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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钟阁秘闻

后山的钟阁放着神界圣物混沌钟,是頵羝山上最要紧的地方,钟阁附近有很多禁制:钟阁楼前的一尊石像,便能招来雷电,有些神仙曾亲眼看到过,石像招来的闪电,能将一些试图进入钟阁的妖魔,劈的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

幼时,卿珩与頵羝山上的一众孩子们,在钟阁附近玩耍,周围起了狂风,从云头落下的闪电,直冲着她的脑门劈下来,将还是个小孩子的她,惊得四处逃窜。

但那闪电,终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将钟阁前的一株长了千年的树,硬生生从中间劈断。

圣尊赶过来时,卿珩已经吓到不能言语,她跌在地上,伸出胳膊,抱着自己的腿,只是瑟缩着身子发抖。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也是妖魔,山上其他的神仙也发觉她有些不对劲。圣尊却说,卿珩父亲失踪时,为了看好钟阁,她在神石前,重新加了几道禁制,只要有人靠近,不管是谁,神石都会降下闪电来。

可圣尊这几万年来,却没有明确的告诉过她,为何当时那么多的人,那道闪电却只挑了她追着。

后来,父亲失踪了,圣尊知道父亲失踪的具体的日子,却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但她见星斗晦暗不明,一副大凶之象,她知道,他再不会回来了。

扶桑大帝是在卿珩的生辰之后三日失踪的,圣尊不想让卿珩每年生辰时伤心,便将每年父亲的生辰作为他的忌日。

那一日,圣尊会带着他们去钟阁里跪上两个时辰,神石倒是再没降下闪电。

卿珩却不知道,自从上次出了那样的事情,为了卿珩的安全,圣尊一应将钟阁前后所有的禁制都收了。

圣尊对这些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钟阁阳气重,与她身上的灵力相冲,卿珩在钟阁中待久了,气息紊乱,身体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这些年来,她问了很多遍,圣尊却都是这样的回答,到后来,卿珩像是接受了这样的答案,也慢慢说服着自己相信了。

或许当年,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但她知道,祖母那样的疼她,是不会对她说谎的,即便是撒了谎,也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即便许多时候许多事情,她都没有告诉她实话,但她知道,不管是基于什么缘故,祖母也都是为了她好。

有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必要去深究缘由,后来,她很少再去钟阁,或许因为幼时的记忆,钟阁于卿珩来说,是一个不适合去,也不适合时常挂在嘴边的地方。

辛夷看着红竹,继续说道:“当年,我在此地种下红竹,是想着,你为了这些竹子,能多来钟阁几趟。却没想到,你是个倔强的性子,只要是害怕的东西,便永远的躲着,但有时候,逃避也不是什么好事,该你面对的,是逃不过去的。”

卿珩认真的想了一想,答道:“小师叔,你今日怎么了,好好的带我来这看红竹,却怎么说起了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惹得我又想起了幼时的事情。”

辛夷说道:“你可想好了,怎么样才能在钟阁中多待一些时间么?”

卿珩望着他的眸子,想到,平日里辛夷不会说这些的,他这些话,像是想告诉她什么事情,却又说的这样的隐晦。

卿珩盯紧辛夷的眸子问道:“我为什么要在钟阁多待?小师叔,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这钟阁,是頵羝山上绝佳的修炼场所,里面的书册,不管是那一册,只要卿珩翻开来看上一看,都可以提升修为,如今冥界的野心怕是藏不住了,或许不日里,冥界与神界的大战一触即发,到时,若是卿珩的修为一点都不长进,却要怎么保护自己?

辛夷看着卿珩,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当下,神界不是很太平,你要保住自身,还是要靠自己,钟阁里的有些书册,于你修炼有些用处,你得空了,不妨多进去看看。”

卿珩转眼瞧了一眼钟阁,望着辛夷,不甚确定的问道:“只是因为这个?”

