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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皇上恨透你了

琵琶陡然落地,乱音纷杂灌耳,让皇后本就虚浮无力的心跳更加杂乱,皇后歪着身子险些滑到,碧芯赶紧从后面快步上前搀扶。弘历见到柔葭也是一脸意外,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过去搀扶皇后,关切道:“淑茵,你要不要紧?”

柔葭没有料到皇后也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像是吃惊不少,一下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站在那里攥紧裙摆,一脸茫然。

皇后勉强站定之后,淡淡笑了笑,对弘历说:“臣妾无妨,让皇上烦忧了。”

弘历看着皇后一脸惨白,还极力对自己让自己放心,心疼的同时更让他觉得皇后对人隐忍宽和,而相较之下柔葭只会公然犯上,行莽撞之事。

弘历眼神怨怼的望了眼柔葭,喝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惊吓皇后到底是何居心?”

柔葭醒悟过来,急忙摆手说道:“皇上,臣妾并非有意吓着皇后,而是因为……”她说着才反应过来自己见到帝后没有行礼,慌忙之下便跪了下来,“臣妾绝非有意,望皇上明察!”

皇后气血虚浮,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双腿发软几乎要栽倒下来。弘历一下子顾不得什么体统,连忙打横将皇后抱起,就往寝殿方向快步走去,丢下柔葭一人茫然跪在那里。

吴书来擦着汗珠子慌忙跟上前去,临走时趁人不注意还在柔葭跟前停留片刻,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道:不是咱家不愿意帮你,而是你自己实在太没有福气了。便从后大声吆喝一声,“把柔常在给我关起来,等候皇上御审!”

柔葭无力抬头望着吴书来,便被人连拖带拉的推下去了。

皇后本就强撑着身子陪同弘历南巡,此间又劳累过度,本就体力不支已久,现在受惊之后便一病不起,弘历终日流连在床榻前,握着皇后越发消瘦的手腕,心中繁衍的是对柔葭越来越浓的恨意。

图谋陷害皇太子的事情,后来弘历自己也想明白了,此事也许真的不是柔葭所为,也许是天意,也许是永琮命该如此,也许他自己也不愿意真正去面对。

但此刻现在,弘历心里断定这是柔葭蓄意而为,她处心积虑的谋害皇太子还嫌不够,又要来害皇后,如此蛇蝎女人自己居然会宠爱她那么久?

皇后睁开眼睛之时,见到弘历的目光,二十年夫妻情分,她一下子就猜到是了为什么,她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弘历忙回过神来,对她勉强一笑,轻声说:“你醒了?”

皇后点了点头,笑着望着弘历的眸子,目光缓缓上移,看到他额顶的发丝稍稍有些杂乱,便要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抹平,有被弘历轻轻托起,他笑道:“皇后你身子虚弱,不必如此劳心了。”

皇后却笑着轻轻摇头,现在她每动弹一下,全身上下便犹如针尖穿刺一般的疼,但此刻的柔情还是令她心醉,她笑道:“臣妾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刚刚嫁给皇上的那会,每日早晨都为皇上梳理发辫呢,皇上还记得那股子松花水的味道吗?皇上觉得不好闻,不爱用,臣妾却是恨喜欢呢。”

皇后说话断断续续的,边说边停下来喘气,好不容易才把一长串话给说完全了,弘历在一旁静静听着,把皇后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慢慢回忆起少年夫妻那段愉快时光,眼中含泪笑道:“是啊,松花水最是养护头发,朕那会哪里能够体会皇后的用心良苦,皇后这么多年跟着朕实在是受苦了。”

他想了想,又笑道:“等回宫之后,皇后的病好了,朕再天天让皇后帮朕梳头可好?”

皇后眼中眸光一闪,她等这话等了好多年了,天天能为他梳头,一起歇息,一起醒来,如胶似膝,这时光太令人陶醉了,连想一想都是满满的甜蜜。

她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坐起来,才刚刚费力抬起头,又黯淡下去,无奈笑道:“多谢皇上抬爱,臣妾怕是不能够了,臣妾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了。”

弘历眼中有一行清泪溢出,还没滑落之前,他连忙用皇后的手背蹭去,只是笑望着皇后,笑容中尽是苦涩。

皇后早已经不能自持,心知大限已到,多年夫妻情分,即刻便要天人永隔。她又是紧张,又是满怀期待,似乎能够看见八岁的端慧抱着一岁多的永琮在不远处对自己笑着招手。

她的两个孩子多可爱啊,放眼东西六宫那么多孩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那么可爱,他们见到额娘慢慢走来,多么欢呼雀跃啊!

