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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两个女人

月光娘娇,海波姐俏,风姑拂面,只闻萧哥绕。

白司霂合衣坐下,眼神难得静谧,仿佛被这静雅的箫声所抚慰。

箫声却突然急促起来,一波还未完下一声已接,声声轻快明丽,如春笋冒尖,霎时间就探出头来。让听者的心情也不经被牵引,像一支长翎箭被架在弦上,被玉指轻拨,射出。

“呲。”像是肉被烧灼的声音。

白司霂挑眉,面前是颦镶居的一个小厮,白司霂还认得。他此时浑身有些凌乱,衣服还有些被烧灼的痕迹,黑一块灰一块的,看起来有些脏乱,他按着被白司霂焰烈灼伤的手,急忙道:“酒楼出事了,赶快回去。”

天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她的,他刚刚跟着主子赶来酒楼便已出事,颜墨等人被重重包围,外面护卫的士兵皆被残杀殆尽,就剩里面的人拼命抵抗,而且酒楼里一定还有隐藏的奸细,等着前面抵抗后面伏杀,里面的情势一定更为紧张。不管怎样,染檀是后继人,何况沧州酒楼直属于他主子手下,他名下的产业被人收买,他无论如何也得管一管。

正当落逸烟带着人从正面施救,他的带着人想要在包围圈外再进行包围,里面床驽一起,箭势刹来。他一看情势不对,立即命令自己手下集中,想要先突破守在酒楼外面的包围圈。

重重威逼,幸得落逸烟手下的人不是寻常小厮,而他苦练多年的一批人,就是以防有一天,名下产业会出事而存在的。这次接到沧州管事的举报,说沧州酒楼被强制转名。

正巧颜墨就要行到沧州,在沧州的手下打探了王成原本的心思,和如今的态度,条条指向不服不忠。想到恐怕会利用酒楼名声,招至颜墨众人,他主子听后立即把手头的事丢下,命他把所有人集结,赶了过来。

突破包围圈后,却遇见埋伏,几次冲破后才发现是颜墨等人,立即会合一起,谁料王成部下立即火攻,火焰吞噬了整个酒楼,浴火奋战多时,染檀让他去找回白司霂,颜墨不认同,此时他外攻还有胜算,白司霂一来,她如何一人面对外面百人?

染檀冷笑,说:“你不信她能耐,那你如何要她跟随?她的训练不似常人,长进自然超越常人,何况……”他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苏衿,“何况,白司霂月破已出二重,再如何这些蝼蚁不过仗人多势大。就他会放火?还抵不过白司霂焰烈!”

染檀一直对于别人质疑白司霂能力有很大的不满,他一直觉得白司霂自从随他到了这异世,总是拿不出真实水平?对于他的契约,白司霂的冰魄和焰烈也是相应的一部分,若是一直如此心软下去,逃避下去,他的能力也会减弱直至消失。所以,一有斗争发生,他必得让白司霂去历一历。

他立即由多人掩护,跑了出来,利用颦镶居的鼠黎一路追踪了过来。

白司霂一看他的样子,二话不说往回奔。

那边小亭中,海风吹起厚重的纱帷,那位吹箫的人往后看来,隐隐约约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

回沧州酒楼的路上,他大致给白司霂说了情况,白司霂一直沉眼听着,听到用火围困,她轻蔑一笑,笑容残忍而鄙睨:“跟我比火?抵得过我焰烈吗?”

小厮林思看着她,震惊之色犹存。

远远看见酒楼的影子,此时夜幕漆黑,愁云惨雾,天边露一点深紫破碎之色。

沧州酒楼大火跳跃着欢腾着,外边的人看不清是什么阵势,人人的面容也被火光刺得连篇跳跃。

酒楼外围了四方,一方五十人不等,正门和后门略多,白司霂这面是微偏西北,有四五十人,而人人包围着的一人,虽然看似目标很大,一眼看见敌部中心,酒楼里发出的攻势看似即将命中,却在接近那人时离奇地穿透,拐个弯掉落在地上,明显地启用了阵法。