辛夷点点头,起身朝着钟阁的正门走了过去,卿珩满心疑惑,却仍旧跟在他身后。

卿珩见辛夷是要将她带到钟阁里去,有些迟疑,在门口站了一瞬,但还是咬着牙,跟着辛夷走了进去。

辛夷进去后,直接走到了左侧存放书册的一列架子旁边站定,他伸手在架子上翻了一阵,取下来一卷书册,递给了卿珩。

卿珩迟疑的看了辛夷一眼,见辛夷朝着她肯定的点了点头,才伸手接了过来。

她掂着这卷没什么分量的书册,有些疑惑的望着辛夷。

辛夷指着书册,说道:“这是记载天地间,发生过的所有奇事的史书,你父王在的时候,这册子就有了,它上面应该记了些关于血灵的事情,你拿回去瞧瞧,我想对于这次你们在凡界遇到的事情,应该还会有些帮助。”

卿珩惊喜的瞧着辛夷笑道:“真的,上面有记载血灵,那肯定有收服它的方法,有了它,血灵的事情便不用愁了。”

辛夷又嘱咐道:“凡事都要想着后路,遇事不要太莽撞,许多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千万不要强出头,还有,不要太相信旁人了,这世上,没有谁,是像你看到的那样的简单的,世人皆有秘密,不要被第一眼蒙骗。”

卿珩点着头一一应了,笑道:“小师叔,你这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么,我都三万岁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见过,你说的这些,我会注意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辛夷叹口气:有些事情,自己不好明着说出来,偏生卿珩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非要吃一次亏,才会长一次记性。

卿珩见辛夷发起了愣,靠近辛夷,伸手在他面前使劲晃了晃,辛夷这才回过神来。

卿珩笑道:“想什么呢,小师叔?”

辛夷醒神,望着卿珩,故作轻松的答道:“没想什么,此地阳气过重,你再待下去,该不舒服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卿珩点了头,道声好,连忙上前来,搀着辛夷离开。

卿珩想到前几日,辛夷像是要同她说什么话,却没有说,便在回去的路上顺便问了几句:“我记得前几日回来的时候,小师叔好像要同我说些什么事情,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辛夷倒是没想到卿珩会在此时突然问这些,笑了笑,答道:“那日,是有些话要与你说的,可是回来之后,睡了一觉,醒来时,却将它给忘了,待到我什么时候能想的起来,再告诉你罢。”

辛夷将头侧过去,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浮动。

卿珩躺在榻上,脑海中都是辛夷白日里说的话,但她想了一夜,却也未能将辛夷说的话参透,这段时间,辛夷像是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卿珩在枕霞居中无聊,只好躺在榻上歇了半日,快到黄昏时,陆英才跑过来找她。

卿珩听闻脚步声,便知道是陆英来了,她闭着眼睛转过身去装睡,并没有理一理陆英的打算。

陆英在桌前坐下,望着屏风,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我们今日可要去凡界了,可我怎么瞧着有些人睡着了呢?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陆英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哎,原本打算今日去凡界抓几个小喽啰来玩玩的,看来只能自己去喽!”

陆英说完,瞥了几眼屏风,他知道,卿珩往日里最喜欢凑热闹了,再激她几句,她绝对起来。

陆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哎呀,我忘了,有些人,想是害怕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女神仙么,有个一两样怕的东西,也很正常。”

卿珩果然上当,她微微侧身,问道:“今日天色已然这样晚了,还去凡界做什么?”

陆英答道:“就是因为天色晚,才可能瞧着平日瞧不见的东西呢,你要是不去的话,就在这好好待着,我这就走了。”

卿珩忙从榻上坐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说道:“好,就再信你一回。”

卿珩与陆英刚从凡界下来的时候,并没在鄀都发现什么异状。

两人合计了一番,陆英先按计划去祭台那儿等着,卿珩则是守在东君祠附近,这两处地方,是上次他们来这里之后,察觉到的鄀都最可疑的所在。

卿珩之后也去了东君祠,与上回不同的是,东君祠外面没了结界,殿中好像还飘着一股怪怪的香味,卿珩只当是凡人供奉时焚香留下的味道,倒也没有在意。

她打算先找一个地势高些的地方藏起来,居高临下,好将城里发生的一切看清楚。

她瞧着东君祠的屋顶很适合,便攀着红墙绿瓦,翻了上去,找了个能远视的角落,隐了周身的气息躲了起来。

在上面等了大约两个时辰,却依旧什么都没有等来。

之后,卿珩便在屋顶上睡着了。

这一睡着,倒是闯了个不小的祸,闯祸的自然不是呼呼大睡的卿珩。

陆英在祭台上瞧了半日,过来寻她时,找了半晌,却连个人影都没找到,脑子缺根弦的陆英,便在东君祠附近大声的嚷嚷起来,引得一众凡人过来围观,后来又将睡着了的卿珩,硬生生吵的醒了过来。

