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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使樊苼闻言,眼神中明显激起了一丝波澜。他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小姑娘,竟觉得有些好奇。

“哦!我还未做介绍,你就识得我是谁,果然是个聪慧机敏的姑娘啊!”使樊苼面不改色,收回了方才的惊讶,继而说道。

他将目光投向娥皇,仔细的打量着。午后的阳光打在女孩垂直及腰的长发上,泛着点点金光,一根简单的发钗将她头顶的发丝挽起,轻轻的挂在脑后,额前的刘海轻轻的挂在耳后,一对素色的玉石耳环挂在耳垂上,俏皮的摇晃着。这女孩儿面容姣好,白皙柔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好似那剥了壳的鸡蛋。一双灵气大眼,如夜晚的星星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两弯柳叶峨眉俏皮的挂在星眸上方,娇俏的鼻子高挺而立,竟透着一股傲气,还有那樱桃般红润的小嘴,似花瓣般,娇艳欲滴。光洁的额头,尖俏的下巴,再加上俏皮迷人的笑容,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她身着一袭水蓝色襦裙,一双桃花绣鞋包裹着小脚丫,整个人看上去灵气十足,俏皮可爱,但又透露着一种端庄大方的成熟感。

眼前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但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一股大气优雅的气质。就算是品行有素的大家闺秀,也不应该有如此成熟的一面,毕竟,这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使樊苼当然不知,如今的周娥皇并不是十岁的周娥皇,而是已经死去的那个历尽艰辛,吃尽苦头的周娥皇,上天肯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生,定是为了让她了却前生的遗憾,找回前生的羁绊,重结前生的未了情缘。如今的娥皇外表是孩子,内心却已经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苦命女子。

使樊苼就这般定定的望着娥皇,一时间竟出了神儿,他在想,娥皇是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如今的她这般稳重内敛呢?这样的孩子,越发让人想要去保护,哪怕是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都会让人有无尽的心疼。

“师兄?为何如此看着娥皇?是娥皇哪里有什么不对吗?”娥皇将沉思中的使樊苼拉了回来。

“哦!师兄一时走了神儿,让师妹见笑了!”使樊苼尴尬的笑笑,收回了心神。

“师兄,不知师父去了哪里?”娥皇向四周张望着,寻着白术先生的身影,寻了一圈,却并未望见她的身影,于是就问向使樊苼。

“哦!是这样的,在你来之前,师父很少在山庄中呆着。师父只有在清晨时分,和傍晚时分,会在山庄教授我医术与武功,其它时间,都会下山施诊,为那些没有钱财治病的贫苦百姓施诊就医。师父偶尔会在山庄施诊就医,大多都是因为有伤者或病人来庄中寻师父。师父一生阅人无数,终日积德行善,救死扶伤。师父匡扶大义,可是江湖人人敬之,天下百姓敬之。”使樊苼的目光转向山庄的正门方向,眼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一时间,竟让娥皇,看得出神儿。

“师父,到傍晚时分才会回来啊!那敢问师兄,我们白天一整天时间,究竟有何事可做呢??”此时的娥皇歪着脑袋,喃喃地说出了心里的问题,表情及其可爱,或许,这才是十岁孩童本应拥有的天真一面吧!

“小师妹,你想知道吗?”使樊苼收回方才望向远方的眼神,将目光锁向娥皇的星眸。眼里,流露出的是那写不尽的温柔。

“嗯?想知道,我们要究竟有何事可做啊?”娥皇纳闷儿的问道。

只见使樊苼微微一笑,笑容明媚如阳光般,有些孩子气。他抓起娥皇的柔嫩的小手,朝着后院方向走去,他取出一把短匕首,交到娥皇手中,认真的说道:“拿着它,危急时刻以便防身。”

娥皇纳闷,但她并没有问,只是把那把短匕首放到了腰间。

只见使樊苼拿起一大一小两个竹编背篓,两把小锄头,朝着娥皇走来,牵起娥皇的小手,朝着正门方向走去。

“师兄?我们,只是去做什么?”娥皇更是纳闷儿了,于是开口问道。

“平日里,师傅极少在山庄呆着,有许多稀有的药材在庄中难以种植,便需要我们去亲自采摘。可越是珍贵的药材,越是长在地势显赫或者环境恶劣的地方。所以小师妹,你可要当心了!”使樊苼平日里最怕一个人孤单无伴,如今有了小师妹,他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原来是这样啊!”娥皇喃喃自语,表情极其单纯无邪。

“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午时刚过,我们去山顶,采摘一些紫萱草和半夏,这些药材,如今庄中正缺呢……”使樊苼一一介绍着需要采摘的草药,它们的外貌及其功效,还有它们周围会有出现哪些危险的动物。就这样,他们一路有说有笑,进行了第一次采摘药草。

