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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红楼别夜堪堪憔悴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来禀告,我记得之前便告诉过你,一定要注意隐安院的动静和侯夫人的安全,一个个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连臻此时再也不复以往优雅贵公子的模样,暴躁的想要杀人一般。

底下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只喏喏说着不敢,头也不敢抬起,连臻一双利目紧紧盯着她,怒喝道:“你居然没有察觉?”

那女子不敢怠慢,回道:“少主息怒,奴才进了侯府以后一直都谨遵您的吩咐,对于隐安院的各种情况也仔细观察着,后确实发现一人有些不对劲,也已经提前对侯夫人示警,可是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疏漏,侯夫人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还是被下了毒,奴才无能,是奴才无能!”

连臻闭了眼睛,努力平复着心中的骚动,对底下人道:“你,还扮着你的嬷嬷,以后不用再回来紫雨轩报告,免得镇远候起疑心,他现在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另外,飞翎何在?”

飞翎从另外一端的房间之中走出来,连臻便吩咐道:“你,立刻派手底下最得力的人前往南疆,寻找裂心丹的解药,务必要快,听见没有!”

飞翎咬了咬嘴唇,狠了一把心,质疑道:“可是少主,如今京城风云变幻,我们人手还要对抗宗家那一帮已经不足,若是再把得力的派出去,只怕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话,我们会应对不及啊,而且据探子回报,镇远候府已经连夜派人去寻解药了,我们再去也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连臻也是关心则乱,他细细一想,确实也是如此,莫家的暗卫比他手底下的人只好不差,只是他一想到那人正在病痛当中苦受折磨,便起了难以抑制的怜惜,眼睛一扫底下的飞翎,连臻眼神一厉。

“你说的也有道理,好,那南疆不用去了,派人去连山,把老三叫下来,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飞翎心中还是不情愿,她从未见过一向温润稳重的少主会如此急躁行事,又想起那远在连山镇上的金掌柜捎给她的话,女人的脑子和心对于这种事情一向发觉的比较快,嗅觉灵敏,明摆着就是那镇远候夫人不知道何时入了少主的眼。

她虽然心中一直都以少主为天,从不会质疑他的任何命令,但是毕竟还是人,一想起此时那因为得罪少主受罪至今的姐妹林细细还不知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而少主却把大事统统抛却,记挂着一个别人的妻子。

她就觉得不忿,难以形容的排斥,所以这种排斥便夹杂在忠言劝告之中出现。当连臻说要派人去连山寻找三爷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还是想要去阻止,可略微一抬头,嘴边第一个字还没出现就已经咽了回去。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洞悉当中透露着寒凉,仿佛能够看透她所有的小心思,仿佛那是最后对她的容忍,仿佛囚笼的门已经开启,猛兽出闸之后,她将尸骨无存。

飞翎连忙低下头,心脏砰砰跳着,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微不可闻的说道:“是,属下现在就去办。”

连臻面无表情的看她近乎慌乱的起身,在她马上就要逃出房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顺便给金掌柜捎句话,他的玄字一号,到头了。”

飞翎浑身一震,从房间退了出来。

金掌柜是多少年的老人,没有想到只是一颗裂心丹,便被少主放弃了,那位镇远候夫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能让少主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刚想到这里,又不禁苦笑起来,自己也真是傻了,少主明显是看出了她的不愿,拿金掌柜在警告她,意思很简单,如果这件事她敢做什么猫腻的话,金掌柜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连臻从来都是一个温和的人,他无论对自己还是下属,一向都是温和的,你做错了事情,只要能够补救回来,他不会赶尽杀绝,可是若是你骄傲自满,行事放肆,那么他收住笑的那个瞬间,也就是你的末日。

从小到大,她接受训练,一定要记在心里的一条准则就是“满招损,谦受益”,不管做到什么地步,不管坐到哪个位置,都要记住,自己不过是大计之中的一枚棋子,不过是个奴才。

这一点,细细在用自己的后半辈子打赌输后,便平静的坚守着这个准则,飞翎一向觉得自己尽职尽责,可是现在看来,她却还没有细细想的明白。

此时的镇远候府之中,云端躺在床上,第三次接受两个大夫的轮流诊断,她不喜与人相对,便放下了帷帐,只露出一截皓白如雪的手腕,两个大夫互相看了一眼,又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堆药理,才收拾药箱,毕恭毕敬的出了房间。

莫念痕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等到那两个大夫实在忍受不了眼神轰炸之后说夫人病情稳定,脉象平稳,身体无事之后才露出了笑脸,恭敬拱手送他们离开房间。

两个大夫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却在不断的腹诽,现在还不过是中午时分,就已经请了整整三次脉,这能有什么事情啊,这个镇远候真是吃饱了没有事情干,已经都说这几个月肯定没事,可是对方还挟着官威强迫他们留下会诊,说是没拿到解药之前哪里都不许去,不能回家,什么人也不能见!