“皇后……”

弘历已经潸然泪下,印象之中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掉过眼泪了,好像就连高婼怡去世的时候他只是伤心欲绝,却没有掉泪。

“朕一定要医好你,朕就不相信大清地大物博,能人辈出,竟然没有能治好你的人!”

他转头就要去寻太医,皇后慌忙指尖发力,急促说道:“臣妾恳求皇上不要为难太医院,因为端慧和永琮的事情,皇上已经牵怒了不少人,臣妾实在不愿意再让皇上背负杀孽了,求皇上……”

她硬撑着说完最后一句,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碧芯哭着跪行到床头,拿起帕子替皇后擦嘴角。白哗哗的缎帕上赫然显出鲜红,碧芯心中惶恐无助,想要掩藏住,被弘历反手抓来一看,更是心酸难持,含泪扭头夺门而出。

弘历负手站在西厢间,太医在身后跪倒了一地,每个人皆是屏息以待,个个忐忑不已。

弘历转过身来,见面前跪的最近的是李成藻,便问:“你告诉朕一句实话,皇后这病还能好起来么?”

李成藻诚惶诚恐道:“臣冒死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忧虑成疾,久病缠身,此番已是油尽灯枯,怕是……凶多吉少了。”

弘历心里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听完还是有些站立不稳,吴书来忙扔了拂尘要过来搀扶,被弘历一把推开。弘历刚想对太医发怒,想起皇后的话,终于竭尽全力忍耐下来,挥道:“都滚出去,朕要一个人好好清净清净。”

太医如临大赦,慌忙起身倒退而去,弘历对吴书来说道:“你也滚,快滚!”

吴书来哪里还敢耽搁,拂尘都来不及捡起来便慌忙退下了。出门之后才顾得上抹汗。

弘历一向自认风流多情,此刻仔细回想起来,多年来对后宫是柔情似水,对皇后却只有疏离敬重,唯一能称得上恩情的,只有一心册立中宫嫡子为太子这一件事情而已。

六宫嫔妃分去了他太多太多的爱,以至于留不下一星半点来给他的结发妻子。

柔葭,你这个蛇蝎女人,朕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柔葭被关在一间四壁都是滑墙的水牢里面,只有头顶的一方小窗能射出些光线来,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听不到一点人声。最初进来时她心里十分害怕无助,蜷缩在囚室的一角整夜整夜不敢安睡。回忆皇后那副惨容,自己心里头都是害怕,若是皇后真的有个好歹,那可真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再想想弘历那双怨毒的目光,便知道自己此番冒险前来,本身就已经赌输了。

帝王之爱的自私凉薄,她算是理解透彻了。

此番的飞蛾扑火,更像是笃定要撞破南墙的无畏勇敢,也是隐约想要完成说服自己的凄美理由。

只是没有料到,她自己这只飞蛾,在还没有飞到火源时翅膀已经被融化掉了。

“你们几个儿,都给咱家看牢一点儿,要是这里面被放跑了一只苍蝇,你们死上十次八次都是不够的了,都知道了吗?”

柔葭抬起匍匐在臂弯里的脸庞,依稀认得出来这是吴书来那尖细的嗓音,她连忙爬了起来,快步走到铁栏边上,大声叫道:“是吴公公吗?”

吴书来装腔作势的教训完兵卒之后,大摇大摆的走到柔葭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笑道:“柔主子,是奴才来探望您了。”

柔葭赶紧伸手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珠,勉强笑道:“吴公公,是不是皇上召我呀?”

吴书来伸手挑着牙缝里一块小渣子,傲慢的用指尖挑了挑,又轻蔑的望了望柔葭,皮笑肉不笑道:“柔主子想要见到皇上,当然能啊,临死之前总归是能见上一面的,柔主子可得好好想想,见到了皇上,该说些什么呢?”

柔葭后背串凉,结舌道:“公公的意思是……柔葭不明白,还请公公能说的仔细些。”

吴书来慢慢靠近铁栏,笑道:“咱家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是主子装的不明白而已。皇上已经恨透了主子,主子此番已经必死无疑,还请主子高抬贵手,不要把咱家的名字供出来。”

柔葭心下骇然,别说她完全没有料到多日在黑暗和恐惧中等来的是这样的噩耗,就算是,也绝不会想到这个小人,他此番过来,就是要告诫自己不要垂死挣扎再把他拉下水的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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