每日,太阳升起时,娥皇与使樊苼会在百松山庄的院子里习武练剑,早饭过后,二人便一同出门,或是上山采药,或是下山施诊就医,到了傍晚时分便会在百松山庄练习剑术,或是整理药草,或者是陪师父聊聊天……

周宗府上收到了白术先生送来的信笺,上面写着:令爱娥皇,今收归我门。吾已将她带回百松山庄,只想传其医术,授其医理。待六年之后,娥皇年满二八,再将她带回,吾会护她周全,莫要挂心。——白术。这白术先生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这面子,周宗是必须要给的,若他此时把娥皇接回府上,便是薄了她白术先生的面子。江湖人是断断不会让周宗如此放肆的。周宗想到这里,心里愈发气恼。

周宗看到这信笺,瞬间脸色大变,他深知白术先生乃江湖元老,在江湖中的可谓是受众人敬仰。如今她将他的娥皇带走,那他多年来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他培养出来的才女,已随江湖人离去,他的棋子已然消失,那他布下的棋局,该由谁来走呢?他的大计啊!如今,可如何是好,只能暂时由娥皇去了……

娥皇在百松山庄,生活的很好。白术先生教了娥皇很多本领,其中针灸之术和药草搭配娥皇最是得心应手,凭此本领,娥皇救过不少人,许多被她救过的百姓也都很敬她。除此之外,娥皇的也习得了不错的武功,她最擅长的是白术传授她的剑术,他的师兄使樊苼送了她一支白玉短箫,那只短箫与使樊苼随身佩戴的那支略有不同,除了长度不一,其间还多了一些精致的雕花,看上去更加秀气,也适合女子佩戴。使樊苼将此物赠予娥皇,并教她如何吹奏,也教她如何将这乐器变成武器,用于防身。一柄长剑,一支短箫,这便是娥皇行走江湖的伴侣。

娥皇从不告知任何人姓名,她化名为芍药,行善施诊,救死扶伤,江湖人都称她为“芍药姑娘”。芍药姑娘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人尽皆知芍药姑娘绝色貌美,她总是随身携带一支白玉短箫,箫声会在山林间传出,惊起了山林间的鸟儿,惊起了涓涓的河水,惊起了砍柴的樵夫,惊起了泉边的白鹭。

一天一天又一天,娥皇就这样,在百松山庄,过着自由无拘束的逍遥生活。

每到午后,她便会下山,采集一些珍贵稀有的药材。使樊苼偶尔会随着娥皇一同出来采药,但如今娥皇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便不再让使樊苼跟着了。娥皇常偷偷去民间游荡,施诊行医,救死扶伤,有时跑的太远,还会被使樊苼抓回百松山庄。此番无拘无束的生活,娥皇很是喜欢,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不知不觉,她在这百松山庄,已经呆了四年之久了。

她时常去山间采药。在这里的生活很充实,娥皇偶尔会暂时忘记前世的苦痛,只做一个快乐平凡的女子。念着前生的一切,却也总会心痛。娥皇总会想起,那个她最放不下的人——李煜,她前世的夫君。他是娥皇心口的朱砂,也是她的软肋,若不是周嘉敏那他的性命来威胁娥皇,她是宁死也不会向周嘉敏低头的。

想着想着,娥皇一时,便失了心神。眼角晶莹的液体无声滑落,一股刺痛感从娥皇的心口传来。她周娥皇此生再也不要做人人欺负的软柿子,再也不要做逆来顺受的白莲花,再也不要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她要保护她爱的人,也要保护爱她的人,她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把握,再也不能容忍丝毫的遗憾。

山林间的风很清爽,此时已是初秋时期,娥皇哼着小曲儿,驾着轻功,再山林间穿梭,娥皇运起轻功身轻如燕,轻轻一跃便凌立枝头,似山间的鸟儿,自由翱翔着。

娥皇无意间低头,好似见到一个人影,她轻轻落至地面,走近了一看,便被惊到了。

“是他!是他啊!怎么会!”

娥皇瞪大了双眼,缓缓靠近倒在地上的那抹身影,竟是那么熟悉。他的左肩有一处穿体的剑伤,身上还有多处大大小小的伤口,看来是有人想至他于死地。那一处穿体剑伤,在左肩处,险些刺穿心脏。是何人,竟对他下此毒手,这明明是想要了他的命啊。

娥皇将此人扶起,并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的心脉,娟秀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他熟悉的脸。熟悉的五官,熟悉的气息。那一双明若星辰的眸子此时紧紧闭着,原本红润的唇瓣,此时却煞白无色。那是她周娥皇心口的朱砂,是她最大的软肋,是她前世的羁绊。没错,娥皇此时怀抱中人正是她前世的夫君——李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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