隐隐约约正门那边没有这样被围住的人,白司霂也没有多想,绕到那群人后方,隐下身影。

林思见白司霂并没有轻举妄动,若他们从后面攻击,肯定是命中不了,反倒让人发现了踪迹。

人人把就背对着他们,明显就是不怕后方偷袭。人人不是站成一排,而是分散错落着,便是这样造就了阵法,要是遇见后方大波攻势,却可险险避过一剑灭多人。

白司霂鄙睨一笑,隐下身影悄无声息地走到背对着的几人身后,火光下,匕首像被鲜血染得深红。

那人只觉得劲风袭面,下一瞬脖子深深的一个豁口已开,然后被一双修长而微凉的手接住,轻轻放下,死去无声。

下一个人,同样的方法,刀入颈脖,落地尸无声。

陆续杀去多人,林思眼神震惊又有些想笑。把后背露给敌人又如何?这位才是真正的大胆,不动声色,任你防备我大举来援,我一刀杀一个,直到割你脖子。

正对这一角防备的四五十人,还剩下了三十个,就这样不明不白死掉了十多人。

空气中的血腥气在蔓延,白司霂已经做好了防备,前面发现不对回头是迟早的事。

果然,她刚刚将匕首准备好,前面被众人围住的那人,微微偏着头似乎在嗅空中的味道,浅浅的一丝腥甜气息弥漫在火焰的烧灼味道中,隐约那人眉心一蹙,立即回头。

火舌狂卷下,那人回眸不是凌厉眼神,而是一款斜斜眼波,全黑披风下包裹的身影纤细,一袭青衣在身,被火光照得颜色诡异。

仿佛还是当初那一双大而亮的眸,额前齐齐发,薄弱太阳穴不遮,腰枝月牙腰带系,娴静素雅态,出水芙姿。

女子!熟悉!

白司霂还没想起在哪见过,那女子已经立即伸手,拿过旁边一人手中捧着的面纱戴上,一声令下,所有人转身对敌。

白司霂错身一滑,避过了一人袭过来的大刀,匕首自那人举刀的肘下诡异划出,向上一正,狠狠扎入那人胸膛。

飞快抽出,带出鲜血喷溅,白司霂一偏头,身子没有完全避开,血珠落了一道在她脸上,白司霂厌恶一皱眉,狰狞。

又几个人奔过来,那女子身边的人仍然不敢移动,因为要保住阵法不被破坏。

林思早已扑过来跟在白司霂身边,那几人举着刀却又不敢举太高,害怕白司霂也给自己来那么一次。白司霂唰唰匕首回鞘,修长的手指一正,焰烈爆发。

“噗。”火焰正袭那人面门,那人僵在空中。火焰瞬间刺进眼睛,视觉已失。火焰扑进鼻腔,气息被堵。火焰扑上他脸颊,刹那焦糊。

轰然倒地。

那女子也微微一僵,随即旁边一人一声呼啸,弹指间,四面呼啸回应。女子在面纱后阴冷一笑,一个手势,四面的人立即集中过来。

白司霂不退反进,冰魄出掌。蓝光一闪,“嗤嗤”划过去,冰刃击在刀甲上,击中人体任何一个部位,寒气顺着血液循环到心肺,细小的冰晶穿透皮肤刺进血管,一旦多个地方同时中招,不过几个眨眼之间,堵塞。

暴亡!

眼看人势迅速聚集,白司霂一手冰一手火,匕首来去飞快,起下旋身,背对飞跃,双手绞,双腿踢。鲜血在她手下不停穿过,地上尸首被反复踩踏,支离破碎。

她沉气聚力,招式一起。

月破!

狂风瞬间卷来,烟气渐渐弥漫,寒气刹那升腾,皎月被黑云遮蔽,漆黑,可怖。火舌席卷,哧哧啦啦的星火随着沧州酒楼的渐渐成碳而掉落。

星月无华,人影迷重,仿佛是海市蜃楼突至眼前,然后破灭。仿佛是跳跃了几个空间,然后悄然降落。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冲突,然后……爆发。

月破第三重,云天无影!

狂风无月,陨落无音。人寂寂,曲声声,挥手,破天,无道,谁往?

沙尘突起,白司霂匕首再次出鞘,人还未至刀已下去,刀未及身,气已破体。凌厉气息刺得人人眼泡红肿,眼泪哗啦。一部分是因为月破爆发带起的神迹刺目,一部分是因为白司霂外放的煞气逼得人不敢睁眼。

那女子柳眉微蹙,众人对她的命令无比恭敬,一直守在前门的大部队也赶了过来,她对着这边领头的人耳语几句,更多的人上前阻拦,她自己在那边草草结印,由人护卫着撒手而去。

白司霂轻蔑地看她一眼,看到火焰灼烧的酒楼,承木开始倒塌,白司霂轻哼一声,对战之间还抽出空闲,左手一挥,焰烈迅速向她奔去,她身边一人扑上去护卫她,焰烈裹身,疼痛如心之下道:“女官……快走!”

那女子回眸一眼,对着他的奋不顾身毫无感情,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然后绝情离开。而匆匆离去的背影不像是奔逃,倒像是走上王位,宝像雍容。

白司霂没有再浪费眼神,去看她一眼。两个女子的第二次正面会见,一个浴火奋战杀伐不休,一个姿态端庄无声离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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