卿珩醒来之后感叹一番:陆英虽也长着个脑子,却是个不怎么顶用的摆设。

再然后,两人避开围观的凡人,悄悄的回了頵羝山。

于是,夜里去凡界查找线索的事情,第一次宣告失败。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从榻上爬起来的卿珩,回忆了前一晚在凡界发生的事情后,只觉得陆英很不靠谱,于是,便跑去找陆英理论。

两人各执一词,红着脸争执了许久,之后在双方都不愿意承认孰是孰非的情况下握手言和。

他们决定夜里再去鄀都一探。

几乎与前一夜一样,卿珩与陆英入夜之后,便来了鄀都,打起精神来,忙着排兵布阵。

卿珩自觉藏在东君祠顶的主意很是不错,于是照葫芦画瓢的又爬上屋顶去待着。

可当陆英找着她时,她还是睡着在屋顶上,怎么叫也叫不醒。

陆英无法,只能将她带回了頵羝山。

接连两次到凡界去,却一无所获,原因却都是卿珩睡着了,陆英实在是没什么辙了。

而卿珩,对于自己前一夜里的行为,却像是不自知,只觉得这一觉醒来,头昏脑涨的,很是难受。

卿珩起来之后,才记得昨夜里好像又是因为自己才误了事,准备起来去给陆英赔不是。

这才洗了把脸,不知怎么的,却又哈欠连连,越觉困乏,挡不住一波波接连袭来的倦意,不一会,便趴直在了石桌上。

晌午,陆英跑来找卿珩时,才发觉她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怎么叫也叫不醒。

陆英瞧着卿珩像是不太对劲,连忙将她带去秦艽那里瞧了一瞧。

秦艽为卿珩切了脉之后,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按着卿珩脑后两个穴位半盏茶的功夫,卿珩才睁开眼睛。

秦艽松了口气,在卿珩的头顶注入了些玄黄之气后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卿珩直呼道:“头好疼。”

陆英不明所以,问道:“她怎么了?”

秦艽摇头道:“不知道。”

陆英道:“莫不是真的生病了吧?你给她瞧瞧严不严重。她这两日很是嗜睡,夜里去凡界时,不自觉便会睡着了。”

秦艽摇头说道:“我没见过这样的病,还得去看看医籍,你将她带回去,好生照看着,等我查到是怎么回事再说。”

辛夷才从钟阁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情。

他将手上的东西放进枢阳阁后,立马赶了过来。

辛夷见陆英皱着眉头瞧着卿珩,忙道:“这是怎的了?怎么大半天的躺在榻上,她是不是受伤了?”

陆英答道:“那倒没有,卿珩从昨夜一直睡到现在,中间也就醒了一会,这会子又睡着了,好像是病了,可具体得了什么病症,秦艽也查不出来。”

辛夷忙道:“连秦艽都瞧不出来?我看看。”

陆英闻言,急忙侧身让开。

卿珩双目紧闭,神色却没有什么异状,看着像是睡着了。

辛夷紧张道:“我瞧着卿珩这副样子,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中了什么术法,你们昨日不是才去过凡界么?怕是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了。”

陆英大惊,想了一阵,答道:“可我们在凡界,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也没有瞧见什么可疑的人,为何会中了他人的术法呢?”

辛夷摇头道:“这个,我如今还不清楚。”

陆英神色里尽是担忧,看着卿珩说道:“这该如何是好?都怪我,我不该将她带到凡界去。”

辛夷走近陆英,抬手拍了一下陆英的肩膀,安慰道:“你无须自责,这术法并不致命,若不是施这术法的人,修为不高,便是没对卿珩下狠手,不管怎样,还是要庆幸,这几日她只是昏睡,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陆英松口气,说道:“那就好,只是,我们到底是何时被算计的,为何我都没有察觉到?”

