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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手刃

幻痕二话不说,疾步而行。紧绷的面容,冷峻无比。

“魔皇!”见他如此,红胭不禁打了个寒颤。鉴婆,时空玄鉴,她何尝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幻痕做事,一向武断决绝。他对碧洛情谊之深,当年为了不让她知晓结局真相,竟不惜一切代价将有能力知晓后事的鉴婆封印在时空玄鉴的神殿。而如今,鉴婆的封印竟突然被解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胧兮?想到这,红胭白了脸色。千算万算,依旧兜不出命运的圈子。但如果真是胧兮,那又该如何是好?

若一切真如猜想中的那般,幻痕断是不会放过鉴婆的。然而这个局面又何尝不是因果?数百年的封印,足以折磨尽一人的心智,鉴婆何尝又不是想着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红胭加快了脚步,却依旧追不上幻痕。

长廊上有一个幽深的漩涡,似会通往神秘而深邃的地底。

歇雪多时的曲梁南郊,一匹健硕的黑马敲出一排浅浅的马蹄印。而策马之人身躯昂然,神色桀骜。他微侧着健影只手勒住缰绳,邪美的深眸自负得不可一世。

洺山,曾有他难以忘怀的回忆。刘淖自从被胧兮莫名其妙地送回去之后,也曾亲身寻过迹,可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万分失望归来。

纵然如此,他还是乐此不疲。甘愿承受这种失落只为抓牢那丝明知会落空的希望。不,他永远都不会输,他想得到过的东西,还从未有得不到的。

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

雪,无垠地白着,*裸地嘲笑着他的自负。然,刘淖仍是不以为意地昂着下巴,天与地,他皆可傲然藐视。

眼前突然一亮,刘淖异常兴奋。是那只鹿,和那个女人待在一起的那只鹿!如此出众的鹿,一眼便可记住,一眼便可认出!唇角一方掀起嗜血的弧度,那个女人珍视那只鹿如宝,只要逮住那只鹿,还怕揪不出那个女人么?

他敏捷地取箭拉弓,嗖的一声,箭如疾风般地闪出。这必得之势瞬间汹汹而来,可熟料七色鹿微微一动,轻巧地避去。偏过头,见是刘淖,神色亦有如人般的一怔。转脚叼起那支落地的箭,七色鹿迅速消失在了山路岔口。

这一幕,惊得刘淖三分骇然,这……身后响起一声马嘶,回头却看见一匹熟悉的枣红马向此处狂奔而来,犹豫片刻之后。刘淖掉转马头,折返原路。

刘堰于洺山入口寻着赤绒,方才稍稍不注意,赤绒就跑得无影无踪,近日是怎么了,赤绒可从来不会离开自己跑到别处去。

身后骤然响起一阵局促的马蹄声,来者不善,刘堰转身之际,便不悦地拧起了眉头。

乘马的刘淖微愣,但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望一眼刘堰,随即轻蔑地移开了视线。

“七弟呀!”话中是一如既往的不屑。

他来这里做什么?刘堰沉色,本能地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哼。”刘淖哼笑一声,他最容不得别人用这种质问的口吻与他说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当年差点死在他手下的刘堰,即使他现在是平干王……

“天下刘姓,长安我都去得,你区区一个曲梁我又如何去不得?”刘淖一副天之骄子的样子。

刘堰面色铁青,这个时候,他居然出现在曲梁,若不是找胧兮要紧,他真想亲自赶他走。刘淖亦是不愿与他多说,挥了挥马鞭,打道回府。

刚过了不久,这刘堰还未摆脱方才的不愉快,身后却再次传来一阵马蹄声。只不过,这次的声音轻缓柔和。哒哒哒哒,像一首古朴简单的曲谣,马儿似乎异常驯良。

刘堰紧握起拳,猛地旋回身,然而表情却如马蹄声一般顷刻软化。惊诧之后,激动与欣喜涌上眼帘。

胧兮竟牵着赤绒一步步向他走来!

刘堰亦是提步迎上。此刻,她于他,是这般咫尺相近,彷佛伸手便可触及。

雪舞轻盈,节奏渐缓,素瓣掩香的梅有开有落,生生不息。

“胧兮……”刘堰的喜悦无法言语,好歹他目前看见的是毫发无损的胧兮。

胧兮向他递出缰绳,淡淡的神色并着不易察觉到悲戚。刘堰瞥一眼她递来的缰绳,正过目光,声色柔柔地问:“胧兮,你没事吧?”

胧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递出缰绳。

“王爷,赤绒交还于你。”

她的话为何听不出任何情绪?

