗里,它派上了大用场。”壑清认真地说道,“只不过,要使用它,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不到万不得已,我还真不想把它拿出来。”

“真是没想到,师父居然还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传给你啊。”听了壑清的话之后,松柏开始仔细地端详起来手里的魂葫芦,“我还以为师父他老人家,只想着洛江诚那小子呢。”

“行了,别多嘴了,赶快动手吧。”

“哦哦。”

松柏点点头,将手里的魂葫芦对准了不远处毫不知情的慕轻寒。

//

“真是的,也太差劲了啊,我已经够留手了,就不能给我点惊喜么?”我看着妖兽蜚非常嫌弃地摇了摇头,“唉~真是没用。。。”

“喂,小鬼,玩得差不多了吧,是时候把它解决掉了。”饕餮在一旁急切地说道,“要是把它玩坏了,可就不好吃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啧,真烦。。。。”我不情愿地应道。

“那么,要上了,最后一击。”

握紧了手中的敕魔,剑上的火焰顺应着我的控制开始狂涌、猛涨。

“喝!!!”

我一跃而起,暴涨的青炎直冲而上,将下水道的铁穹顶烧得开始有些泛红。

“桀桀桀~~~~”

饕餮在我身后完全显露出了真身,它朝着惊惧不已的妖兽蜚,张开了大嘴。

利剑斩落,青绿色的火焰将妖兽蜚完全吞没在了里面,饕餮满意地舔着嘴唇,发出了愉悦地声音。

“呼~结束了。”我掸了掸衣服,将敕魔收回了剑鞘,“好了,我们回去吧,慕轻寒。。。。”

“慕轻。。。寒?”

我转过身,没有看到慕轻寒的身影,下水道里,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去,不是吧。。。”

回想起刚刚那两个洛江派的除妖人,我已经大致猜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捂着脑袋,抑制不住地发出了自嘲的苦笑声。

“白痴。。。”

//

“铃~~~~~~”

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

慕轻寒被除妖人抓走已经快一天了,我取下盖在脸上的物理书,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喂,听说了么?就在今天早上,F市的供水系统好像恢复啦!”

“不是吧?!真的假的啊?怎么修好的啊?”

……

吵嚷的声音渐渐从耳边传来,我从座位上站起身,独自一人向天台走去。

我低着头,心情沉重地推开了天台的门。

门刚被推开,从门的那头就传来了招呼声。

“哟!我们又见面了。”

只见那个自称是穿越者的少年,正坐在那里向我招手。

“怎么会是你?!”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笑)。”

//

【捌·蜚·未完】(未完待续)

无限镜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轻小说小说,哔嘀阁转载收集无限镜制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