辛夷说道:“若是我没受伤,或许还可以勉力一试。不过,方才我另想了一个法子,对我们将这件事情搞清楚,或许也会有些用处。”

辛夷示意陆英凑近点,陆英靠了过去,侧着耳朵听了一阵后,直起身来,朝着辛夷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凌晖殿前殿中。

秦艽拉着辛夷的胳膊说道:“辛夷,我知道卿珩是怎么了,也想到怎样让她醒来的法子了,不过我还得去东海一趟,找些药草来,我离开頵羝山的这几日,你们好好看着卿珩。”

辛夷忙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辛夷与陆英两人送秦艽离开后,到了枕霞居。

陆英望着卿珩,说道:“我说,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到现在还不醒过来,这都躺了好些时辰了。”

辛夷答道:“我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醒,与其在这干等着,不如即刻出发,前往昆仑山找师尊帮忙,师尊一定有办法叫她醒过来。”

陆英想了想,点头答道:“好,看来只能这样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去。”

陆英说完,便离开了枕霞居,辛夷瞧着榻上的卿珩,一脸的忧心。

頵羝山外早已停了一架鸾车,辛夷将卿珩背到了鸾车上,之后与陆英分坐在鸾车的两辙前,不一会,鸾车离开頵羝山,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两三个时辰后,空无一人的凌晖殿中,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影子像是对頵羝山不甚熟悉,兜兜转转了半日,才晕晕乎乎的朝着后山的方向摸索而去。

后山上空无一人,却处处透着古怪,那影子向前行进了几步,朝四下望了几眼,他每走一步,都颇为谨慎。

或许是頵羝山上无人看守,影子在后山并没遇到什么阻碍,轻而易举便来到了钟阁前。

推开钟阁厚重的门,一眼便瞧见了悬空放着的混沌钟。

来人望着悬在半空的混沌钟,丝毫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收了笑意,抬了步子,朝着眼前的混沌钟走了过去。

然而,什么事情不到最后都不能妄下论断,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只是当他发觉时,一切已然晚了。

空无一人的大殿中,悬空而放的混沌钟,却变成一张硕大的网直向着来人扑过来,来人果然被罩在下面,动弹不得。

随后,不远处亦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罩在网下的男子暗叫不好,想要挣脱时,却已无力回天。

从门外闪进来三道身影,那人仔细看了几眼,却发现来人正是方才离开頵羝山的三人。

那人很是震惊,脱口而出道:“你们不是……”

辛夷笑道:“走了是么?”

男子望着站在面前的卿珩,才知道卿珩并没有昏迷,之前的事情,只是个圈套,来引他上钩的。

男子紧咬着嘴唇,没有再说话。

陆英开口道:“却没想到,你在这頵羝山上竟然也有眼线。你不必恼,两日前,我们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了,你在凡界做了那些个坏事,今日被我们捉住,你也不冤,只要你告诉我们,是谁指使你的,我们不会过多的为难与你。”

男子冷哼一声:“说与不说,结果既然都是一样的,那我为何还要说呢?”

卿珩笑道:“你倒是很固执,不知道,冥界的大祭司若是知道,你在頵羝山上出卖了他,等你回了冥界,他又会如何待你呢?”

男子身子一震,挣扎着说道:“你们好卑鄙,居然敢……”

陆英上前沉声道:“卑鄙?冥界中人竟在凡界饲养血灵,这世间,若论及卑鄙,谁又能及你们冥界万一呢?”

男子不再说话,但脸色已变的十分难看。

卿珩继续说道:“我那日查过典籍,冥界大祭司座下有一只青鴍鸟,擅使易容蛊惑之术,凡界鄀都,最近可是发生了不少古怪的事情,你说,冥尊若是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样处理你与你的主子呢?”

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自认行事并没有什么破绽,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卿珩笑道:“没什么破绽?你破绽多了去了。你当日在祭台上,原本是要对我们两人下杀手的,是不是?”

男子低头不语。

卿珩说道:“但你并没有,因为你瞧见了我手中的缚魂索,你知道,我手中所持有的法宝,便是頵羝山上的法器,于是,当我们与你第二次在祭台撞上的时候,你就打起了頵羝山的主意,你想利用我得到混沌钟。”

卿珩继续说道:“于是,我们去祭台的时候,你便找了个帮手,化成你的样子,之后你又得知我们去凡界的消息,便在鄀都施了术法害我,你很清楚,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这里会变得一团糟,到时,你便可以来这頵羝山浑水摸鱼。”(未完待续)

赤水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轻小说小说,哔嘀阁转载收集赤水谣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