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儿...？”
我感觉自己的手忽然变短了许多，摸不着头脑。
老爷子“嗯”了一声，摸了一把胡子，道：
“准确来说，那玩意儿，也是鬼的一种。”
“啊？！”
我瞪大眼睛，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老爷子，您老人家可别吓唬小子——小子心脏不好，禁不起您这么吓！那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值得絮叨的谈资！”
老爷子淡漠的瞥了我一眼，道：“你见我是那种喜欢用神鬼来开玩笑的人吗？骗你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鬼就是鬼，没什么可以好欺骗的。”
“说的也是。”
我吐出一口气，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怀里的两本镜书。
鬼？
我遇到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可是，老爷子...你为什么说，那是我的福泽？”
之前所遇见的所有鬼灵，都是想要加害于我的“恶灵”，根本就没有什么会对我有益的“善灵”，所以对于老爷子的这个观点，我保持怀疑态度。
“年轻人，不要总是凭借自己的主观印象来臆断...”
老爷子摸了一把胡子，道：“人分善恶美丑，鬼也分对错好坏。切忌，莫把鬼当作鬼，一定要把他们，当做人看。”
我隐隐约约觉得老爷子话中有话，但是一时间却又完全没办法来推测。
“老爷子您直说...”
我本想让老爷子不要拐弯抹角，直言多好，可是话说到一半我却又重新想起这个世界，不是那个没有窥视的现实，所以话说到一半，又活生生的硬吞了回去。
恰逢这个时候老爷子打断我的话：“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鬼，是什么吗？”
“啊，当然想啊——我巴不得弄清所有的事情，要不然就好像心头梗着一根刺，刺得我生痛，却又拔不出来。”
“嗯，那好。”
老爷子走到旁边，抽了一支椅子过来，然后放正坐下，道：“平常人一般是见不到那种鬼的，他们一般生于深山老林，就好像...嗯，你们现代魔幻作品里写的‘精灵’。”
“他们的名字很一般，比起精灵来说，要下了几个档次，但是他们却很善良，除了有一些喜爱顽皮捣蛋的性格。”
“他们的名字叫做...”
“石头鬼。”
...石头鬼？
果然低级啊！
这个名字简直是俗到炸裂啊！我差点笑出来！
“啊...我...”
后面那个肮脏的字眼还没说出口，我的头上狠狠的遭受到了一次强猛的暴击——然而我却只能抿紧了嘴唇，不敢再吭一声。
是黑衣人出的手。
看来是我刚才的表情确实有些浮夸过于欠揍，就连江簇看我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不能大不敬。”
老爷子的神色也和我一样，很是有些不自然——但是我心里明白，他那是在担心着什么。
“我的错我的错，实在是抱歉...”
自我表现了那种对鬼灵不尊重的可能性，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就直线自由下落，直至降到了冰点。原先还有人声的屋子，只是一刹那，就变得鸦雀无声。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习课上热热闹闹的教室，忽然来了老师，整个班就瞬间安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对于老师的“恐惧感”而衍生出的默契——甚至只是老师可能来了，教室里都会在一秒内从热闹的菜市场变成安静的图书馆。
没错...
恐怖所带来的默契...
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我的额前密密麻麻覆盖了一层汗珠。
那是冷汗。
“...呼，好了...”
几分钟以后，黑衣人率先打破僵冷的局面。
他走向房门，然后双手合掌对着屋外躬身拜了三拜，紧接着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
“记住老爷子刚才说的那句话——可以不相信，但是不要去触犯和大不敬，否则...”
“必受血光灾怒！”
我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说是。
老爷子冷冷的扫了我一眼：“以后把你嘴贱的毛病改改，我说过什么来着，把他们当作是人来看——人尚且有脾气，更何况他们呢？”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接着点头。
“那么，我继续说‘石头鬼’——就算是死，也得让你死得明白点。”
我浑身一哆嗦，然后战战兢兢地听老爷子说完。
“石头鬼，原先只是根据‘会扔石头的鬼’这样一种说法来称呼的。刚才说过了，他们通常出没于荒野山林中，没事的话是不会出现在我们人气繁杂的世界里的。而至于为什么说是你的福泽大...”
老爷子忽然回过身，绕着我转了两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我一番。
“因为石头鬼的不近人生气这个特性，所以石头鬼的来历也很模糊，鲜有人知。即使是误进了我们人类的城市，他们也不会轻易的帮助人类，最多也只是真的用石头来吓吓人类，满足一下他们的顽劣心态。”
“但是你——”
老爷子说到这里，忽然拉长了语气，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整张老脸往我脸上凑过来瞅。
“你竟然得到了石头鬼的帮助，这说明你有能够使鬼不排斥，甚至是亲近你的天赋能力...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
说到这里，我还在等着下文，忽然看见黑衣人和老爷子的眼睫弯弯，像是做了一个滑稽的表情。
“老...老爷子，恩人...你们这是...”
我看着他们这反常的举动，皮肤上一下子浮现出许许多多的鸡皮疙瘩。
“没事...”
下一刻，他们恢复了正常神色。
“不过，直到目前为止，石头鬼的这些信息，也只是因为那些零零散散的农村传闻而进行的汇总。当然，你不要用一副狐疑的神色看着我——凌宅和古卿斋同气连枝，凌宅存在了多少年，古卿斋就存在了多少年，所以古卿斋能够拥有的信息网络，我们凌宅除了同样可以使用外，甚至还拥有另外一个比它还要大的信息网。”
“总归来说，石头鬼不肯亲近人类，却主动帮助了你，你可千万不要犯傻，把他给赶走——”
“他的能力，可不只是变幻石头那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