想着想着,梨春堂的李仁大夫便唉声叹气起来,对另外一名上京王姓名医说道:“王钊兄,你说这镇远候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啊,侯夫人已经没事了,怎么还不允许你我回家。”

王钊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如今被扣在在偌大的侯府当中也是烦躁,但是他却比李仁多想一层,顿时便举起手“嘘”了一声,骂道:“你小声一些,这是什么地界没看清楚吗,留下就留下,镇远候又不是不给银子,哪里那么多话?”

李仁立刻瞪眼:“我又不缺银子,就是这心里不踏实而已,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每次进到这宅门大院,就害怕一个过失就再也出不去啊。”

王钊无奈小声说道:“既然知道,你就别说那么对废话了,侯爷给的赏银都够你我下半辈子享受了,但是这差事肯定也不好办,你自己想想看,这好好的侯夫人忽然中了南疆蛊毒,这正常吗,肯定是后院出了什么事情,你我被留在这里与外界隔绝,也是为了不被有鬼的人利用,懂吗,反正都已经上了船,只要你我每天认真为侯夫人诊脉,直到侯夫人完全康复的那一天,那才是唯一的活路。”

两个大夫唏嘘一阵,才慢慢走远,从他们身后的假山出转出一个人,年纪看着很大概五六十岁,眼睛浑浊却依然犀利,身穿灰色粗布上衣,和黑色的裤子,此时满手都是黄泥,还提着一个花盆,俨然是府中花匠的架势,他看着那两个大夫走远的背影,嘴角向下撇去,构成一个奇怪的弧度,让人见了不禁心生寒意。

莫念痕待云端诊完脉之后,便连忙扶着她坐起身来,云端看他站在那里许久,犹豫了一下,对兰桑和兰语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莫念痕好笑的看着她:“这倒是新鲜,第一次你愿意和我独处呢。”

夏云端脸一红,随即正色道:“阿桑阿语,回来!”

念痕朗声大笑:“别别别,是我错了,娘子别生气。”

两个人互相斗了一回嘴,才慢慢停下戏谑,云端也不提向华丹的事情,轻声说道:“我的事情,别和夏府里头讲,他们自顾不暇,不能在为我悬心。”

莫念痕点头:“我明白,在说你是我莫家的主母,大事小事我来做主就好,夏府现在也不过是你的娘家。”

夏云端脸一拉,莫念痕立刻赔笑。

气氛渐渐变得开始奇怪起来,云端不知为何,平时的游刃有余全部瞬间不见,此时和莫念痕两人一起,直觉得周围痒刷刷的,总之做什么都觉得不舒服,莫念痕却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二人世界,顶住下巴看她一举一动,此时两朵兰花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再叫也没用,为了缓解这种奇怪的尴尬,云端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我中的这个毒,好像是叫什么裂心丹,对吧,听名字似乎蛮厉害的,到底是什么毒?”

莫念痕很不满自己欣赏美人过程中被不解风情的美人打断,而且美人还貌似很好奇自己中毒的种类,简直就是……心大,不过再心大也是美人。

看着夏云端pikapika发亮的眼神,莫念痕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的要听,很吓人的,确定不害怕?”

再害怕也不想现在这么尴尬,夏云端视死如归的点点头,莫念痕嗤笑一声,解释道:“裂心丹,出自南疆,是一种蛊毒……”刚刚说道这里的时候,夏云端眼神一闪,突然大叫一声:“停!”

莫念痕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着急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夏云端甩开他的手:“你,你刚才说蛊毒,南疆蛊毒不都是蛇,蜘蛛蜈蚣之类的虫子互相吞噬,然后炼制出来的吗?难不成,我中的毒,就是这种虫蛊?”

莫念痕奇怪的看她:“是这一种,怎么了?”

夏云端顿时觉得喉咙处涌上来一股又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心,她看着一脸问号的莫念痕,欲哭无泪,怎么了?还问怎么了?

“等于说,我吃了一条虫子下去,对吗?”夏云端面带绝望,楚楚可怜的望着他说道。

莫念痕摇头,她刚刚睁大期望的双眼,但是莫念痕接下来的话又重新把她打进地狱。

“裂心丹,是纯火之蛊毒,用的是蜘蛛蛊和蜈蚣蛊孕育的后代为蛊虫原料,因为这些蛊虫都属于阴性,所以要喂给它们大阳之物整整一百天才能成功,也正是因为这样,裂心丹的毒性其实对于男人来说更猛烈一些,女子则稍缓,你也是过了好几天才发作的。”

夏云端根本没有听这些,她只听见蜘蛛和蜈蚣,只觉得好多脚在胃里跑来爬去,一阵恶心袭来,眼睛一番,便晕了过去。

中毒不可怕,虫子才是最可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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