刘堰接过缰绳的刹那,倏然扣住了她的纤指。可那微微的,慢慢的挣动犹如一种无形的斥力,僵住他瞬间的热情。他怔忡,竟任由她滑落指尖,宛若流水般,淡然不着痕。

不,这定是错觉。

“胧兮,快跟我回家吧。”刘堰试探着亦是流露真心。

微移眸,胧兮正要开口,七色鹿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嘴里衔着一支箭,不由分说地往胧兮跟前一丢,仰首叫唤两声,似在提醒有人要找她麻烦。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它,皆讶然。胧兮弯身拾起那支箭,却没有时间揣测它的用意。

“王爷,你自己回去吧。”

这不像是普通的犯犟,刘堰心一阵揪意,似玩笑非玩笑:“你不跟我走,那是要我跟你走么?”

胧兮屏住呼吸,极力禁止心跳的狂乱,水目盈着无奈。曾忆那日洺山坠崖,他以他不多有的强势将她挟回府中。可他如今的妥协分明是已洞穿了自己。

抬眸望望天空,颜色微蓝。胧兮淡笑摇首,语色正如那枝头缱绻消融的飞雪。

“昨日之事,自当相忘;今日之时,自当别过。胧兮本就该离开,不是么?”

唇角的笑意殆尽,刘堰不明白了,彻底不明白了。为何仅隔几日,海誓山盟便可聩为过眼云烟?她的话分明容不得他质疑半分。心被撕开一条长长的伤口,听不见声响地剧痛。

胧兮缓缓侧去身,想走却提不开步,唯有自欺欺人地让自己在他的视线中隐去。

枝头坠落几许积雪,恰似刘堰眼中的寒意。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刘堰不置可否地道出他与胧兮之间的誓约,他不问她为什么,只要她给出相应的答复,只求她给他那个相应的答复!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八个字,汇成线,牵动着胧兮。走不动,离不开。

胧兮回身,眼角残留着拭去的湿意,带着那份令人心寒的决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是自己迷信命运。而是,自己真的做的了主么?

“我必须走。”

“你曾经也说过你必须走。”

胧兮无言地望着他。

这眼神让他心悸,余光分明看见那月牙白的裙裾在微微移动。

刘堰突然忆及方才见到刘淖的情景,怔营之色顿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莫不是。。。。

“胧兮!”他紧紧拥住他,紧一分再紧一分。生怕稍松手,她便会如指缝间的流沙般悄然逝去,就如同当年……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与你一同面对,只是我不许你走,即使你给我理由我也不让你走!”

胧兮强烈一震,痛苦阖眸间,泪水决堤般地滑落。

“若我执意要走呢?”

“若我执意不让你走呢?”

片刻的僵持,片刻的缄默。胧兮盯着手中的箭,心从颤抖到抽搐,最后趋于平静。

“那如果,这样呢……”

刘堰还未反应她话里的意思,后肩竟猛然渗进一袭蚀骨的寒痛,血顺着箭杆滑下,眼前晃过一片黑暗。恍恍惚惚间,他松开了胧兮。

周围的一切,彷佛顷刻安静至极。胧兮只觉浑身动弹不得,痛似剜心,浑身的感官皆痉挛不断。天旋地转,自己如何下得了手?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胧兮,你……”刘堰眼神迷离复杂地看着她,似在恳求一个合理的答复。

伤口的疼痛已已然不觉,被心爱之人手刃的滋味是什么?

“胧兮,你在做什么?!”这时,溪音竟出现了,方才他在寻找胧兮之时看见鹿儿衔着箭匆匆往这边跑来,心生疑惑,便尾随而来。熟料,竟目睹这打死他都不可能会相信的一幕。

刘堰嘴角淌下黑血,身子终于向后倾去。眸里期望,瞬间幻灭。

霎时的窒息,胧兮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刘堰!”她惊呼一声,慌乱冲上,勉强扶住他,眼里不止的泪,款款颤落。

何故会这样,自己明明找准了位置。胧兮斜眸瞧见他唇角淌着黑血,心跳顿漏一拍,箭上有毒,自己怎可如此大意。

黑血滴进练白的雪里,黑暗似在传递死亡的消息。

“刘堰!刘堰!”此时刘堰已经不省人事,呼吸愈发缭乱。

“溪音!溪音!我求你快救救他!”胧兮惊慌失措。溪音跑上来,看着她的样子,不免心痛疑惑。但他的第一反应仍是安慰胧兮说:“胧兮,你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快扶好他,我现在就帮他把毒逼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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